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马车的竹帘，在梨花木桌案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云千雪醒来时，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是萧翎昨晚在车厢里点的安神香，据说能驱蚊虫。她坐起身，二楼的卧铺柔软舒适，窗外传来临安城早市的吆喝声，混着远处的马蹄声，像一首鲜活的古曲。
“醒了？”萧翎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带着晨起的清朗。他已经换好了青色直裰，正站在“马车”的扩展平台边，将一块写着“西域珍味”的木牌挂在栏杆上。平台边缘的雕花莲纹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与周围灰瓦白墙的临安城融为一体，丝毫看不出这是辆来自末世的房车。
云千雪趿拉着绣鞋走下楼，身上还穿着月白色的襦裙，裙摆扫过地板时，带起一阵轻微的香风。“今天卖什么？”她走到萧翎身边，指尖拂过木牌上的墨迹，是他昨晚用毛笔写的，笔锋沉稳，透着股书卷气。
【每日签到成功！奖励：古法桂花糕配方x1，西域葡萄干x2斤，芥子空间扩展符x1（可将三楼空间独立隐藏）。】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萧翎正往竹篮里装杏仁酥，闻言扬了扬眉：“正好解锁了桂花糕配方，用昨天买的新米做，再配着西域葡萄干什么的，应该能吸引些客人。”他转头看向云千雪，目光落在她微乱的发梢上，伸手帮她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的触感柔软得像云，“小羽和煤球呢？还没起？”
“在三楼赖床呢，”云千雪笑着躲开他的手，脸颊微微发烫，“说要看看这‘芥子空间’有多神奇——昨晚他在三楼蹦了半天，说外面根本听不见动静，像住进了神仙洞府。”
这辆“马车”的玄机全在“芥子空间”上。从外面看，只是辆宽敞些的檀木马车，车夫位坐着的“车夫”是萧翎设置的全息投影，面无表情，却能随着指令移动。掀开月白色的棉帘，里面是寻常富贵人家的车厢布置：梨花木桌椅、锦缎软榻、墙上挂着幅水墨山水——实则是隐藏的虚拟屏。
但踏上角落的暗梯，就会进入真正的“芥子空间”：二楼是卧室和休闲区，星际投影仪正循环播放着古代街景，让人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投影；三楼则是新扩展的独立空间，被系统隔成了两间房，一间留给云千羽，另一间暂时空着，墙面是淡粉色的，透着少女气，显然是为将来可能出现的“客人”准备的。最妙的是，无论楼上有多热闹，外面都只能听到些微的动静，像隔着层厚厚的棉花。
此时的临安城外街已经热闹起来。挑着担子的小贩吆喝着“新鲜的菱角”，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扛着柴禾匆匆走过，偶尔有穿绫罗的富家小姐坐着轿子经过，轿帘掀起时，能看到里面娇俏的身影。他们的马车停在街角的老槐树下，竹帘半卷，露出里面精致的糕点和茶叶罐，很快就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云千雪坐在车厢内的软榻上，面前摆着刚做好的桂花糕，米白色的糕点上撒着金黄的桂花，甜香混着檀香，在空气里弥漫。她穿着月白色的襦裙，袖口绣着银线莲纹，低头用竹筷将糕点摆进青瓷盘时，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柔和，像幅淡淡的仕女图。
“这是什么糕点？闻着倒香。”一个穿绿衣的丫鬟探头进来，眼睛亮闪闪的，“我家小姐想吃些新奇玩意儿，多少钱一盒？”
“这是西域传来的桂花糕，”云千雪笑着抬眼，声音清润得像山涧水，“十五文钱一盒，买两盒送一小包葡萄干。”
萧翎站在平台边，正帮着称茶叶，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见云千雪应对自如，便放心地继续招呼客人。他今天换了块玉佩戴着，正是那枚荷叶鲤鱼佩，玉坠在青色直裰的衣襟下若隐若现，衬得他更像个温润的读书人。
云千羽终于从三楼下来了，穿着宝蓝色的短打，脖子上挂着个装铜钱的钱袋，叮当作响。他刚要吆喝，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一个穿着粗布青衣的少女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身后跟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嘴里骂骂咧咧：“小贱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看你往哪躲！”
少女头发散乱，脸上沾着泥，却掩不住一双灵动的眼睛，像受惊的小鹿。她看到马车，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掀开棉帘钻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云千雪面前：“姑娘救命！那些人是我家债主，我爹娘欠了钱，他们要抓我去抵债！”
云千雪下意识地护住她，抬头看向追来的汉子，声音冷了几分：“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有王法吗？”
“哪来的小娘子多管闲事？”领头的汉子啐了一口，伸手就要掀帘，却被萧翎一把抓住手腕。萧翎没说话，只是眼神冷得像冰，捏得汉子“哎哟”直叫，手腕很快红了一圈。
“滚。”萧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威慑力。那两个汉子见他不好惹，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时还撂下句“等着瞧”。
棉帘落下，车厢里安静下来。少女这才敢抬头，看着云千雪和萧翎，眼圈一红，又要跪下：“多谢姑娘和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名叫阿萤，家就住在前面巷子里，若不嫌弃，我……我可以给你们干活抵债！”
云千羽蹲在她面前，递过块桂花糕：“先吃点东西吧，看你饿坏了。”他看着阿萤灵动的眼睛，忽然觉得有点脸红，挠了挠头，“我叫云千羽，你叫阿萤是吧？这名字挺好听的。”
阿萤接过糕点，小口吃着，眼睛却骨碌碌地转，把车厢里的布置看了个遍，最后落在角落的暗梯上，好奇地问：“你们这马车……好像比别家的大？”
云千雪和萧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萧翎清了清嗓子，指了指暗梯：“实不相瞒，我们不是本地人，是走南闯北的商人，这车是特制的，上面还有两层，算是个移动的家。”他顿了顿，看着阿萤，“你若真愿意留下，就帮我们照看生意，管吃管住，还能跟着我们去很多地方，怎么样？”
“去很多地方？”阿萤眼睛亮了，像有星星落在里面，“是不是能去书上写的长安、洛阳？还能看到西域的胡商？”
“不止这些，”云千雪笑着点头，决定稍微透露些，“我们还能去更远的地方，比如……天上的星星上，或者像故事里写的，回到几百年前，甚至……去到没有丧尸的末世。”
阿萤听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糕点都忘了吃：“姑娘你说的是真的？你们……你们是神仙？”
“不是神仙，”萧翎拿出系统刚解锁的“位面通行证”，在她面前晃了晃，通行证上的光晕流转，映得阿萤眼睛都直了，“算是……会些特殊本事的商人。跟着我们，你能看到的，比书上写的还多。”
阿萤咬了咬唇，像是做了个重大决定，用力点头：“我留下！不管你们是神仙还是商人，救命之恩，阿萤无以为报，以后就跟着你们干活了！”
云千雪立刻对着手环说：“系统，麻烦在三楼再开一间房，给阿萤住。”
手环上的晶石亮了亮，传来机械的提示音：【三楼客房已解锁，配备基础家具及古代风格装饰。】
阿萤看着凭空多出的“提示音”，嘴巴张成了o型，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拉着云千羽的袖子小声问：“云公子，你姐姐……真的不是仙女吗？”
云千羽被她问得脸红，梗着脖子说：“不是仙女，但比仙女还厉害！”
午后的阳光变得慵懒，阿萤已经适应了“马车”的神奇。她跟着云千雪学做桂花糕，手指灵活得像只小蝴蝶，很快就掌握了诀窍，还举一反三地在糕点上用葡萄干摆了个笑脸，惹得云千雪直夸她聪明。
萧翎在平台上招呼客人，阿萤偶尔掀开帘子递些糕点出去，声音清脆：“客官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她记性好，听一遍就记住了各种糕点的价格，算账比云千羽还快，连挑刺的客人都被她哄得眉开眼笑。
云千羽则拉着阿萤去三楼参观，指着星际投影仪里的末世街景：“你看，这就是没有丧尸的末世，是不是跟我们这很不一样？”又指着星际商城里的水母图片，“这是海里的水母，会发光的，比灯笼还好看！”
阿萤看得眼睛都不眨，时不时发出“哇”的惊叹，偶尔转头看云千羽时，眼里的崇拜让少年的脸颊更红了。煤球蹲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凑在一起的小不点，摇着尾巴“汪”了一声，像是在说“别光顾着玩”。
傍晚收摊时，阿萤数着今天赚的铜钱，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比我在家绣一个月手帕赚的还多！”她把铜钱小心翼翼地放进钱袋，递给云千雪，“姑娘，钱给你。”
“你自己收着吧，”云千雪推回去，“以后这就是你的工钱了。”她看着阿萤古灵精怪的样子，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傻笑的云千羽，心里忽然觉得，这趟古代之行，或许会比想象中更热闹。
夜色笼罩临安城，马车停在城外的客栈后院。三楼的新房间里，阿萤正好奇地摸着梨花木的梳妆台，上面摆着云千雪给她的新梳子，梳齿上还缠着红绳。窗外传来客栈的打更声，“咚——咚——”两下，悠远而宁静。
二楼的休闲区，云千雪和萧翎正看着虚拟屏上的临安地图，商量着明天去城里的集市看看。云千羽趴在旁边的软榻上，跟煤球玩着扔铜钱的游戏，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阿萤房间的方向，嘴角偷偷上扬。
“阿萤很机灵，”萧翎忽然开口，目光落在云千雪脸上，“跟着我们，应该能帮上不少忙。”
“嗯，”云千雪点头，想起阿萤眼里的光，像极了刚出发时的自己，“而且她和小羽……好像挺合得来。”
萧翎低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孩子家的事，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他顿了顿，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宅院，“明天去这里看看，系统说有位老大夫，手里有本失传的医书，或许对我们有用。”
云千雪凑近看，发丝不经意扫过他的手臂，两人都顿了顿，像被夜色里的暖意烫了一下。远处的打更声又响起，“咚——”的一声，敲在人心上，温柔而绵长。
煤球打了个哈欠，蜷在云千羽脚边睡着了。少年也揉了揉眼睛，嘟囔着“明天要带阿萤去看城里的杂耍”，慢慢沉入梦乡。
马车里的灯光暖黄，映着彼此的身影，像被温柔的时光包裹。明天的临安城还有更多未知的风景，未来的位面之旅也充满了期待，但此刻，有新伙伴的加入，有身边人的陪伴，连古代的夜色都变得格外温柔。
云千雪靠在萧翎肩头，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无论去到哪个时代，哪种位面，只要这辆“马车”还在，只要身边的人还在，这份安稳的暖意，就永远不会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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