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逆行的星越来越近,轨迹歪得像是喝醉的画师随手划的一道。
我站在船头没动,折扇还握在手里,指节被扇骨上那行刻字硌得有点发麻。风从十八渊方向吹来,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味,像谁把功德碑扔进火里烤了半炷香。
就在星点即将撞上云海裂口的瞬间,一道人影从虚空中砸了下来,重重摔在甲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人往铁板上甩了一袋湿沙子。
她趴在地上,胡服破了好几个洞,血从锁骨下方渗出来,在皮肤上蜿蜒成一条发烫的金线,像是有熔化的铜水在皮下流动。腰间的星盘碎片歪斜着,边缘沾了灰烬和碎布条。
我低头看了两秒,第一反应是——这玩意儿怎么还没死?
第二反应是——谁让她上来的?
第三反应是——我的船什么时候成了深渊垃圾回收站?
我走过去,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踩在船体的能量节点上,确保一旦触发防御机制,我能第一时间切断主控回路。走到她身边时,折扇一挑,轻轻掀开她下巴。
脸挺干净,就是沾了血和灰,睫毛颤得厉害,像是随时会醒过来咬人。
“半妖也配登我的船?”我声音不高,但足够让整片甲板的空气凝住。
话音刚落,她猛地睁眼。
瞳孔是浅褐色的,边缘泛着一丝金光,像阳光照在铜币上。没等我看清,她整个人弹了起来,动作快得不像个伤员,更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拽着往前冲。
腰间那块锈迹斑斑的星盘碎片瞬间变形,金属延展拉长,化作一杆短戟,直刺我咽喉。
我没躲。
唇角往上一扯,低声道:“漏洞编号074——情绪过载者,动能衰减98%。”
空气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震了一下。
那杆戟在离我喉咙三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像是撞上了一堵透明墙。戟尖微微颤抖,反射出我半张冷脸。
她瞪着眼,手指死死扣住戟柄,指节发白,额角青筋跳了两下。
我看着她,语气像在点评一个写错作业的学生:“你这波操作,纯属送人头。”
话音未落,反手一挥,掌风扫出,她整个人被无形力量砸向甲板,后背“砰”地撞地,恰好压在古船中央的青铜星盘上。
那块原本黯淡无光的盘面,忽然亮了一下。
篆文闪动,浮现出两行滚动的小字:
**“前方高能!”**
**“这波血亏!”**
字一闪而过,像是谁在系统后台偷偷发了两条弹幕。
我眉梢一动,没说话。
倒是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破铜烂铁三年没响过,连我拿冥河水浇它都没反应,现在倒好,被人一屁股坐下去,居然开始玩网络热梗了?
有意思。
我缓步走过去,蹲下身,折扇尖轻轻点了点她手腕内侧。脉搏乱得像打鼓,但神识深处有种奇怪的节奏,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在循环播放。
锁骨下的血契纹路还在流动,热度透过衣料传到甲板上,烫得连青铜纹路都微微发红。
我冷笑一声,收扇入袖:“狗崽子,命不要了还乱咬人?”
甩袖一扬,指尖划出一道暗金符纹,像是一串没人看得懂的密码,直接印在她锁骨下方。
血契的金光猛地一滞,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缓缓沉了下去。
她身体一软,眼睛翻了翻,终于昏了过去。
我站起身,看了眼星盘。
刚才亮过的篆文已经恢复原样,表面平静,但中心那点寒星印记微微发烫,像是刚跑完一场高强度程序。
我盯着它看了两秒,低声问:“你认识她?”
当然没人回答。
但我总觉得,这片刻的寂静里,藏着点不该有的余温。
远处,云海裂口还在缓缓合拢,雷云散去大半,像是刚才那一撞耗尽了力气。十八渊方向重新归于黑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比如这艘船,比如这块星盘,比如这个莫名其妙闯上来、差点把我当靶子捅穿的丫头。
我转身走向船舷,准备检查一下空间锚点有没有偏移。
刚走两步,忽然停下。
回头看了眼昏倒在地的少女。
红绳松松垮垮地挂在她发间,一端垂在甲板上,另一端……好像缠住了星盘边缘的一道刻痕。
那道刻痕,我记得很清楚。
是我三千年前随便刻的,写着“此系统概不保修”。
现在,那根红绳正搭在“修”字最后一笔上,像是无意,又像是特意。
我眯了眯眼,走回去,蹲下,伸手想把红绳拨开。
指尖刚碰到那根破布条,星盘突然又闪了一下。
这次没有弹幕。
但篆文排列的顺序,短暂变成了四个字:
**“充电完成。”**
我收回手,站直。
夜风卷着灰烬从裂口飘过,吹起她几缕乱发。
我盯着她看了三秒,转身走回船头,左手插进袖中,右手握紧折扇。
远处天边,那颗逆行的星彻底消失了。
而我的船,多了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我摸了摸左眼的琉璃镜,低声说:“下次再有人敢往我船上乱扔bug,我不介意把他编进系统更新日志。”
话音未落,甲板上的少女忽然抽搐了一下。
锁骨下的封印符纹裂开一道细缝,渗出一丝金芒。
星盘中心的寒星印记,同步亮了一下。
像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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