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头见卜大鹏对方身份似乎有些好奇,便说道:“头,这个说来话长,可要细说?”
卜大鹏见双方实力相差不大,最主要的是还有一帮人也在看戏,并未动手。打量了这几个长狼耳的高大身影,最前面明显是一位比较年轻的狼妖,狼头人身狼腿,屁股后面还有一根长长的尾巴。
既然和胡家分工合作,暂时卜大鹏没想着上去帮忙。只要狼族的几人不动手,他就准备看着,也看看胡家的实力。
见卜大鹏似乎来了兴趣,老赵头将故事娓娓道来。
万顷自小父母双亡,是他大哥拉扯养大,还供他读书,结果快二十岁,连秀才都没能中一个。
烛火在粗糙的陶瓷灯盏里噼啪作响,万顷盯着窗纸上 “寒窗苦读” 四个楷字,指节捏得发白。案头堆叠的文章写满了朱笔批注,最上面那页还沾着半块干硬的窝头渣 —— 那是大哥今早送来的,混着麸皮的粗糙感还磨着喉咙。
“二郎,明日跟我去地里挑粪吧。” 大哥万砚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带着春耕时节特有的泥土气,“县学的束修我替你辞了,家里实在负担不起了。”
烛芯爆出个火星,溅在万顷的手背上。他猛地想起十年前,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 “我儿定能金榜题名”,而此刻大哥的话语像淬了冰的针,扎破了他十年来唯一的念想。
“我不去。” 他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凭什么大哥可以心安理得地守着几亩薄田,凭什么自己就要被 “屡试不中” 四个字钉在耻辱柱上?
后半夜的月光透着血腥味。万顷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嫂子和两个侄子,手里的柴刀还在滴着血。大哥睁着眼睛倒在门槛边,喉咙里的血沫子浸红了刚纳好的布鞋 —— 那是嫂子连夜为他做的,鞋底纳着 “平安” 二字。
“你们不懂,” 他喃喃自语,用染血的手指翻开从破庙里捡来的《阴冥炼魂录》,“我不是要杀人,我是要他们永远陪着我,看我功成名就。”
院子里的老槐树在夜风里发出呜咽,树根下的泥土被挖出一个深坑。万顷按照书上的法子,将亲人的魂魄用朱砂困在陶罐里,罐口贴着黄符,符纸边缘被怨气熏得发黑。嫂子的魂魄在罐子里撞得砰砰作响,那声音像极了她往日催他吃饭的呼唤;小侄子的啼哭声变成细碎的呜咽,缠着他的裤脚不肯散去。
“再吵,就把你们炼成飞灰。” 他恶狠狠地踹了陶罐一脚,却在转身时看见窗台上那盏粗糙的陶瓷灯盏,灯盏里的油早就烧干了,灯芯焦黑如炭。
三个月后,官府的几次抓捕都让其逃跑掉。
但他还是受了不轻的伤,昏倒在山间的小路上,被一个上山采药的女子所救。半个月的养伤,采药女悉心照料,竟渐渐爱上了这个书生。万顷伤好后,看着眼前善良单纯的采药女,心中竟没有一丝感激。他的目光落在采药女一家简陋但温馨的屋子里,心中涌起一股贪婪的恶念。他想到若将这一家人的魂魄炼化,说不定能让自己功力大增,离功成名就更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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