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手,转身就走。
“假货做得挺像。”我说,“可惜忘了加个细节——真正的钥匙,不会流血。”
寒星的手还抓着我的袖子,指节有些发白。她没说话,但呼吸比刚才更沉了半分。我知道她在等我下一步动作,而不是靠一句冷笑话收场。
我也知道,那把“渗黑液”的钥匙炸成雾的时候,石台中央其实已经空了。
可就在我们迈步朝密门走去的瞬间,眼角余光扫到——原本被血誓灵印封住的石台底部,一道极淡的青铜反光悄然浮现。
第二把钥匙,又出现了。
它静静地躺在那里,纹路、锈迹、修补痕迹,和之前那把一模一样。甚至连表面那层被符文压过的青光都复刻得严丝合缝。
寒星脚步一顿,喉咙里挤出一声:“主子……”
我没应,反而停下来看她。
她眼神有点晃,像是在判断要不要冲上去抢。这种时候,蠢丫头最容易犯错——以为我在演戏,以为这是新陷阱,或者干脆觉得我能一眼看穿真假。
但我不能赌。
我抬手按住她肩头那张封灵符,指尖微动,试探她体内毒素是否扩散。还好,符还在起效。但她现在每多一分冲动,就越接近渊主设的坑。
“等等。”我低声说。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我。
我懒得解释,脑子里已经翻到了《天命漏洞手册》某一页。
【器物承主念,真品必烙主魂印。】
这句话藏在一堆批注中间,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别信眼见为实,信气味。】
我差点笑出来。这破书总爱用文言讲人话。
不过眼下不是吐槽的时候。
我盯着两把钥匙,慢慢眯起左眼。琉璃镜片微微发烫,视野里顿时多了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气机流向、因果残痕、还有最隐蔽的……执念残留。
第一把,也就是刚才“流血”的那个,从出现到爆裂,全程没有一丝渊主的气息。它的轨迹太顺了,像是提前排练好的提线木偶,连落地的角度都精准得不像自然发生。
而第二把……
我忽然注意到,它表面那层青光,在某一瞬极其短暂地泛起了朱红色,像是有人在背后轻轻吹了口气。
就是这个。
“漏洞:渊主所持之物,哪怕隔空操控,也会带一丝恶念残息。”我轻声念出来,“就像你放屁总会有点味儿,藏不住。”
寒星眨了眨眼:“啊?”
我没理她,伸手虚点两把钥匙:“左边这把,是假的。”
她皱眉:“可它们长得一样啊。”
“长得像不代表是同一个。”我冷笑,“真东西有‘主人味’,假的只是影子。刚才那把流黑液的,是幻术+机关组合技,专门骗那种自以为聪明的人低头捡便宜。而这把——”
我话没说完,寒星突然往前迈了一步。
她的动作太快,几乎是本能反应。右手已经伸向石台,眼看就要碰到钥匙。
我一把扣住她手腕,力道重得让她皱了眉。
“干什么?”她喘着气问。
“你碰了,它就真的假了。”我说。
她一怔。
几乎在同一刻,石台上的第二把钥匙猛地腾空而起,直射向左侧墙壁!
那一瞬间,整座石室的温度骤降,地面铭文逆向旋转,形成一圈微型阵法,像是要把钥匙吸进墙里。
我早有准备。
血誓灵印从袖中飞出,不攻人,不破阵,而是化作一条细链,精准缠上飞行中的钥匙。
“当”一声脆响,钥匙被硬生生钉在半空,悬停不动。
而几乎同时,石壁上浮现出渊主的脸。
雪白衣袍,眉心朱砂,手持骷髅念珠。他嘴角还挂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可当他看见被锁住的是那把“真钥”,而另一把正缓缓飘向他的虚影时,笑容僵了一下。
“楚昭!”他声音第一次有了波动,“你怎会……”
我没等他说完,抬手一拽。
血誓灵印回收,带着钥匙落回我手中。
金属触感冰凉,纹路粗糙,边缘有几处修补过的痕迹——和三千年前那晚一模一样。
我握紧它,低声说:“你以为我会像那些修士一样,看见东西就往上扑?”
渊主的脸色变了。
他伸手去抓那把飞来的假钥,指尖刚触到,整把钥匙轰然炸开,化作一团黑雾,反噬其影身。
墙面剧烈扭曲,他的影像像被风吹散的灰烬,只剩最后一缕声音飘荡:“这局……还没完。”
我没搭理他。
回头看了眼寒星。
她站在原地,手还悬在半空,脸上有点懵。
“你刚才……是在试我?”她问。
“不是。”我说,“是在试你自己能不能忍住别当出头鸟。”
她撇嘴:“我那是怕你被骗。”
“我是谁?”我扬了扬眉。
“玄冥阁主。”她咕哝。
“三千年来改过多少条规则?”我又问。
“数不清。”她答。
“那你紧张什么?”我收起钥匙,拍了拍她肩膀,“真东西在我手里,假的才敢跳出来装大尾巴狼。”
她咧嘴笑了下,随即又皱眉:“可它怎么会有两把?”
“因为渊主不敢亲自来。”我淡淡道,“他怕踩进这片区域触发反噬契约,只能靠远程投影玩花活。但他忘了——远程操控的东西,总会慢半拍。”
我指了指石台:“第一把假钥流血,是为了引我放松警惕。第二把重现,是为了让我以为那是真品,趁我取钥时夺走。结果呢?他自己暴露了节奏。”
寒星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你是故意让他出手的?”
“不然呢?”我合上折扇,轻敲地面,“镇。”
血誓灵印再度扩散,加固对跪地修士的压制。他们没人敢动,连呼吸都放轻了。
我朝密门走去。
寒星赶紧跟上。
走了几步,她忽然问:“主子,刚才你说‘真东西有主人味’……那这把钥匙的主人,是不是一直都是你?”
我没回答。
风从密门缝隙里钻出来,吹动我的衣角。
袖中的钥匙很安静,像是终于回到了该在的地方。
我们走到门前。
门是黑石做的,没有任何纹路,只在中央有个钥匙孔,形状与我手中的青铜钥匙完全吻合。
我伸手去掏。
指尖刚碰到袖口,寒星突然抓住我手臂。
“怎么?”我皱眉。
她盯着门缝,声音压低:“主子,你有没有发现……这扇门,刚才好像……动了一下?”
我停住。
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眼神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再看向那扇门。
漆黑的石面,毫无动静。
可就在下一秒,门缝底部,一滴水珠缓缓渗出。
不是水。
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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