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宴会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至少表面平静)的湖面,在帝国上流社会激起了层层涟漪,久久不散。
莫嘉嘉·颐园金丝雀的名字,一夜之间成为了一个符号。她不再仅仅是五个男人私藏的玩物,而是被公开打上了他们共同守护的烙印。谈论她,需要极大的勇气和分寸,因为谁也无法承受同时得罪宫、叶、萧、司徒、沐五家的后果。
宴会次日清晨,颐园的气氛微妙而紧绷。
莫嘉嘉在浑身酸痛中醒来,身边已经空无一人,只残留着不同男性气息交织的暧昧味道。她撑着疲惫的身体坐起,看着镜中自己身上比以往更密集的痕迹,眼神平静无波。这些都是计划的代价,是通往自由的阶梯上,必须踩过的荆棘。
她仔细地洗漱,挑选了一件高领的丝绒长裙,恰到好处地遮掩了颈间的暧昧。当她走下楼梯时,发现五个男人罕见地都在餐厅用早餐。
气氛有些沉默。宫祈烨看着军事简报,眉头习惯性地蹙着;叶寒御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目光偶尔扫过报纸上的财经版块;萧景睿在处理平板电脑上的邮件,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司徒逸安静地用餐,动作精准如同手术;沐泽渊则拿着一份外文法律期刊,看得专注。
她的出现,让五道目光同时聚焦过来。
“嘉嘉,醒了?过来用餐。”叶寒御率先开口,语气是惯常的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
莫嘉嘉温顺地走过去,在林薇为她拉开的椅子上坐下,轻声道:“各位先生,早安。”
“身体还好吗?”司徒逸放下刀叉,医生的本能让他开口询问,目光冷静地扫过她被高领遮盖的脖颈。
莫嘉嘉脸上适时地飞起两抹红云,垂下眼睫,声音细若蚊蚋:“还……还好,谢谢司徒医生关心。”
这副羞怯又带着些许委屈的模样,极大地取悦了在座的男人,冲散了早餐桌上那点若有若无的尴尬。他们心照不宣地交换了眼神,一种共同的、隐秘的占有感在空气中流淌。
“昨晚受惊了。”宫祈烨放下简报,声音沉稳,带着军人的直觉,“以后那种场合,不想去可以不去。”这话是对莫嘉嘉说的,更像是对其他四人的宣告——他有能力护她周全,无需她勉强自己应对那些魑魅魍魉。
萧景睿轻笑一声,带着商人的精明:“别啊,宫首长。我们嘉嘉昨晚表现不是很好吗?临危不乱,楚楚动人,可是给我们长脸了。”他话里有话,目光在莫嘉嘉和司徒逸之间转了转,显然指的是司徒逸为她拍下项链的事。
沐泽渊翻过一页期刊,头也不抬,逻辑清晰地补充:“根据昨晚的情况评估,嘉嘉的应对在合理范围内。郑晓玲和方倩心的行为已构成潜在威胁,相关法律责任追究程序已启动。”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莫嘉嘉心中微震,沐泽渊竟然真的要追究?这比她预想的维护还要更进一步。她抬起头,看向沐泽渊,眼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感激和依赖:“谢谢沐律师。”
沐泽渊抬眸看了她一眼,那双深邃的混血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波动,随即又恢复平静:“分内之事。”保护自己的所有物不受侵犯,在他逻辑里,确实是分内之事。
叶寒御推了推眼镜,总结道:“此事到此为止。嘉嘉,你做得很好。”他的肯定,带着政客式的笼络,却也代表了一种认可。
早餐在一种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男人之间的微妙竞争)的氛围中结束。男人们各自离去处理公务,但莫嘉嘉能感觉到,经过昨夜,他们对她的态度发生了细微而深刻的变化——保护欲更强,占有欲更甚,并且,似乎开始真正将她视为一个需要认真对待、甚至值得欣赏的“伴侣”(尽管性质未变)。
巩固成果的时刻到了。
莫嘉嘉首先找到了林薇。在只有两人的小偏厅里,她真诚地向林薇道谢:“林小姐,昨晚……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挡住韩司辰,我……”
林薇看着眼前女孩真诚后怕的样子,想到昨晚她临危不乱的应对(虽然看起来柔弱),再对比郑晓玲、方倩心之流的嘴脸,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她沉声道:“莫小姐客气了,保护您是我的职责。而且,您昨晚的表现,很勇敢。”
这是林薇第一次明确地表达对她的赞赏。
莫嘉嘉抓住机会,进一步拉近关系:“林小姐,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嘉嘉吧。我一直觉得,你不像保镖,更像……一个很可靠的姐姐。”她眼神清澈,带着纯粹的信任。
林薇怔住了。“姐姐”这个称呼,触动了她内心某个柔软的角落。她看着莫嘉嘉,良久,终于缓缓点头,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柔和了许多:“……好,嘉嘉小姐。”
称呼的改变,意味着关系的质变。莫嘉知道,她真正赢得了林薇的忠诚,而不仅仅是职责范围内的保护。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端,失败者正在舔舐伤口,并酝酿着更恶毒的计划。
郑家别墅内,一片狼藉。郑晓玲砸碎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姣好的面容因为愤怒和嫉妒扭曲得可怕。
“废物!都是废物!韩司辰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尖声咒骂,“还有那五个男人!他们是不是都瞎了?被莫嘉嘉那个贱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欧阳彻和凌子峰站在一旁,脸色也不好看。
“晓玲,冷静点。”欧阳彻试图安抚,“这次是我们低估了那五个男人对莫嘉嘉的重视程度。”
“重视?那根本不是重视!那是被狐媚子迷了心窍!”郑晓玲歇斯底里地喊道,重生者的先知优势在此刻仿佛成了笑话,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前世的轨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想个狠的,一击必中!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一个恶毒的计划逐渐成形。“莫嘉嘉不是靠那张脸和装纯勾引人吗?如果……她毁了容,或者身败名裂,变得肮脏不堪呢?那五个男人还会多看她一眼吗?”
凌子峰皱眉:“晓玲,你的意思是?”
“找机会!找她落单的机会!”郑晓玲压低声音,语气阴狠,“安排人,最好是社会上那些底层的渣滓,给她点‘教训’!拍下照片和视频!我要让她成为整个帝国的笑柄!看宫祈烨他们还会不会要一个被乞丐玷污过的破鞋!”
欧阳彻和凌子峰倒吸一口凉气,这个计划太毒了!但看着郑晓玲疯狂的眼神,他们知道她不是开玩笑。
“这……风险太大,那五个男人查起来……”欧阳彻有些犹豫。
“怕什么?做得干净点!找不相干的人,用现金交易,完事就让他们消失!”郑晓玲已经彻底疯狂,“我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在她彻底抓住那五个男人的心之前,毁了她!”
而方倩心,则在另一种嫉妒中燃烧。
她看着手机里偷拍的、宫祈烨抱着莫嘉嘉离开宴会的照片(虽然模糊,但那份保护姿态清晰可见),嫉妒得心脏扭曲。蓝海风和蓝海项兄弟的安慰在她听来无比刺耳。
“莫嘉嘉……你凭什么能得到这一切……”她死死攥着手机,指甲几乎要嵌进屏幕里。
一个更阴损的念头在她心里冒了出来。她想起之前套话时,蓝海风隐约提过,莫嘉嘉的母亲孟歆的家族,似乎涉及一些海外不太清楚的资产往来(其实是正常的跨国投资,但可以被曲解)。
“如果……莫嘉嘉身上流着不干净的血呢?”方倩心恶毒地想,“如果她的家族涉嫌洗钱,或者更严重的罪行呢?那五个男人,尤其是叶寒御和沐泽渊,还能毫无芥蒂地把她留在身边吗?宫祈烨那样的军人,能容忍身边人有污点吗?”
她立刻开始行动,动用自己所能接触到的一切人脉和资源,不惜重金,开始秘密调查孟歆的家族背景,试图挖掘出任何可以大做文章的“黑料”。她要把莫嘉嘉从那个高高在上的“团宠”位置上,彻底拉下来,踩进泥里!
颐园内,莫嘉嘉对即将降临的危机尚不知情,她正专注于自己的“自由计划”。
在柳小雨的远程协助下,她顺利完成了那份医学文献的翻译,得到了雇主的极高评价和尾款。看着独立账户上增长的数字,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踏实。
她开始尝试接更复杂的活儿,包括一些商业计划书的润色和市场分析报告的小部分撰写。她惊人的学习能力和对商业的敏锐直觉(或许得益于哥哥莫宸的熏陶和萧景睿偶尔流露的信息),让她在这些工作中表现出色。柳小雨兴奋地告诉她:“嘉嘉!你真是个宝藏!照这个速度,我们很快就能攒下一笔不小的启动资金了!”
赚钱的同时,莫嘉嘉也没有忘记“猎心计划”。
她利用男人们偶尔回来的午后或夜晚,进行着精准的“情感投喂”。
她会“无意间”向宫祈烨问起一些军队里的趣事,眼神里充满崇拜,满足他作为强者的展示欲;会在叶寒御处理公务疲惫时,默默递上一杯参茶,说一句“叶先生辛苦了”,扮演解语花的角色;会和萧景睿讨论某个经济现象,发表一些稚嫩却独特的见解,引发他的兴趣和辩论欲;会向司徒逸请教一些养生知识,并“乖乖”照做,满足他作为医者的指导欲;会和沐泽渊分享一些她看到的、逻辑奇妙的哲学小故事,试图冲击他固化的思维模式。
她的每一次出现,每一次交谈,都像精心调制的香料,不着痕迹地撩拨着五个男人不同的心弦。他们开始越来越期待回到颐园,期待看到那个温柔、美丽、时而羞涩、时而带着小聪明的身影。那种家的、温暖的感觉,是他们在冰冷权力场和残酷商战中从未体验过的慰藉。
然而,平静之下,暗潮汹涌。
这天,莫嘉嘉在林薇的陪同下,前往一家格调高雅的书店——这是她近期争取到的、为数不多的“放风”活动之一。叶寒御批准的,理由是“有助于陶冶情操”。
在书店的咖啡角,莫嘉嘉点了一杯拿铁,安静地翻阅着一本外文原着。林薇坐在不远处,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一个穿着邋遢、眼神闪烁的男人,在不远处的书架旁徘徊了很久,目光几次隐晦地扫过莫嘉嘉。
林薇的职业本能让她立刻警觉起来。她不动声色地靠近莫嘉嘉,低声道:“嘉嘉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莫嘉嘉抬起头,看到林薇严肃的眼神,心中了然,顺从地点点头。
就在她们起身准备离开时,那个邋遢男人似乎下定了决心,快步朝莫嘉嘉走来,手里似乎还藏着什么东西。
林薇眼神一凛,瞬间将莫嘉嘉护在身后,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后腰的武器上(非致命性),厉声道:“站住!你想干什么?”
那男人被林薇的气势吓了一跳,僵在原地,眼神慌乱。
就在这时,另一个身影更快地出现,一把攥住了那男人的手腕,力道巧妙一扭,男人痛呼一声,手里的一个小瓶子掉在地上,滚出几步远——那里面装着某种不明刺鼻液体!
“啊!”书店里响起低低的惊呼。
莫嘉嘉惊魂未定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制服了歹徒的人——那是一个穿着休闲西装,气质沉稳,面容英俊中带着一丝邪魅的年轻男子。他看起来有些眼熟。
“嘉嘉,没事吧?”男子转过头,看向莫嘉嘉,眼中带着关切和一丝久别重逢的暖意。
莫嘉嘉看着他,愣了几秒,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星宇哥?”
冥星宇!她小时候的邻居哥哥,那个曾说会永远保护她的男孩,他回来了!而且,是在这样一个危急的时刻!
冥星宇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然后冷着脸对那个被制住的男人低喝道:“说!谁指使你来的?”
男人吓得面如土色,支支吾吾。
林薇已经迅速检查了那个瓶子,脸色难看地对莫嘉嘉说:“是强酸。”
莫嘉嘉瞬间手脚冰凉。郑晓玲!还是方倩心?她们竟然恶毒到如此地步!想要毁她的容!
冥星宇将男人交给闻讯赶来的书店保安(并暗示会联系警方特殊渠道),走到莫嘉嘉面前,看着她苍白的脸,心疼地叹了口气:“我才刚回来,就遇到这种事。嘉嘉,你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出现,如同投入湖面的又一颗石子,预示着莫嘉嘉本就复杂的世界,将再添变数。
而远处街角,一辆黑色轿车内,负责监视莫嘉嘉行踪(受郑晓玲指使)的人,迅速将冥星宇出现并救了莫嘉嘉的消息传了回去。
郑晓玲收到消息,先是愤怒计划失败,随即看到冥星宇的照片资料后,眼中又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冥星宇?莫嘉嘉的青梅竹马?呵……有意思。或许,可以利用一下?”
新的风暴,已经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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