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忠魂血泣
“碧落黄泉？！”
苏逸听到这个名字，心头猛地一沉。他虽不精医道，但自幼博览群书，依稀记得在某本野史杂谈中见过对此毒的描述——前朝宫廷秘制，诡谲莫测，中者无救！
“无药可解……？”他看向白芷，声音干涩，带着最后一丝希冀。
白芷眼眶泛红，全力运转银针，以内力护住林羽心脉，咬牙道：“古籍记载确实如此……此毒阴狠，初时潜伏，发作迅猛，冰火交攻，蚀经断脉……我，我只能尽力拖延……”她的声音带着哽咽，看着林羽因极度痛苦而蜷缩的身体，心如刀绞。
小丐猛地冲到桌边，抓起那方歙砚，就要将它摔个粉碎。
“别动！”苏逸厉声喝止，“毒物可能还在上面！”他强忍着滔天的怒火和悲痛，用一块厚布小心翼翼地将砚台重新包裹起来，隔离放置。此刻，他必须冷静，他是这个团队的核心，绝不能先乱。
慕容瑶扶住摇摇欲坠的苏逸，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和内心的惊涛骇浪。她紧紧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支持，同时快速分析：“秦嵩用此绝毒，就是要绝我们的希望。但既然下毒，必有来源或知情者。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苏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瑶儿说得对，毒是秦嵩下的，他那里或许有线索，但相府铁桶一块，根本无法靠近。那么……知晓秦嵩过往，尤其是与前朝宫廷有关秘辛的人……
一个模糊的人影闪过脑海！
“赵叔！”苏逸脱口而出，“父亲当年的长随，苏府出事前几年因年老已被送回老家荣养，他曾随父亲处理过许多机密事宜，包括一些与前朝遗物相关的卷宗！他老家……就在京畿百里外的栖霞镇！”
这是唯一的希望！赵叔是苏家的老人，对父亲忠心耿耿，或许知道一些关于“碧落黄泉”的事情，哪怕只是一点线索，也胜过在这里绝望等待！
事不宜迟，必须立刻行动。
“我去！”小丐立刻站出来，眼神坚定，“林大哥是为了大家才中毒的，我去找赵叔！我脚程快，最擅长潜行打探！”
苏逸看着小丐，知道这是最佳人选。他沉重地点点头：“好！小丐，你立刻出发，前往栖霞镇寻找赵叔。记住，务必小心，秦嵩可能也监视着与苏家有关的旧人！”
“明白！”小丐重重点头，不再耽搁，身形一掠，如一阵青烟般消失在夜色中。
小院内的气氛更加压抑。林羽的毒性在白芷的全力施为下暂时被压制住，没有继续恶化，但他依旧昏迷不醒，脸色在青白之间变幻，身体时而冰冷如尸，时而滚烫如火，气息微弱。白芷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不断用温水为他擦拭额头的冷汗，更换银针，注入温和的内力护住他微弱的生机。
苏逸和慕容瑶守在旁边，心如油煎。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时间在死寂般的等待中流逝，窗外从漆黑一片到泛起鱼肚白，再到日上三竿。
临近正午时分，院外传来约定的轻微鸟鸣声。苏逸猛地起身，小心翼翼打开门缝，小丐的身影敏捷地闪了进来，她风尘仆仆，脸上带着奔跑后的潮红，眼中却充满了悲愤与急切。
“怎么样？找到赵叔了吗？”苏逸急问。
小丐喘着气，从怀中掏出一封被汗水微微浸湿的信函，快速道：“找到了！但……我们可能去晚了！秦嵩的人早就监视了赵叔的住处！我潜入时，赵叔似乎早有预料，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写了这封信塞给了我。我刚离开不久，就听到他家里传来动静……我，我回头看了一眼……”小丐的声音带上了哭腔，“赵叔他……他为了不泄露我们的行踪，为了不成为拖累，他……他点燃了房子，自……自尽了！”说到最后，她已是泣不成声。
苏逸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慕容瑶连忙扶住他。又一个忠仆，因他苏家而死了！他颤抖着手，接过那封信，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信纸上的字迹略显颤抖，却依旧能看出往日工整的骨架，是赵叔的笔迹！
“逸少爷亲启：
老奴残躯，本已时日无多，得知苏家噩耗，日夜泣血，恨不能随老爷夫人于地下。今预感祸事将至，特留此书。
‘碧落黄泉’，确系前朝毒王之物，歹毒无比。据老奴偶然听老爷提及，此毒配方早已失传，世间所存，唯前朝宫廷秘藏或少数流落于当年经办此事的权贵之手。中毒者，三至五月内，必受尽折磨经脉尽碎而亡，寻常医药罔效。
然，天无绝人之路。老爷当年整理前朝秘档时，曾见一残卷提及，南疆巫医一脉，或有克制此毒邪性之法，虽不能尽解，或可延缓性命，争取时日。其所依仗者，乃一株名为‘赤阳灵炎草’的奇药，性至阳，恰可中和‘碧落黄泉’部分阴寒毒性。此物生长于南疆烈焰山极热之地，踪迹难寻。
老奴所知尽于此。逸少爷，苏家血海深仇，系于你身，万望保重！不必为老奴悲伤，老奴今日之举，能再为少爷尽绵薄之力，死得其所！唯愿少爷早日铲除奸相，光复苏门，老奴九泉之下，亦可瞑目矣！
老仆 赵元方 绝笔”
信纸从苏逸手中滑落，他仰起头，泪水却无法抑制地涌出。赵叔用他的死，换来了这至关重要的信息！不仅确认了“碧落黄泉”的可怕，更指出了一线渺茫的生机——南疆，赤阳灵炎草！
“赵叔……”苏逸低声呢喃，朝着栖霞镇的方向，深深一揖到地。慕容瑶也眼眶湿润，肃然行礼。
白芷仔细看了信的内容，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光芒：“南疆……赤阳灵炎草……我曾在师傅的秘本中见过此名，确是对抗极寒剧毒的圣物！若能找到，结合我的针灸，或许真能为林大哥续命，争取找到彻底解毒方法的时间！”
希望虽然渺茫，如同风中残烛，但终究是有了方向。
苏逸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林羽为他、为团队身中奇毒，福伯为他慨然赴死，这份份沉甸甸的情义，他无以为报，唯有前行！
“准备一下，”苏逸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去南疆！”
前路漫漫，凶险未卜，但为了同伴，为了那一线生机，纵然是刀山火海，龙潭虎穴，他们也必须去闯上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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