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巍峨,朱墙金瓦在暮色中泛着冷硬的光泽。
风临月端坐于凤辇之中,繁复的皇后朝服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九龙四凤冠垂下的珠帘在她眼前轻轻晃动,映着窗外绵延数里的仪仗和喧天的礼乐。
“娘娘,该下辇了。”
宫婢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踏过铺着红毯的宫道。每一步都走得极稳,边关历练出的毅力让她完美复刻了所有繁琐礼仪,连最严苛的礼官也挑不出错处。
合卺礼上,她终于近距离见到了萧景玄。
玄色冕服衬得他身姿挺拔,面容俊美却带着帝王的疏离。他执起金杯,声音低沉:“皇后辛苦了。”
“此乃臣妾本分。”她垂眸回应,指尖在袖中微微收紧。
夜幕降临,坤宁宫红烛高燃,他却并未留下。宫人悄无声息地退去,厚重的宫门缓缓合拢,将最后一丝喧嚣隔绝在外。
风临月独自立于殿中,环视着这座华丽而冰冷的牢笼。空气中龙涎香浮动,却掩不住四面八方投来的探究视线——或嫉妒,或审视,或暗藏杀机。
她推开雕花木窗,寒风立刻灌入,吹得烛火摇曳。远处宫墙叠嶂,檐角如钩,比边关的月色还要冷上三分。
“深宫似海……”她轻声低语,眼底却燃起灼灼锋芒,“那便看看,究竟是谁能在这海里乘风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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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一顶青布小轿悄无声息地停在璟王府西角门外。
晏华裳扶着轿门走下,抬头望向斑驳的匾额。引路的李嬷嬷皮笑肉不笑:“晏姑娘,这边请。”
她跟着穿过几重院落,越走越偏僻,最终停在一座名为“听雨轩”的院子前。院墙剥落,门楣腐朽,推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府中用度紧张,姑娘且将就着。”李嬷嬷说罢便要离开。
“嬷嬷留步。”晏华裳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这院子久未住人,烦劳送两床新被褥来。再劳驾取些炭火——王爷既让我来冲喜,总不能冻病了,平白添了晦气。”
李嬷嬷脸色一变:“姑娘这是什么话……”
“我听说王爷病重,太后甚是挂心。”晏华裳抬眸看她,唇边带着浅笑,“若是因为下人怠慢误了冲喜的吉时,嬷嬷可能担待?”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李嬷嬷顿时噎住,只得悻悻应下。
待院门关上,晏华裳眼底笑意骤冷。
她缓步走进正房,指尖拂过积灰的桌案——除了霉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邪气息缠绕其间。
稍作收拾后,她又被引着往主院去。说是要按规矩给昏迷的王爷磕头。
沧澜院药味浓郁,可晏华裳刚踏进院门,就察觉到了更深层的东西——那些萦绕在空气中的黑色邪气,如同蛛网般将整个院落紧紧包裹。
内室里,璟王沈玦静静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长睫低垂,可在她眼中,看到的却是无数细密黑线正死死缠绕着他的魂魄!
(发现沈玦昏迷乃邪术所致)
她强压下心惊,依礼跪拜。起身时袖中玉佩不慎滑落,正好掉在榻边。在她弯腰去捡的瞬间,分明看见沈玦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
回到听雨轩时,新被褥和炭火都已送来。小丫鬟战战兢兢地生火,不敢抬头看她。
晏华裳推开北窗,望向主院方向。夜色浓重,那里仿佛蛰伏着一头吞噬生命的巨兽。
“有意思。”她轻抚袖中玉佩,眼底寒芒乍现,“这潭浑水,我蹚定了。”
窗外忽然传来细碎脚步声,有个小丫鬟怯生生探头:“姑娘,奴婢青鸾……来送热水。”
风临月转身,对上那双清澈眼眸。小丫鬟急忙低头,手中铜盆微微晃动,洒出几滴清水。
而在璟王府书房暗格内,一封印着诡异图腾的密信悄然燃成灰烬。阴影中传来低语:
“两个变数都入局了……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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