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木丛传来沙沙的轻响。
三个女生围在厕所单间门口,互相对视露出一个坏笑。
为首那个生得明艳,眼角却带着几分刻薄的弧度,校服外套随意地敞着,露出内搭的限量款签名卫衣。
“你们听见她刚才说什么了吗?”她“啪”地合上口红盖,“上官同学,这道题我不太明白——”故意捏着嗓子学完,自己先咯咯笑起来。
旁边扎马尾的跟班立刻接话:“笑死,就她那副尊容还敢勾引上官少爷?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听说她妈在菜市场卖鱼?”另一个短发女生用两根手指捏着本作业本,嫌恶地晃了晃,“这上面都是鱼腥味吧?”
三人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
“行了,别浪费时间,”为首的女生瞥了眼腕表,随手将口红塞进名牌包,“把那些垃圾处理干净,晚自习老处女会点名,烦死了。”
扎马尾的跟班会意,狞笑着抓起洗手台上的作业本——
“哗啦!”
纸张撕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厕所格外刺耳。
她将碎片高高扬起,雪白的纸片如落雪般飘进垃圾桶,有几片沾了水渍,墨迹晕染开模糊的泪痕。
短发女生突然抬脚踹向最里侧的隔间门:“喂!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懂吗?”
门板里面传来一声小动物受惊的呜咽。
为首女生露出满意的笑容,将手中限量版口红随手扔给扎马尾的跟班:“赏你了。”
扎马尾的跟班手忙脚乱地接住,眼睛一亮:“谢谢老大!”
“走吧。”她漫不经心地摆摆手。
短发女生将“正在打扫”的牌子往门口一摆,三人嬉笑着扬长而去,脚步声渐远。
厕所重归寂静。
一滴水珠从龙头滴落。
苏微妮蜷缩在隔间角落,湿透的校服紧贴在身上,寒意渗进骨髓。小腹传来阵阵绞痛——偏偏是今天,偏偏是这个时候!
苏微妮死死咬住下唇,蹲在坐便旁边。
冰水顺着发梢滴落,在瓷砖上溅开细小的水花,腹部的绞痛像有把钝刀在来回切割,她不得不蜷缩得更紧些,把脸埋进膝盖之间。
圣蒂斯安的厕所确实称得上奢华——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香薰机里飘出的雪松气息漫在空气中,连瓷砖缝隙都干净得看不见一丝尘垢。
她像只被暴雨淋透的流浪猫狗一般,被人关在这里。
鼻腔里似乎总萦绕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不是香薰,不是清洁剂,倒像是从自己骨头缝里渗出来的、混杂着屈辱与难堪的气息。
给她这一种自己被腌入味的错觉。
“哭什么...好没用...”她在心里默念,喉间却控制不住地溢出几声哽咽。
隔间外传来女生们渐行渐远的笑声,那么张扬,那么刺耳。
她突然想起今早出门时,妈妈特意早起给她煮的红糖鸡蛋。那个总是佝偻着腰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把保温杯塞进她书包里的样子。
“妮妮,在学校要......”
要什么来着?
哦,要和同学好好相处。
她一直很努力很友善的。
可为什么还是......
她抱紧双膝,盯着地上被撕碎的作业纸。
那是她昨天熬夜写完的课题,每天下课放学后她一般会先去妈妈的鱼摊帮忙。
每次妈妈问,她都说已经写完了,其实只是不想妈妈担心,一般都是回家等妈妈回卧室了,开手电筒补的。
辛辛苦苦写的,现在只剩下一地狼藉。
“为什么......”
喉咙哽得发疼。
她只是靠着奖学金才能进这所学校的特招生而已,和那些出生就含着金汤勺的大小姐大少爷不能比,甚至还要努力讨好他们当他们的狗,争取毕业后能去他们家族企业工作,继续当牛马。
不惹事、不张扬,甚至不敢大声说话。
可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她——就因为她被分到了上官少爷的学习小组?就因为她在图书馆多问了一道题?
她感到一阵深深地无力感。
她的学习能力,她的小心逢迎并不能为她带来同学们的好感,甚至只要对她有一点不满,就可以随意找个理由教训她。
门外传来脚步声,苏微妮激动拍门,声音虚弱:“同学?谁在外面,帮我打开门可以吗?”
“原来在这里。”
隔间门被猛地拉开,逆光里站着个陌生女生。对方歪头打量她湿漉漉的刘海,突然啧了一声:“现在的小孩儿下手真是没个轻重的。”
苏微妮怔怔地接住飞来的浴巾,柔软的纤维还带着刚拆开包装的新味道。
闻重歌看着落汤鸡一样的可怜女孩,深冬天气,地暖的热气根本抵不过湿衣的寒意,更别说她只穿着上课的单薄校服,下半身还是短裙。
原本该是柔顺垂落的黑色长发被拽得乱糟糟,弯曲不一地贴在颈间,青涩秀美的脸上还被血红色的口红涂得乱七八糟,弄成大花脸。
闻重歌指尖勾着塑料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先把湿衣服脱了吧,我帮你带了一套干净的新衣裤。”
“谢、谢谢...”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攥着浴巾的手却抖得更厉害了。
腹部的绞痛突然尖锐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闻重歌快速伸手接住摇摇欲坠的女孩,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校服传递,闻重歌只觉得怀中少女好似冰美人一个。
她从包里抽出湿巾,动作轻柔擦过苏微妮的面容,在脸颊上冲出几道淡红色的痕迹,像擦去一道道伤痕。
闻重歌处理干净脸上的痕迹后,用浴巾将少女包裹两圈,将对方拦腰抱起。
她问101:“校医室在哪?”
【出门左拐直走200米,有校医院。】
闻重歌抱着估计也就勉强90斤儿的小姑娘,到了校医院。
“急诊。”她声音不大,却让前台的护士猛地站了起来。
校医院的走廊明亮得刺眼,消毒水味里混着淡淡的薰衣草香。
看起来跟正规的三甲医院没有什么区别,甚至因为医护人员和善的笑容,看着服务更好了。
“我没事的...”苏微妮突然挣扎起来,声音发虚,“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这里一看就很贵...她没钱......
闻重歌直接把人按在诊疗床上:“你看看你的脸色再说这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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