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为了赢？
赛诺看向正与自己分享心得的人，又顺着艾尔海森的目光，望向了远处自始至终都只是安静观望的人。
艾尔海森，则已经迈开了脚步。他穿过依旧沉浸在胜利中的人群，径直走到了钟离身边。
“艾尔海森，教令院书记官。”他简短地自我介绍道，“能在此处偶遇小吉祥草王的贵客们，真是荣幸。附近有一家‘普斯帕咖啡馆’，环境不错，不知道两位有没有空闲，一起去坐一坐？”
钟离抬起眼眸，与艾尔海森对视。
“钟离。”他同样报上了自己名字，微微颔首，“当然可以。”
通天那边也结束了与赛诺的牌局复盘，见状，便走了过来，拍了拍钟离肩膀：“哈哈哈，这卡牌游戏倒是有趣！走走走，正好我也想尝尝，你们这咖啡和枫丹有何不同！”
艾尔海森想了想，“请随我来，据我所知枫丹有自己的咖啡种植园，他们的咖啡豆比须弥咖啡更苦一些，而须弥咖啡则是赤念果加工而成，风味更多样性。”
赛诺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来。他对这两个外乡人，同样充满了强烈的好奇心。
普斯帕咖啡馆内，艾尔海森为众人点好了饮品，四人围坐在一张靠窗的方桌前。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赛诺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看着正在好奇打量着店内装潢的通天，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七圣召唤’的牌手，都很少生病吗？”
通天一愣：“为何？”
赛诺推了推自己的头冠，极其认真地回答：“因为他们总是在‘叠甲’。”
“……”
空气瞬间凝固了。
通天眨了眨眼，足足过了三个呼吸，才反应过来“叠甲”是卡牌游戏里的术语“叠加护盾”。他先是愕然，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忍俊不禁的古怪笑意。
“呵……有点意思。”他评价道。这种冷到极致的笑话，在洪荒，可是闻所未闻。
眼看自己的幽默似乎得到了某种认可，赛诺精神一振。他继续用那副冷峻表情，开口说话，“既然你对须弥感兴趣，那我再考你一个。你知道智慧宫的学者，最害怕什么动物吗？”
这个问题跳跃性极大，通天一时间竟没能跟上思路，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他思索了片刻，猜测道：“莫非是某种能吞噬知识、啃食书卷的奇特魔物？”
赛诺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三个字：“是鸽子。”
“鸽子？”通天愣住了，他想象了一下那种随处可见、咕咕乱叫的飞禽，满脸都写着“你在逗我”的困惑，“为何要怕它？莫非此地的鸽子，还能啄食人脑不成？”
赛诺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翘了一下，快到让人无法察觉。他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因为在须弥，有一种说法。答应了事情却没有做到，就叫‘放鸽子’。而学者们的论文，若是交不出来，也叫‘鸽了’。所以，他们很怕‘鸽’。”
“噗——”
这一次，通天是真的没忍住，一口刚喝进去的咖啡差点喷出来。他被自己呛得连连咳嗽，脸上却满是抑制不住笑意。
“哈哈哈哈！鸽了！好一个‘鸽了’！”他指着赛诺，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当真有趣！比你那块木头一样的同事，有趣多了！”
艾尔海森的额角，似乎有青筋在跳动，他端起咖啡，默默地喝了一口，仿佛在用咖啡因压制自己想要离席的冲动。
钟离则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以掩饰自己嘴角那一闪而逝的笑意。他发现，自己这位挚友，似乎在提瓦特找到了新乐趣。
艾尔海森将目光投向钟离，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你并非须弥人，但你对智慧宫图书馆中古赤夏语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大部分因论派的学者。”
“见多识广罢了。”钟离平静地回答。
“艾尔海森！！！”
就在此时，一声充满了愤怒与抓狂的咆哮，从咖啡馆门口传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砰！”
咖啡馆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位衣着华丽、金发飞扬的年轻男子，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他手中挥舞着一张设计图纸，脸上写满了“你又把钥匙藏哪了”的控诉。
“你又把家里的钥匙藏起来了！我找了整整一个上午！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个非常重要的委托人要见……”卡维的抱怨，在看到与艾尔海森同桌的另外三位时，戛然而止。
“哦？这几位是……”卡维语气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露出了热情洋溢的笑容。
“我的客人。”艾尔海森淡淡地回答，连头都未曾抬一下。
“客人？”卡维眼前一亮，主动上前，对钟离与通天说道：“原来是艾尔海森的朋友！哎呀，你们好你们好！我是卡维，一个设计师，也是这家伙的……室友。”
他热情地伸出手，“你们是第一次来须弥吗？可千万别被这家伙的冷脸给骗了！须弥可是个非常有趣的地方！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我们的家里坐坐？我保证，那绝对是整个须弥城里，最能体现建筑美学的杰作！”
通天看着眼前这位热情得有些过分的金发青年，又看了看旁边那个恨不得在脸上写上“我不认识他”的艾尔海森，忽然觉得，这趟须弥之行，似乎比他想象中，要有趣得多。
“好啊！”通天爽朗一笑，竟一口答应了下来。
钟离看着挚友那兴致勃勃的模样，只能无奈地放下咖啡杯，起身对着一脸错愕的卡维，微微颔首，算是同意了。
艾尔海森咬了咬牙，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结了账，站起身，走在了最前面，仿佛在说：“要丢人就快点。”
赛诺也跟了上去，他觉得，跟着这群人，或许能收集到不少新的冷笑话素材。
在卡维热情洋溢的介绍声中，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地，向着艾尔海森与卡维的家，进发了。
他们的家，确实如卡维所说，充满了艺术气息。但这份艺术气息，却被屋内截然不同生活习惯的痕迹，破坏得干干净净。
卡维的设计图纸与模型，随意地堆放在客厅的一角，充满了创造的激情与……混乱。而另一角，则是艾尔海森的书籍与研究资料，每一本都按照严格分类法，摆放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快请坐！快请坐！”卡维热情地招呼着客人，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沙发上的图纸。
艾尔海森则径直走到自己书架前，取下一本书，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自顾自地看了起来，仿佛这个家里的客人，与他毫无关系。
钟离随手拿起一张桌上的设计图纸，仔细地端详了起来。这是一张宏伟宫殿的设计图，结构复杂，造型华美。
“有趣的设计。以悬臂结构支撑穹顶，大胆且富有想象力。只是……你似乎忽略了本地建材的抗拉强度与须弥地区常年的风向问题。”
正端着茶具从厨房走出来的卡维，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把茶壶给摔了。
“您……您还懂建筑？”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钟离。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怎么可能一眼就看出他这张得意之作的核心问题？
“略知一二。”钟离放下图纸，“任何建筑，都应建立在材料、力学、环境事宜之上，三者缺一不可。你的设计，过于追求美感，却失了根基。”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看书的艾尔海森，忽然头也不抬地开口了：“他说的没错。根据你图纸数据，在模拟风速超过每秒三十米的环境下，其顶部结构确实存在百分之七十三的坍塌风险。我昨晚已经帮你修正过了，新方案在你的桌上。”
“你！”卡维气得差点跳起来，“你又偷看我的设计图！”
“它就放在客厅，我只是路过时，顺便用余光扫了一眼。”艾尔海森翻了一页书，淡淡地说道。
“你……！”
赛诺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郑重地写下一行字：“建筑塌了，可以说它‘根基不稳’。学习了。”
钟离端起了卡维泡好的红茶，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窗外智慧宫的方向。
就在刚才，他留在图书馆内岩元素力，传来了一阵极其微弱的悸动。
那气息一闪即逝。但钟离知道，自己绝不会感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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