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笼罩着宁静的桃源小筑。然而,综艺节目的早晨,注定与宁静无缘。导演组深谙搞事精髓,天还没亮透,就用大喇叭宣布了第一个任务:自制早餐,食材需用昨日下午游戏赢取的有限资源。
林晚晚所在的这一组,资源堪称贫乏——一小袋普通大米,几个鸡蛋,一把小葱,还有几包榨菜。同组的过气歌手赵哥看着这点东西直挠头,偶像派出身的苏晴则对着没有全麦面包和酸奶的早餐桌扁起了嘴,只有那位硬汉演员雷哥比较淡定,说着“有啥吃啥”。
“这……这能做出什么花样来?煮个白粥就榨菜?”赵哥有些泄气。
林晚晚看着那袋米,心里却微微一动。昨晚回到节目组安排的房间后,她悄悄进入仙界直播间,用最近攒下的一些“打赏”,跟一位看起来像是灵植夫的仙人,换到了一小袋据说是用微弱灵气滋养长大的“玉髓米”。那仙人说,此米在仙界是给低阶弟子固本培元用的,口感绝佳,蕴含一丝微不可察的灵气,对凡人身体大有裨益。
她本来没想这么快拿出来用,毕竟太过显眼。但看着眼前这寒酸的食材,和同伴们失望的表情,她犹豫了。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在节目里悄无声息地展现自己、留下最初印象的机会。风险固然有,但只要控制好量,混在普通米里,应该不至于太夸张。
“要不……我们煮个粥吧?”林晚晚轻声开口,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我老家有一种特别的煮粥方法,能让普通的米粥变得很好吃。我……我带了一小点自己家种的米,可以加进去试试。”
苏晴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透明,能有什么好米?但她维持着甜美形象,笑着说:“好呀好呀,晚晚姐有秘方就最好了,我们都靠你啦!”
林晚晚没在意她的语气,征得大家同意后,便主动系上了围裙,走到了开放式厨房的灶台前。摄像机立刻跟了过来。
她先是将节目组提供的普通米淘洗干净,然后背对着镜头,假装从自己随身带的一个小布袋里(实则是从仙界直播间的物品栏隔空取出),抓了一小把“玉髓米”混了进去。那米粒果然不凡,颗颗饱满晶莹,隐隐泛着温润的光泽,与旁边的普通米形成了鲜明对比。
起锅烧水,水微沸时下米。她没有过多的花哨动作,就是最传统的熬粥步骤,但火候掌控得极好,先用大火煮沸,再转为文火慢熬。在她专注地看着粥锅,用勺子轻轻搅动防止粘底时,一种奇异的、难以形容的淡淡香气,开始从锅盖的边缘缝隙中飘散出来。
那不是普通米粥的香味,更清新,更醇厚,仿佛带着雨后森林和阳光谷物的混合气息,闻之让人精神一振,口舌生津。
“咦?什么味道这么香?”原本在客厅闲聊的雷哥第一个嗅了嗅鼻子,忍不住走了过来。
赵哥也吸着鼻子凑近:“是啊晚晚,你这粥……用的什么米?怎么这么香?”
连在院子里做拉伸的苏晴都被这香气吸引了进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哇,好香啊!晚晚姐,你这秘方也太厉害了吧?”
林晚晚心里有些打鼓,面上却尽量保持平静,微笑道:“就是家里自己种的一点稻谷,可能……可能是水土比较好。”
粥熬好了。她揭开锅盖的瞬间,一股更加浓郁的热气混合着异香扑面而来,让围在灶台边的几人都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锅里的粥,米粒已经几乎完全融化,粥汤浓稠,色泽却不是普通的乳白,而是一种极为温润的、仿佛蕴含着淡淡光华的玉白色。
林晚晚给每人盛了一碗,撒上一点点葱花和榨菜末。简单的搭配,却因为这碗粥本身,显得格外诱人。
雷哥第一个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烫得他直呵气,但眼睛却瞬间瞪大了:“这……这粥!”他囫囵吞下,都顾不上烫,又连喝了几口,才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晚晚,“我从来没喝过这么……这么舒服的粥!说不出来,就是喝下去,感觉从喉咙到胃里都暖洋洋的,特别熨帖!”
赵哥也顾不上形象,稀里呼噜喝了大半碗,才抹着嘴感叹:“神了!真的神了!晚晚,你这厨艺绝了!这哪是粥啊,这简直是仙粥!”
苏晴看着两人夸张的反应,将信将疑地用小勺舀了一点,轻轻吹了吹,送入口中。下一秒,她精心维持的表情管里出现了一丝裂痕。那粥的口感顺滑得不可思议,米香浓郁到了极致,一种难以言喻的清甜在舌尖化开,咽下去后,唇齿间还留着余香,更重要的是,一股暖流确实从食道蔓延开,让她因为早起录制而有些倦怠的身体,都感觉轻松了不少。
她不得不承认,这碗看似普通的粥,好喝得超乎想象。她看向林晚晚的眼神,少了几分轻视,多了几分真正的惊讶和探究。“晚晚姐,这真的……太好喝了。”这句话,带上了几分真心。
他们这边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其他组和节目工作人员的注意。那奇异的粥香弥漫在整个小筑,让人无法忽视。很快,导演、摄像、甚至隔壁组刚起床、还顶着鸡窝头的嘉宾都循着香味凑了过来。
“什么好东西这么香?”
“雷哥,你们组开小灶啊?”
“这粥……能给我们尝一口吗?”
林晚晚的那一锅粥本来就不多,自己组里分分刚好,哪里够这么多人分。最后,还是导演脸皮厚,硬是“征用”了小半碗,和几个核心工作人员分着尝了。
结果自然是惊叹声一片。
“这米……哪里买的?”导演咂摸着嘴,认真地问林晚晚,职业病犯了,想着能不能搞个植入。
林晚晚心里一紧,面上维持着镇定,歉意地笑笑:“导演,这不是买的,是我老家自己种的,就一点点,带来想着偶尔煮给自己吃的,这次看食材不够才拿出来……没了。”
导演遗憾地摇摇头,但看林晚晚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这个原本只是用来凑数、几乎没什么镜头计划的新人,似乎……有点意思。
早餐环节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中结束。林晚晚这一组,因为一碗粥,意外地成为了焦点。同组的雷哥和赵哥对她明显亲热了许多,真心把她当成了“宝藏队友”。苏晴虽然也笑着,但偶尔看向林晚晚忙碌收拾碗筷的背影时,眼神里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复杂情绪。
而不远处,独自坐在院子角落藤椅上、似乎对一切喧闹都毫无兴趣的顾言深,此刻却微微抬了抬眼睫,目光掠过被众人隐隐围在中间的林晚晚。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了一下。
那碗粥的香气……似乎有点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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