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当天，格林德沃照例出现在戈德斯坦别墅，并且和西尔维娅进行了每次他过来时的保留项目——决斗。
只是这一次的决斗多了一个旁观者。
“统统加护！”
西尔维娅的雪松木魔杖指向斯内普，浓郁的蓝色射线从杖尖喷出，在斯内普面前形成了一层淡蓝色的屏障。
“老师，您也给教授放一个呗，我怕我的不太抗打。”
西尔维娅站在银发老者对面，笑嘻嘻的说道。
“他又不是残废——昏昏倒地！”
格林德沃冷笑一声，第一句话不紧不慢的说着，随后就是一道咒语。
“您又偷袭我——不讲武德啊祖父。”西尔维娅闪身避开红光，挥动魔杖进行反击。
“以后敌人难道在打你之前还要通知你一声吗？我能念出来已经在提醒你了！”
又是一道紫光袭来。
西尔维娅朝着左前方冲去，以玛蒂尔德夫人的玫瑰花丛做屏障，绿光从杖尖蔓延而出。
“西尔维娅，你的钻心咒太软了。”
同样一道绿光冲着西尔维娅呼啸而来，“石块变盾牌。”
石质盾牌瞬间被击个粉碎，碎石块弹射到斯内普身前的屏障上，炸起一片淡蓝色的涟漪。
“我哪来那么强的恨意——我又不恨您。”
西尔维娅的魔杖在手中画出各不相同的符号，接连不断的银蓝色光芒闪出。
斯内普认得出，那是他的神锋无影，几乎没有间隔的从西尔维娅的魔杖中射出，他不由得对女孩体内的魔力感到惊叹，她体内蕴含的魔力远比他感受到的那部分躁动的魔力多得多。
各色的魔咒在半空中对撞，激起一道又一道火花。
“执念，西尔维娅。你想要做到的事情的执念，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则是你唯一的阻碍。”
执念？
是啊，爱或者恨，也不过是执念的一种具象化。
西尔维娅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斯内普，刹那间一道红光击中了她的身体，雪松木魔杖脱手而出，飞到格林德沃手里。小姑娘的身躯飞到半空中，随后又重重摔下。
一声凤凰的啼鸣回荡在戈德斯坦别墅的庭院里。
斯内普下意识想走上前，但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黑色的皮鞋在土地上留下一道痕迹。
西尔维娅挣扎着从篱笆里站起身， 玫瑰花丛中不会凋落的尖刺像是锋利的匕首，划破布料时发出“刺啦”的细碎声响，裂口边缘绽开黑色的羊绒线，被束成高马尾的金发挣松了几缕，额间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着她白皙的额头，左边的袖子已然和破布没什么区别了。、
她真庆幸她老爸在这放了一道篱笆墙作为她和老师决斗时的阻挡，能够保证她不被她直接打到别墅外面去。
“祖父，再这样下去我的魔杖都要认您做主人了。”
“福克斯，本来就是。”格林德沃没头没尾的丢下一句话，深深的看了一眼斯内普，转身回到了客厅里。
西尔维娅伸手接过飞来的魔杖，走到斯内普面前，“教授，今天是圣诞节，您会留下吃晚餐的吧？”
斯内普沉默地点了点头，视线扫过西尔维娅的脖颈处，从黑袍子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小瓶白鲜递给了西尔维娅。
“嘶。”
西尔维娅这才感受到从脖子上传来的刺痛，应该是划出了道口子。白皙的手指蹭过脖子，殷红的血液映入眼帘。
“老头下手真狠。”西尔维娅抱怨着，打开了白鲜往自己的脖子上撒着。
“你走神了。”
“啊？”西尔维娅歪着头给自己倒霉的脖子上药，视线转向斯内普。
“为什么走神，你的执念是什么？”
黑色的瞳孔像是淬着寒意的黑曜石，死死盯在西尔维娅浅金色的眼睫上。那目光深不见底，仿佛要将她的所有思绪、所有秘密，连同她试图忽视的所有情绪，一并拖入无人能及的深渊。
“没什么，您不是都知道吗？圣诞晚餐要开始了，我去给您拿您的圣诞礼物。”
西尔维娅顾不上刚上了一半的药，幻影移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斯内普沉默地回到了客厅里，格林德沃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奥托先生和玛蒂尔德夫人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格林德沃微微抬了下眼皮，眼神扫过刚走进来的年轻男人，什么话都没说。
……
西尔维娅的后背重重撞在门板上，冰冷的橡木贴着肩胛骨，让她瞬间清醒了大半。房间里只点了一盏摇曳的银质台灯，对角巷淘来的古董钟摆规律地晃着，每一声滴答都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她滑坐到地毯上，手指无意识地撕扯的袍子的破口——刚才斯内普的黑眸还在她眼前晃，那眼神太亮了，亮得像要把她灵魂里藏着的所有秘密都挖出来。
“你的执念是什么？”他问得那么轻，却像一道咒语，让她喉咙发紧。
执念……
壁炉里的火噼啪作响，西尔维娅起身添了块凤凰木柴，火星四溅。
她不该在意的，他是教授，是斯莱特林院长，是会拥有一个崭新未来的人……而她只是个拿着不属于这个时代记忆的闯入者，连自己的魔力都无法控制。
写着他学生时代自创咒语的羊皮纸、那瓶淡瘢魔药、那瓶口味古怪的提神剂空瓶、地窖办公室里适合她身高的操作台、改良药剂时候递到手边的工具……
西尔维娅的视线扫过房间内的木质展示架，画面在她眼前闪烁着掠过。
停下吧，西尔维娅。
你只是一个对未来而言有所帮助的学生，莉莉·伊万斯这个名字早就刻进了他的骨血里，二十年的青春亦是不可逾越的天堑。
你在幻想什么呢？
西尔维娅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垂下眼眸，把不该存在的情绪尽数压下。换好衣服下楼，她依然会是那个对斯内普教授充满崇拜和信任的学生西尔维娅·格林德沃。
西尔维娅把换下的破烂巫师袍丢进壁炉里，连同所有的执念和动摇，都丢进了熊熊燃烧的火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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