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清晨,虎牢关内,中军大帐前,林御一身玄甲昂然而立。
林御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些追随自己南征北战的兄弟,看着校场上那肃穆无声、甲胄鲜明的八万大军,心中豪情顿生,微微颔首。
刘伯温上前一步,羽扇轻摇,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遍全场:“主公,各位将军,吉时已至。各项事宜,可曾准备妥当?”
张辽抱拳,声音洪亮如钟:“回禀军师,一切均已就绪!八万精锐将士,已全部换装铸锋城制式铠甲,打起‘铸锋’旌旗!粮草辎重充足,军械保养精良!先锋部队,由归降的原铸锋城荡寇校尉王焕、昭武校尉周莽等率领,彼等身份令牌、军中印信一应俱全,绝无破绽!”
林御追问细节:“那些降将的令牌,可曾反复查验?莫要在此细微处功亏一篑。”
张辽自信答道:“主公放心!王焕、周莽等人之令牌,皆乃铸锋城兵部正规颁授,与铸锋城军籍档案完全吻合!”
刘伯温闻言,轻轻捋了捋颌下长须,眼中睿智的光芒一闪而过:“善。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手。”他转向林御,微微躬身,“主公,万事俱备,只待您一声令下。”
林御深吸一口气:“全军听令!目标——铸锋城!出发!”
“诺!为主公效死!” 八万将士齐声怒吼,在张辽等将领的率领下,这支特殊的“凯旋之师”井然有序地开拔,浩浩荡荡向着铸锋城方向迤逦而行。
与此同时,某个超越维度的“系统交流空间”内,一场“强制围观”正在上演。
A系统幻化出的那个小丑形象,正翘着二郎腿,悬浮在一个巨大无比、清晰的全息投影屏幕前。
屏幕上,正实时播放着林御大军开拔的壮观景象。更离谱的是,它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桶虚拟的、冒着热气且飘着浓郁奶油香味的爆米花,正抓着一把一把地往“嘴”里塞,还戴着一副夸张的炫彩3d眼镜,看得津津有味,嘴里还发出“咔哧咔哧”的拟声词。
而它的周围,如同众星拱月般(其实是被迫的)漂浮着几十个大小不一、光芒各异的光球——都是被它用各种手段(主要是炫耀和威胁)强行“邀请”来围观的其他系统。
A系统一边美滋滋地吃着爆米花,一边用一根闪烁着电火花的虚拟教鞭“铛铛铛”地敲打着屏幕边缘,得意洋洋地开始了它的实时解说加嘲讽:
“喂喂喂!都醒醒!别装死!好戏开场了!都给小爷我把数据感应器调到最高档,错过一个细节都是你们巨大的损失!”
A系统的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优越感,“看看!都给我好好看看,什么叫排面,什么叫史诗级操作!我家宿主这阵仗,这谋划,这气势!甩你们那些还在玩泥巴的宿主八百条街都不止!”
它指着屏幕上军容鼎盛、伪装得天衣无缝的大军:“八万精锐,伪装成敌人,大摇大摆直奔对方老巢!这叫什么?这叫艺术,这叫智慧,这叫胆大包天!你们那些宿主要是有这魄力十分之一,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熊样!”
它又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塞进“嘴”里,继续开启群嘲模式:“来来来,让我们猜猜,要是换做你们宿主面对铸锋城这种级别的boSS,会咋办?选项A:死守孤城,弹尽粮绝,最后城破人亡;选项b:割地、赔款、送美女,跪求和解,尊严扫地;选项c:就算走了狗屎运防守打赢一仗,立马吓得屁滚尿流,赶紧派人去求和,条件任开,跟特么清末慈禧附体一样,生怕对方缓过气来再揍自己!有没有?我就问你们有没有!敢不敢承认!”
几个被强行拉来围观的小系统光芒黯淡,数据流传递出憋屈、无奈又有点羡慕的复杂情绪,但慑于A系统的“淫威”,敢怒不敢言。
一些稍微有点见识的系统则偷偷记录着数据流,试图分析这种“伪装潜入”战术的可行性。
A系统越发得意,把爆米花桶敲得邦邦响,虚拟唾沫星子乱飞:“都给我瞪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看看什么叫降维打击,看着我家宿主是怎么用脑子打仗的,直捣黄龙!学着点,别整天就知道教宿主苟发育、当缩头乌龟!要有梦想,要敢打敢拼!”
画面回到行军路上。
林御的大军纪律严明,虽然是伪装,但依旧保持着极高的行军效率。张辽坐镇中军,调度全局。
经过数日行军,大军终于抵达了铸锋城势力范围的边境线。这里虽然主力已被抽走,但基本的防御体系仍在,关卡、哨塔、巡逻队一应俱全。
一队约五十人的铸锋城边境游骑兵发现了这支庞大的“凯旋之师”,纵马迎上前来。为首的哨长勒住战马,手按刀柄,高声喝问,带着边境军士特有的警惕:“前方是何部兵马?止步!出示通关文书和身份令牌!为何此前未有通报?”
走在全军最前方的,正是原狂鲨军团麾下的荡寇校尉王焕。他久在军旅,深知这些边境兵痞的德性,闻言非但没停,反而催马又上前几步,脸上故意摆出倨傲、不耐烦又带着几分得胜归来的优越感的神情,从腰间解下自己的令牌,看也不看就朝着那哨长扔了过去,动作随意得像丢一块石头。
“瞎了你的狗眼!”王焕骂道,声音洪亮,确保周围士兵都能听到,“老子是狂鲨将军麾下荡寇校尉王焕!奉铁雄城主钧命,征讨林御逆贼!
现虎牢关已破,林御溃败,我军大获全胜,班师回城!赶紧让开道路,别挡了老子们回城向城主报捷、领受封赏的路!耽误了时辰,你一个小小的哨长担待得起吗?”
那哨长手忙脚乱地接住飞来的令牌,入手沉甸甸,触手冰凉,玄铁打造的牌身,正面浮雕着狰狞的狂鲨纹饰,背面是他的官职姓名和独特的编码。
他又抬头看了看眼前这支军容鼎盛、铠甲染尘却士气高昂、打着正规旗号的“得胜之师”,尤其是王焕那副“老子立了大功”的嚣张模样,心里那点疑虑顿时烟消云散,连忙双手捧着令牌,小跑几步恭敬递回,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腰都弯了几分:
“原来是王校尉!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凯旋之师,罪过罪过!诸位将军前线征战辛苦,为国建功!快请,快请!小的这就命人开关放行!”
王焕冷哼一声,接过令牌,随手挂回腰间,用马鞭指了指前方:“算你识相!儿郎们,进城!都打起精神来,让城里的父老乡亲看看咱们得胜之师的风采!”
“吼!”前排的士兵很配合地发出整齐的呐喊。
大军毫不停留,浩浩荡荡地穿过了边境关卡。那队游骑兵甚至还主动在道路两侧列队,行注目礼,脸上带着敬畏和羡慕。
混在中军队伍里的张辽,透过面甲的缝隙冷静地观察着这一幕,心中对刘伯温的算无遗策佩服得五体投地,低声对身旁的副将道:“军师此计,当真神鬼莫测。一路行来,竟如履平地。这些边军,竟无一人起疑。”
副将沉稳地点点头,握紧了缰绳:“皆是军师谋划周全,主公洪福。然越是顺利,越不可大意。铸锋城,绝非易与之辈。”
张辽深以为然:“所言极是。传令下去,各部保持警惕,外松内紧,不可有丝毫懈怠!”
此后数日,大军又接连遇到了好几波盘查。 有关隘守军的例行检查,有巡逻队的随机询问,甚至还有一次遇到了一个从后方运送补给前往“前线”(他们以为的)的军需官队伍。
每一次,都被王焕以及另一位降将昭武校尉周莽等人,用货真价实的令牌、熟练的军中切口以及对铸锋城内部人事的熟悉,轻松应对过去。
王焕负责唱红脸,摆足功臣架子;周莽有时则唱白脸,看似解释实则炫耀战果,配合默契。
“凯旋之师”一路畅通无阻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被沿途的驿站快马加鞭,一道接一道地传回了铸锋城主城。
铸锋城内,城主府。
铁雄拿着最新送达的、用火漆封缄的紧急军报,只看了一眼,便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好,好,天佑我铸锋城!墨文先生,你快看!前线大捷!王城已破,林御溃败。王焕、周莽等部已押送首批缴获凯旋归来,不日即将抵达城外!”
他将帛书递给一旁的墨文,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得意:“先生,你之前实在是多虑了!暴熊、狂鲨、影鸦他们,果然没有让本王失望!此战之后,我铸锋城声威必将更上一层楼!”
墨文接过报告,仔细阅读,上面详细描述了“王焕校尉”、“周莽校尉”所部军容整齐、将士用命、缴获颇丰、得胜而归的景象,沿途关卡验证无误,并无任何异常报告。
他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终于彻底放下,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和由衷欣慰的笑容,躬身道:“城主明鉴,是属下之前过于谨慎,险些误了大事。看来,真是天佑我铸锋城!三位将军神勇,将士用命,方有此旷世奇功!”
铁雄志得意满,大手一挥,对左右侍从下令:“传令下去!以最高规格准备凯旋仪式!张灯结彩,全城欢庆!”
整个铸锋城,瞬间沉浸在一片“胜利”的狂欢之中。
城门大开,彩旗招展,百姓被组织起来准备夹道欢迎,酒肉准备充足,一派节日景象。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场盛大的“欢迎仪式”,迎接的将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而这一切,都被维度之外的A系统“现场直播”着。
它兴奋得手舞足蹈,虚拟爆米花撒了一地,对着那些被迫围观、数据流复杂的大小系统们嚷嚷:“看见没?看见没!铁雄老儿还在那儿做春秋大梦呢!全城都在准备欢迎‘英雄’,殊不知死神已经到家门口了!哈哈哈,这反差,这戏剧性!爽,太爽了。接着奏乐接着舞!最高潮的戏码马上就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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