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武禽业负责提供经过初步清洗、脱脂、消毒、晒干的合格羽绒，因增加了加工程序，价格定为每百斤十五两银子，比孙不凡预想中要贵一些，但考虑到加工质量和稳定供应，尚在可接受范围。
孙不凡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运输，加工和销售成本及利润，虽然成本增加了，但市场潜力巨大，他咬了咬牙应下：“就按江大人拟的条款办，谢大人。”
江映雪美眸泛彩：“靖武国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孙不凡一愣，一种发自内心的狂热和激动涌上脸庞，他挺直了腰板：“回大人话，在下虽未亲眼见过国公爷金面，但在下以及高丽四地无数百姓的命，都是国公爷给的，是公爷挥师东进，驱逐了残暴的倭寇，让我等得以重见天日！
公爷乃是天下第一等的神人！是奇人！他不仅武功盖世，更有经天纬地之才，让我等贫苦之人也能吃饱喝足，他给了我们新的活法，不一样的命，在下此生，能追随公爷脚步，为都督府效力，就是天大的福分。”
情真意切，毫不作伪。
眼中闪烁的光芒几乎可以称之为信仰。
江映雪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轻轻挥了挥手：“好了，你的心意我已知晓。下去准备契约和货款吧，七天后再来此地，第一批羽绒会交付给你。”
“是，是，谢大人！”孙不凡激动的一批。
七天时间很快过去。
由于莱州沿海，春夏之际光照十足，依靠水洗，日光和风力，完整的“清洗、脱脂、消毒、晒干”标准的流程，七天时间也差不多了。
第一次做羽绒贸易，双方都很谨慎，只提供了六千斤的羽绒，如果这次成功，以后就可以扩大规模了。
孙不凡发现靖武都督府治下到处都是商机无限，意气风发的离开了莱州港，返回高丽南端四地。
说来也怪，人在很顺的时候，老天爷似乎也在帮忙，孙不凡心想这就是秦人说的‘时来天地皆同力’吧..
一路顺风顺手，仅仅十天时间，他便直奔釜山浦，好东西自然要卖在最繁华的地方才对啊，釜山浦便是不二之选。
毕竟做了这么久的海贸生意，自然认识几个掌柜商户，孙不凡登记纳税后，直接拉了六千斤羽绒去找他们。
当然了，区区六千斤的货物在釜山浦根本荡不起什么浪花，这里乃是整个黄海最繁华的地方，每天来往船只上千，市舶司扩了又扩，人手添了又舔，大半来此的读书人都会到此工作。
第一批来的运气好可以直接做官，后面几批来的嘛，那不好意思了，先从基层书吏做起...
市舶司堂内，提举韩通最近很头疼，商贸繁荣自然是好事，却也催生了许多恶念。
无论律法多么严苛，总有那利欲熏心的贩子走私，就为了省下那不到两成的商税。
这不，韩通刚刚又缴获了整整十船的陈米，糙米和糠，韩通都无语了，他么的釜山浦都这么繁荣了，四地小麦都大丰收了，你们走私点好东西不行吗？
非得走私这种没人吃的粮食...
思来想去，韩通觉着浪费粮食不好，把十船垃圾粮食打包扔给了东莱府，让东莱府的人去头疼，东莱府的官员也懵逼啊，这他么的小麦都吃不完呢，要这些东西作甚？
于是东莱府的官员也想了个招儿，把这些没人吃的陈米，糙米和糠加上玉米棒子芯儿打包扔给了高丽境内的救国军。
高丽境内，原先高丽王室与倭寇两股势力你争我夺，战况胶着，百姓苦不堪言。自去年王长乐路过后，高丽南部局势便发生了微妙变化。
几股打着“拯救高丽”旗号的小势力悄然冒出，他们自称“救国军”，摒弃了与王室、倭寇争抢大城市的传统路子，深入乡野，扎根基层，主打一个“农村包围城市”，迅速壮大，俨然成了高丽南部不可忽视的第三大势力。
如今，救国军与高丽王室联手对抗共同的敌人倭寇，三方势力在高丽南部斗得是如火如荼，好不热闹。
就在这紧要关头，救国军首领卫渊收到了来自东莱府方向、由靖武军“转赠”而来的数百大车粮食，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陈米颜色暗淡的，糙米粗拉嗓子，米糠和磨碎的玉米棒子芯儿，这些东西在富庶釜山浦是被嫌弃的“垃圾粮食”，但对于在贫瘠战乱中挣扎的高丽穷苦百姓和救国军将士来说，这却是能活命的无价之宝。
高丽早已千疮百孔，穷得叮当响，寻常百姓吃一顿饱饭都是奢望，谁还会在乎它是陈米还是糙米？
有口吃的，能像个“人”一样活下去，就已经是老天爷开恩，还要什么山珍海味？
他噗通一下子率先朝着东方跪了下来，身后成千上万的救国军将士和百姓如同齐刷刷跪下，黑压压的一大片。
卫渊以头触地：“救国军上下叩谢恩公活命之恩，恩公天恩，如同再造，我等此生，愿为恩公效死！”
而他们口中的恩公自然就是王长乐，不知不觉中又收了一波人心...
过程有点搞笑，但是结果是好的，
至于“恩公”本人，此刻却远在九州岛南部的深山老林里，过着风餐露宿、与精怪为伍的日子。
王长乐在此地已经蹲守了足足三天。
根据当地山民的描述，这片山谷里盘踞着一个极为邪门的“水精”，传说已有数百年道行。
它并非固定巢穴，而是常在月夜于溪流中显形，幻化无形，能诱人下水，或掀起诡异迷雾让猎户迷失方向，最终力竭而亡，尸骨无存。
多年来，不知有多少胆大进山的猎户折在了它的手上，附近村民谈之色变，日落后绝不敢靠近山谷半步。
对此等害人之物，王长乐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这种积累了数百年怨气或灵气的“老鬼”，在系统那里，积分定然不菲。
深夜，万籁俱寂。
溪流淙淙，虫鸣嘘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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