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
新月饭店的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
吴邪整了整西装领口,余光扫过大厅各个角落。王胖子在他身旁,难得穿了件合身的西装,却仍掩不住骨子里的市井气:十点钟方向,汪家来了六个,带队的是汪灿那孙子。
张安安站在吴邪身边的另一侧,戴着特制的人皮面具。此刻的她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女助理,连身高都被内增高鞋子改变了。但当她余光瞥见汪灿时,手指不自觉地紧紧攥住衣角。
放松。张海客的声音从耳麦里传来。他伪装成侍应生,正在不远处整理香槟塔,他认不出你。
汪灿今天穿着考究的深蓝色西装,金丝眼镜换成了无框款式,正与几位收藏家寒暄。任谁看去,都只是个儒雅的年轻学者。
龟甲在二号展柜。解雨臣的声音从耳麦另一侧传来。他穿着标志性的粉色衬衫,正与尹南风交谈甚欢,汪家至少准备了八千万资金。
大厅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尹南风踩着高跟鞋走上展台,红唇轻启:女士们先生们,拍卖会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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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展区的玻璃展柜前人头攒动。
安安借着观察拍品的机会,悄悄靠近二号展柜。那块龟甲只有巴掌大小,边缘呈不规则断裂状,表面刻着几个奇怪的符号。当她凝视那些符号时,脊椎处的金纹突然开始发烫。
喜欢这个?一个温润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张安安浑身一僵。汪灿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侧,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探究的笑意:据说来自西汉陵墓,上面的符号至今无人能解。
没…只是...觉得花纹特别。张安安压低声音,刻意改变了声线。
汪灿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突然伸手想碰她的肩膀: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先生。张海客适时出现,手中的香槟杯巧妙的隔开了汪灿的手,需要饮品吗?
汪灿皱了皱眉,但还是接过酒杯。等他再回头时,那个女助理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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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厅的灯光聚焦在中央展台。
第一件拍品,西汉龟甲残片。尹南风掀开红绸,起拍价三百万。
吴邪举牌:三百五十万。
四百万。汪灿的声音从后排传来。
价格很快飙升至两千万。当吴邪喊出两千五百万时,汪灿突然起身:尹老板,我要求验证拍品真伪。
尹南风微微颔首:按规矩,需缴纳五百万保证金。
汪灿示意助手递上支票,自己则走向展台。他戴上白手套,取出个小巧的仪器在龟甲上扫描。仪器发出的蓝光照在龟甲表面,那些奇怪的符号竟然微微发亮。
有趣。汪灿的镜片反射着蓝光,三千五百万。
全场哗然。吴邪与解雨臣交换了个眼神——汪灿的突然加价,说明他确实发现了什么。
四千万。角落里突然传来个低沉的声音。
所有人转头看去。张起灵不知何时坐在了最后一排,黑衣黑裤,面前摆着号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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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加入后,价格战一触即发。
六千五百万。汪灿的声音已经不再从容。
七千万。张起灵的语气平静的好像在讨论天气。
汪灿的助手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他的脸色变了变,突然改变策略:尹老板,我要求临时增加抵押物。
他示意助手捧上锦盒。
里面是明代画家唐寅的画卷《松崖别业图》。汪灿的声音带着蛊惑,我愿意用它抵价1个亿。
尹南风正要说话,拍卖厅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安安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熟悉的沉香气息传来——是张海客。
别动。他在她耳边低语,族长要行动了。
几秒钟后应急灯亮起。展台上,尹南风面色如常:鉴于突发情况,拍卖暂停十分钟。
而最后一排的张起灵,已经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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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饭店的地下停车场,灯光昏暗。
安安跟着张海客在汽车间的空隙中穿行,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汪灿愤怒的呵斥。
族长得手了吗?安安小声问。
张海客刚要回答,突然将她推开。一道寒光擦着他的肩膀划过,在旁边的汽车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果然是你。汪灿从立柱后走出,手里拿着造型古怪的短刀,我就说那个助理的眼神很熟悉。
安安下意识后退,后背贴上了冰凉的车身。即使戴着面具,汪灿的目光仍让她如坠冰窟——那是实验室里最常见的,看实验品的眼神。
把龟甲交出来。汪灿的刀尖指向张海客,或者她。
张海客缓缓站直身体,突然扯下脸上的伪装:你确定要在这里动手?
汪灿的瞳孔微缩。他显然认出了张海客,了解他的身手,刀尖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决定了胜负。
一道黑影猛地从车顶扑下,黑金古刀的寒光划破黑暗。汪灿勉强闪避,但还是被刀锋划破了西装前襟。
张起灵的声音简短有力。
张海客拉起张安安冲向出口。身后传来汪灿不甘的怒吼,之后是打斗的声响。当他们冲出停车场时,解雨臣的车正好急刹停在面前。
上车!王胖子从副驾驶探出头,黑瞎子善后!
车子驶离的瞬间,安安透过后窗看到停车场出口站着个人影。即使隔这么远,她也能认出那是张起灵,而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那块龟甲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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