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临时据点，深夜。
昏暗的房间里，长桌两侧坐满了汪家核心成员，空气凝滞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汪先生坐在首位，手指缓慢地敲着桌面，每一声轻响都像敲在众人的神经上。
“总部暴露，人手折损大半，张安安逃脱，龟甲一块未得。”汪先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谁来告诉我，这次行动，我们得到了什么？”
没有人敢接话。
汪灿坐在左侧第三个位置，神色平静，仿佛这场惨败与他无关。
“汪灿。”汪先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这次行动，是你负责的。”
汪灿缓缓抬头，眼神坦然：“先生，我认为这次失败，不能全怪我。”
房间里响起几声倒抽冷气的声音。敢在汪先生面前推卸责任的人，通常不会有好下场。
汪先生眯起眼睛：“哦？那该怪谁？”
“首先，总部暴露。”汪灿语气冷静，条理清晰，“张启灵他们是自己找来的，并非我们行踪泄露。这说明我们的选址有问题——张启灵对我们太了解，能精准推测出我们的藏身之处。”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次，张安安逃脱。她被下了药物，戴着镣铐，却仍能从四名守卫眼皮底下逃走。这不是计划的问题，而是执行者的无能。”
汪先生的手指停了下来。
“最后，西北张家的支援。”汪灿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我们的情报网没有提前预警，导致即将得手时功亏一篑。这不是战术失误，而是情报系统的重大缺陷。”
房间里鸦雀无声。汪灿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精准地剖开汪家内部的问题，却又巧妙地将自己摘了出去。
“所以，”他总结道，“再完美的计划，如果执行者能力不足，情报系统失灵，也不可能成功。”
汪先生沉默了很久，目光扫过在座其他人。那些曾对汪灿不满的人，此刻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有道理。”汪先生终于开口，“确实不能全怪你。”
汪灿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冷意。
……
会议结束后，汪灿独自走向自己的房间。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汪海，汪家情报组的负责人。
“汪灿！”汪海一把拽住他的手臂，声音压得极低，“你什么意思？把责任全推给我们？”
汪灿轻轻拂开他的手，眼神淡漠：“我只是陈述事实。”
“放屁！”汪海咬牙切齿，“明明是你擅自改变计划，想借机除掉张启灵他们——”
“证据呢？”汪灿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会议记录显示，我全程按照汪先生的指令行动。”
汪海的脸色变得铁青。确实，汪灿做事滴水不漏，所有命令都有书面记录，根本抓不到把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汪海压低声音，“你对张安安的执念，迟早会害死所有人。”
汪灿的眼神骤然变冷。他上前一步，逼得汪海后退：“管好你的情报组，下次再出纰漏……”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汪海愤然离去。汪灿仍站在原地，声音低沉发冷：“至于张安安……她早晚会回到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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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家，临时实验室。
汪先生站在实验台前，盯着那块仅存的龟甲。研究员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先生，破译工作遇到了瓶颈……”
汪先生突然笑了，那笑容让研究员毛骨悚然：“汪灿说得对，我们的人，确实该好好‘训练’一下了。”
他转身离开，背影在昏暗的走廊里拉得很长。今夜之后，汪家内部必将迎来一场大清洗——而那些无能之辈，注定会成为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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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西北张家。
张安安推开窗户，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晨光中，脖子上的玉牌微微发亮，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它，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远处，张海客正在院子里和几个小张说话，虽然伤还没好全，但精神已经恢复了大半。似乎是感应到她的目光，他抬头望过来，冲她眨了眨眼。
张安安立刻缩回窗边，心跳加速。这几天的变化太快，快得让她有些恍惚——从囚徒到恋人，从逃避到接纳，一切都像梦一样。
但胸前的玉牌提醒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安安！”王胖子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吃早饭啦！再不来，张海客要把你那份也吃了！”
张安安忍不住笑了，转身朝门外走去。不管未来有多少未知的危险，至少此刻，她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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