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想调动体内那尚未完全驯服的力量，却引得经脉一阵抽痛，脸色又白了几分。
木朝歌眉头紧皱，脸上戏谑的笑容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怒意，“这里可是边境区，人员混杂的……你要在这里和特攻局开战吗？”
“木朝歌……我不想和你打，但不代表我怕了你！”那位颂歌高层眼睛一眯，“你可别忘了，那几位可不能私自前往边境区，被发现了，可有大麻烦的……”
眼看着木朝歌打算继续对骂，却被柯一文用眼神制止了。
柯一文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在药力作用下暂时趋于平缓、却依旧浩瀚磅礴的力量，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或许还无法精细掌控它，但仅仅是引动其一丝威能，似乎……也足够了。
于是柯一文看向了那名颂歌高层，脸上浮现出一抹与他此刻虚弱状态截然不同的、带着冰冷嘲讽的笑容。
“还给你？”柯一文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过了二人中间的距离，传入对方耳中。
下一刻，他不顾木朝歌略带担忧的眼神，艰难地，却也异常坚定地，再次举起了那只仿佛承载着整个“天国”重量的手。
随着他的动作，一幅巨大、恢宏、却又显得有些虚幻“天国”，如同展开的史诗画卷，骤然在他的身后的浮现！
刚刚经历战火、百废待兴的城市，是相互搀扶、庆祝新生的人群，是硝烟未散的战场……
这神迹般的一幕，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失声。
然而，那名颂歌高层在最初的惊愕后，眼中却闪过一丝贪婪与势在必得。
他厉声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属于我‘颂歌’的力量！把它交出来！……”
柯一文没有理会他的叫嚣，他的目光，穿透了中间的距离，仿佛落在了其中每一个具体的“人”身上。
他看到了相互包扎伤口的战士，看到了相拥而泣的家人，看到了站在废墟上眼神坚定地望着远方的奎因残余部下，看到了窦荣曾经站立的地方……
他感受到了他们的情绪，他们的希望，他们的……选择。
他冷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无尽的嘲讽，既是对颂歌，似乎也是对自己体内这不受控制的力量。
“控制权？”
柯一文他重复呢喃着这个词，举着的手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放下……
他身后的天国中映照出的无数身影，他们的眼神……或许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对未来的迷茫，是重建家园的决心。
他们没有一道目光，是投向那位颂歌高层的……他们不愿意“回归”那所谓的“控制”之下的。
他们的眼神，清晰地表达了一个事实……这里，没有一个人，想跟他走。
这无声的拒绝，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力量。
柯一文维持着举手的姿态，尽管体内序列的力量乱窜，让他五脏六腑都如同移位般疼痛，但他依旧挺直了脊背。
随后，他的手慢慢落下，指向了天国内的人们，眼睛一直看着那位脸色逐渐变得难看的颂歌高层，一字一句地说道：“你……问过他们了吗？”
那名颂歌高层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显然没料到柯一文会如此回应，更没料到对方能以这种方式，将“天国”内部的情况如此直观地展现出来。
柯一文见状冷笑了一声，随后满意的放下了手，天国消失，抱臂安静的看着对面的颂歌高层破防。
之前的那些无数道投向虚空、带着拒绝与新生渴望的目光，仿佛化为了实质的压力，让他一时语塞。
然而，贪婪与长久以来的傲慢让他不愿就此放弃。
他眼中凶光一闪，手臂一挥，强行下令以武力夺取。
可是……三秒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人依旧还是那个人，那几辆车还是那个样子，车队后面的大部队也没动，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个高层身下的车没有变成什么汽车人让柯一文大开眼界，或者振臂一挥，后方百万大军压境……后面的这种情况只能让洛化愠上了，毕竟他‘人’多。
那位颂歌高层正对面的柯一文眨了眨眼睛，以为对方是在演默剧或者搞行为艺术……
“你们是……”一个平静得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在死寂的空气中响起，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打破了这默剧的氛围感，“在玩什么行为艺术吗？”
不知何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已然慵懒地靠在了木朝歌车的车门边。
昭韵生微微侧着头，深色的风衣衣角在微风中拂动，脸上没什么表情。
唯有那双紫色眼眸，如同结冰的湖面，倒映着颂歌一行人惊疑不定的身影。
他看起来依旧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甚至比平日更甚，仿佛刚从一场大病中挣扎而出。
但正是这看似虚弱的状态，与他此刻散发出的、那种仿佛连空间都能冻结的冰冷气场……形成了令人心悸的反差。
颂歌高层在最初的惊愕后，立刻认出了来者，脸色瞬间煞白，如同见了鬼一样：“昭……昭韵生？！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可是边境区！……”
他想重复之前对木朝歌的威胁，却发现声音干涩得厉害。
毕竟木朝歌可不敢，也不一定能杀的了他。
但昭韵生……这位真敢，也真的可以杀他。
昭韵生可是从七域中出来，本身功夫就到家，脑回路清奇……而现在，这位颂歌高层能清晰的感觉到，昭韵生眼中对他那毫不掩饰的杀意。
为首的颂歌高层强作镇定，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没事没事……”
他壮完胆后，便悄悄的给旁边的下属说道：“不要怕，昭韵生现在规则领域里有诅咒规则，他怕反噬，不敢开领域的，优势在我！”
他这几句话甚至都没大声说，而是像蚊子嗡嗡似的，生怕被昭韵生听到。
不过昭韵生现在并没有看他，甚至都没回他之前那结结巴巴磕磕绊绊……一听就让人想笑的威胁话语。
他目光先是扫过车内脸色苍白、气息不稳的柯一文，又掠过紧张戒备的木朝歌和洛化愠。
最后，才慢悠悠地落回到那名颂歌高层身上。
他非常有礼貌地微微颔首，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不好意思，让您失望了，对付你们这一类人……”
话音未落，他已从车门边消失。
下一刹那，他已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那位高层面前。
没有预兆，没有废话，他甚至没有取出任何武器。
他抬起手，虚实规则在他指尖汇聚、凝结，具现出一根通体漆黑、顶端异常尖锐的……指挥棒？
“……我不需要开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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