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隔壁的罪魁祸首方言,对于铁蛋家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经过昨天的采买后,身上还剩下近三十两的巨款。
这些钱已经足够解除他的燃眉之急了。
徭役钱?那算个啥?只要王氏敢再次在他面前拿这话题让他下地种田。
方言就掏出那五两银子往王氏脸上砸去。
他就不信了,在五两银子面前,王氏还不给他低头?
如今没了近忧,他的重心就要放在他那不成器的爹身上。
毕竟老爹不中进士,他那啃老当官二代的梦想就不可能完成。
但是如何让他爹成功考上进士,这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问题。
好在他早有准备。
他依稀记得刷视频时候那些高考学子父母的行为。
在昨天江陵城扫货的时候,他就为他父亲买了不少学习用品,一些东西是他特意为父亲准备的。
他从那些货品中,掏出一块白布。
方言踩在那条瘸腿长凳上,踮着脚尖,小脸憋得通红,奋力地将白色粗布往房梁上抛。
奈何他现在只有十三岁,身高还在成长,力气也还有限,抛了几次,那白布条都软绵绵地掉下来,别说挂上房梁,连碰都碰不着。
就在他跟那布条较劲的当口,方先正拿着崭新陶盆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刚刚步入门内,那手上端着的陶盆就掉落在地。
蹬凳子、抛白布、还试图把脖子往那布圈里伸,这他娘的方言是要上吊自杀啊!
“狗蛋!我的儿啊!使不得!使不得啊!!”
他以为儿子是因为自己科举失败,压力太大才要寻短见。
方先正什么都顾不上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抱住方言的腰,声音都带了哭腔:“儿啊!爹没用!是爹对不起你!考不上秀才连累你了!可你千万别想不开啊!咱们日子再难也能过下去!爹以后天天读书,一定考上!你千万别做傻事啊!”
方言被他爹这突如其来的深情拥抱勒得差点喘不上气,没好气地挣扎道:“爹!你松开!谁想不开了?我方言是那种扛不住点压力就上吊的人吗?!”
方先正将信将疑地松开手,仍是惊魂未定,指着那掉在地上的白布条:“那你这是做什么?”
方言弯腰捡起布条,拍了拍灰,一副嫌弃表情:“爹!我这是在给你创造读书环境啊!”
“古人头悬梁锥刺股,终成大器!如今咱家这条件,虽然没有现成的梁给你悬,但我们可以创造条件嘛!”
“我总结了这次失败的原因。都怪我没有给爹你创造优良的读书环境。如今咱们有钱了,也没了生存压力,这读书环境当然要创造起来啊!”
他挺起小胸脯,说得理直气壮。
“古人能够刻苦读书考上功名,而我爹你!我坚信你的天资不弱于古人的!只要环境跟古人一样!古人能考中,我爹也行!”
“这叫啥?这叫继往开来!”
方先正听得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中文系教授的大脑cpU差点被这番“创新性解读”干烧了。
什么鬼?继往开来是这样用的吗?悬梁刺股是这样用的吗?
他中文系教授怕不是个假的吧?这些词怎么还有这样的解释说法?
儿子这成语运用,当真让他想骂娘!
还没等他回过神,方言已经手脚麻利地将那白布绕过房梁,然后捏着布条的两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仪式感,就往方先正的脖子上套去!
方先正:“!!!”
他吓得猛然后跳一步,赶紧避开了方言的白布:“逆子!你个逆子!悬梁哪有套脖子的?!你这是要弑父啊?!这他妈是上吊!不是悬梁!”
方言被老爹激烈的反应弄得一愣,悻悻然地收回手,小声嘀咕辩解。
“你也不看看儿子我现在多少岁,男孩13岁才开始长身高,你那1米9的大高个,是现在我能够比的吗?只能往你脖子上套了!”
方先正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方言,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最终只能一把夺过那根晦气的白布条。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儿子,孝心是有的,就是这孝的方式过于硬核,随时可能把他送走。
他憋着一肚子闷气,咬牙切齿地将那白布条胡乱在头上缠了几圈,打了个死结,权当是束发了,然后一屁股重重坐在那张崭新的椅子上,赌气似的抓起一本《春秋》,哗啦啦地翻看起来。
那白布系得紧,发根被拉扯的疼痛感阵阵传来,逼得他不得不挺直脊背,昂着脑袋,姿势倒是标准了不少,就是看起来有些悲壮。
还别说…这改良版头悬梁,效果真是立竿见影的好。
好得他想骂娘!
就在他努力适应这“酷刑”时。
方言又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闪着寒光的东西。
“爹,给!”方言献宝似的把那东西递过来。
方先正低头一看,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
好在头顶的悬梁布死死的拉扯着他的头发,痛的他及时反应过来。没有让自己滑下去。
一把寒光闪闪打磨得极其锋利的铁锥!出现在方言的手中。
方言还在那兴致勃勃地解释:“爹,这是我昨天特意在镇上挑的,找的都是镇上最好的铁匠!纯铁锻造,精钢淬火!花了我近三两银子呢!那铁匠拍了胸脯保证,说这玩意儿‘一扎一个窟窿,包管用’!”
方先正:“!!!”
方言继续补充道:“爹,你要感觉‘悬梁’不够得劲,提神效果不佳了,就拿这个扎自己大腿!千万别客气!一将功成万骨枯!今日的痛,都会化为明日进士的养分!”
他呆呆地看着儿子手中那枚寒光闪闪能当凶器使的铁锥,又抬头看看儿子那张充满希望的脸,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衫。
上辈子高考父母都没你这么魔怔的吧?你这样就不怕方家先祖从墓地里爬出来打死你这个不孝的玩意?
方先正的声音干涩发颤,带着最后的侥幸问道,“那铁匠说的‘包管用’…是…是我理解的那种…扎下去就能看见血管的‘包管用’吗?”
方言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用力点头:“那当然!不然怎么叫‘锥刺股’呢?爹,你放心,儿子办事,绝对靠谱!”
方先正:“……”
他看着那锋利的锥尖,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大腿上传来的剧痛。
他默默地接过方言手上的铁锥,把屁股往椅子深处挪了挪,将书举得更高,彻底挡住了儿子那“殷切”的目光。
夭寿啊!只是落榜一次,儿子这举动就变得越发魔怔了!
落榜一次就开发出了‘悬梁刺股’,他要是在落榜一次,他不敢想他儿子还会开发出什么稀奇玩意来。
一股强烈的求生欲爬上的他心头。
读书!必须好好读书!中举,一定要中举。
只有让方言当上官二代,他才能治好儿子这疯魔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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