雾屿方程式
第一卷：雾屿未明
part 25 心动解
月光在两人交缠的呼吸间流淌，吴雾看着江屿瞳孔里炸开的星河，像是目睹数学史上最伟大的猜想被暴力破解。
“江屿，你的心跳也很吵。”吴雾的眼睫轻颤，指尖点上少年心口，你在意我。
江屿的喉结滚动的频率突然紊乱，像被不可积函数击中的波动方程。少年蓦地松开吴雾纤细的脚踝，冲锋衣下摆扫过床单褶皱，带起薄荷味的晚风。
江屿的眼睛在吴雾脸上停顿了十秒，忽然勾起薄唇，笑容痞得要命，又藏着几分温柔，“年段第一的乖乖女，什么时候学会解这种方程了？”
吴雾的心跳骤然加速，少女慌忙深呼吸，担心引起监护仪再一次报警。
吴雾别过头，不去看江屿，试图调动理智分析问题来压下脸上的热度，“不是......我的意思是，王毅航给你发消息时用的称呼是Zeta哥——你们认识多久了？
“我指的是朋友意义上的认识。“吴雾补充说明，如果是数学竞赛方面的交集，她其实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就认识江屿和王毅航了。
三年。江屿盯着少女绯红的脸颊，嗤笑裹着薄荷的清香，这小子的脑子用来做做数学还行，其他方面蠢到家了。初三的时候被喜欢的女生当枪使，中考考场帮人传纸条被抓现行，差点就被取消保送资格。”
吴雾抬眸聆听，江屿不介意跟她分享自己的社交圈，这个发现让少女莫名欣喜。
“王毅航当时已经被保送了，所以他是为了那个女生，才特意参加中考的吧。”
对，更可笑的是，”江屿边说，边漫不经心地转着打火机，
“被抓后，那女生倒打一耙，说是王毅航逼她作弊，非要她和王毅航高中一起读静波一中，还拿出那蠢货给她写的情书作证。“
“王毅航在我爸车祸刚进IcU时，动不动就组织一大群以前听过我爸数学讲座的竞赛白痴，带着各种水果补品过来医院看望。
“他在教务处哭成那傻样，手里还攥着那个女生的发圈，我实在是没眼看。于是就干脆找校长说，情书是他打赌输给我，被迫写的。”
顺手带了本《五年中考，三年模拟》给王毅航，让校长当面任意抽题给这小子做，证明他不需要作弊也能上静波一中。
月光漫过江屿的指尖的打火机，吴雾意识到这是王毅航后来选择追随江屿的原因——在所有人都抛弃他的时刻，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少年用最锋利的方式守护了真相。
后来他就像牛皮糖似的黏上来了。非说我是他救命恩人，连打地下拳都要跟着当跟班。江屿烦躁地揉乱额发，金属耳钉在夜色中划过银弧。
吴雾想起上周跟踪江屿到旧城区时，确实有看到一个在黑豹搏击俱乐部外面给江屿递矿泉水的戴金丝眼镜男生——她当时不敢靠得太近，所以没有认出。
现在想来，那个身影分明是总分考年段前十的同班同学王毅航。
所以王毅航知道你打黑拳的事？吴雾攥紧被角，他父亲是教育局副局长，如果这事曝光......
他敢说半个字，江屿突然俯身逼近，薄荷气息扫过少女轻颤的睫毛，我就把他初三偷拍的女生宿舍照片发校园论坛。
吴雾震惊地瞪大眼睛，这个威胁完全超出她对王毅航的认知。江屿却闷笑出声，指尖卷起她散落的发丝，骗你的。那小子手机相册里全是数学题截图。
月光突然变得温柔，吴雾望着江屿戏谑的眉眼，突然想到暴雨中江屿护住自己后脑的掌心。他就是这样的人，暴戾之下藏着令人心颤的温柔。
江屿的手机突然再次震响。
吴雾立刻条件反射地看向屏幕的消息预览——
21：28 【hY King】Zeta哥！完了，我打探到暴龙带了淬毒的指虎！
淬毒？吴雾呼吸顿时滞住，少女用力抓住江屿的手腕，留置针的针孔在月光下泛着青紫，“地下拳场允许用武器？”
江屿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机，金属耳钉在暗处闪过冷光：黑豹的生死状包括毒理豁免。乖乖女，现在知道怕了？怕就好好躺病床上睡觉。
“你的伤口渗血了！”吴雾的呼吸突然急促，这是江屿下午替她挡不锈钢托盘的手！
吴雾刚刚因为惊讶和担心，抓少年手腕太用力了。
江屿单手按住伤口，金属耳钉折射的冷光割开黑暗：这点伤......
会感染。吴雾突然掀开被子，留置针扯着胶布发出刺啦声响。
少女从特护病房床头柜翻出医用碘伏棉签，坐下。
命令的口吻让江屿挑眉，他顺从地坐上病床边缘时，床垫凹陷的弧度让两人膝盖相抵。
薄荷香混着血腥味在鼻尖炸开，吴雾帮江屿清理手背伤口时，棉签悬在他若隐若现的腹肌沟壑上方，她突然意识到这个姿势有多暧昧。
怕了？江屿恶劣的挑眉，故意单手扯开衣服下摆，人鱼线在月光下蜿蜒进阴影，年段第一连腹肌都没见过？
安静。吴雾用棉签狠狠戳上伤口，满意地听到少年倒抽冷气。
吴雾目光落到少年腹部结痂的旧伤时，少女却忍不住放轻了手上的力道，腹部这些......都是拳赛留下的？”
怎么？江屿枕着双臂后仰，病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乖乖女又要录音取证？
棉签突然被折断在掌心，吴雾盯着他锁骨处未愈的擦伤——那是暴雨天巷战留下的勋章。
监护仪的绿光将两人影子投在墙面，纠缠成拓扑图形。
把衣服脱了。吴雾突然撕开新的纱布包装。
江屿瞳孔地震：你说什么？
少女已经利落地解开他冲锋衣拉链，冰凉指尖划过滚烫的腹肌：全面消毒。刚好用上你今天教我的病人护理知识。
医用剪刀剪开染血的旧纱布时，吴雾呼吸扫过江屿紧绷的腰线，还是说江同学害羞？
反击来得猝不及防，江屿猛地攥住吴雾的手腕拉近。薄荷气息喷在耳际时，吴雾看见江屿眼底晃动的星河：年段第一的乖乖女就这么想看？
他引导着吴雾的指尖划过人鱼线，这里，上周被钢管划的；这里，上个月车轮战......
指尖下的肌肤滚烫，每一道伤痕都在讲述暴烈的青春。
吴雾突然想起2023年cmo颁奖台上的那个让她仰望的少年，蓝白校服下是否也藏着这样可怕的伤？
短信提示音今夜第四次响起，是黑豹搏击俱乐部发来的倒计时提醒——
22：00 【黑豹搏击俱乐部】距今夜擂台表演赛：Zeta vs 暴龙，倒计时：120分钟。
月光突然被乌云吞没，暴雨砸在玻璃窗上的声响像倒数的计时器。
“江屿，今晚带我一起去。”
“否则，我现在就按呼叫铃，让所有人都看到七班校霸夜袭年段第一。”
吴雾在黑暗里听见自己疯狂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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