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主干道旁的空地上，围观的学生越聚越多，层层叠叠地围了个圈，手机闪光灯在夜色中此起彼伏，像一群好奇的萤火虫。秦锋站在圈子中央，脸颊还泛着刚才被推开的红晕，眼神却燃着熊熊怒火，仿佛被点燃的炮仗。
“你刚才是偷袭！不算数！”秦锋梗着脖子喊道，双手再次摆出古武起手式，这次比刚才更标准，腰间的宽腰带都勒紧了几分，“有种正面接我一拳！我秦家的‘裂山拳’可不是吃素的！”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立刻附和：
“就是！秦少刚才没准备好！”
“林越你别耍小聪明，敢不敢硬碰硬？”
周围的学生也跟着起哄，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秦少加油！让他见识下通玄境的厉害！”还有人低声议论：“我赌一包辣条，林越三招内搞定。”
步云站在原地没动，夜风掀起他的衣角，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他扫了眼秦锋紧绷的肌肉和刻意压低的重心，心里了然——这小子确实练过古武，架子摆得挺足，但内劲运转僵硬，发力全靠蛮力，典型的“世家子弟花架子”。
“我说了，不想打架。”步云的声音透过喧闹传到秦锋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你打不过我。”
“放屁！”秦锋被彻底激怒，怒吼一声，脚下猛地蹬地，身体如离弦之箭般窜出，右拳带着呼啸的劲风，拳锋甚至隐隐泛起一层淡白色的内劲光晕——正是他引以为傲的“裂山拳”！
“看拳！”秦锋大喝一声，拳头直指步云面门，招式刚猛，气势十足，围观的学生都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仿佛已经看到步云被一拳打飞的场景。
然而，就在拳头即将触及步云鼻尖的瞬间，步云动了。
他甚至没抬手，只是极其自然地向左侧横跨了半步，动作幅度小得像只是换个站姿。
“呼——”
秦锋势大力沉的一拳擦着步云的耳边呼啸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步云的头发微微晃动。由于用力太猛，秦锋的身体根本没收住，像颗炮弹似的往前冲了出去，差点一头撞进围观人群里，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哈哈哈！秦少这是要表演原地冲刺吗？”
“裂山拳？我看是‘冲刺拳’吧！”
秦锋稳住身形，脸颊涨得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他猛地转身，眼神像要喷火：“你敢躲？！”
“不躲等着挨打？”步云挑眉，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废话，“你的拳路太直，发力僵硬，破绽比你腰带还宽，想不躲都难。”
“你懂个屁！”秦锋怒吼着再次冲上来，这次他学乖了，没出全力，而是变拳为掌，掌风凌厉地拍向步云胸口，试图封锁他的闪避空间，“这招‘翻江掌’看你怎么躲！”
步云还是没硬接。他脚下步伐微动，身体如同风中杨柳，看似缓慢却精准地避开掌风，甚至还顺手在秦锋的手腕上轻轻一推。
“哎哟！”
秦锋只觉得一股巧劲传来，手腕瞬间酸麻，原本凌厉的掌法顿时变了形，整个人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右侧歪去，差点当场劈个叉，引得围观学生笑成一片。
“秦少小心！地上没坑！”
“这掌法好啊，自带舞蹈效果！”
秦锋又羞又怒，彻底没了章法，嘴里喊着“看招”“接招”，手脚并用地向步云猛攻。他的招式确实有古武底子，拳掌交替，内劲隐隐爆发，但在步云眼里，跟慢动作回放没区别。
步云就像在逛公园，闲庭信步般左躲右闪，偶尔抬手轻轻一推，或者用手指在秦锋的拳头上点一下，每次都能精准地打乱他的节奏，让他的攻击功亏一篑。
“喂，你出拳时别耸肩，内劲都散了。”
“转身太快，下盘不稳，容易被绊倒。”
“这招发力不对，再用劲小心闪到腰。”
步云一边闪避，一边还不忘点评两句，语气认真得像个武术教练，听得秦锋差点吐血，围观的学生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够了！”秦锋怒吼一声，凝聚全身内劲，使出压箱底的绝招，身形旋转起来，右腿带着呼啸的劲风横扫向步云腰侧，“旋风腿！这次看你怎么躲！”
这招确实比之前厉害，腿风凌厉，范围极广，几乎封死了所有闪避路线。秦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步云被踢中的场景。
然而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步云既没躲，也没挡，只是在他腿扫到近前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轻轻在他的膝盖弯上点了一下。
“咔嚓？”没有骨头断裂的声音，只有秦锋突然泄力的闷哼。
他只觉得膝盖一软，内劲瞬间溃散，旋转的身形顿时失去平衡，像个陀螺似的踉跄着向前冲了三步，最后“噗通”一声，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半跪在地上，差点趴在地上啃泥。
膝盖传来一阵酸麻，半天站不起来。
全场寂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哄笑声。
“哈哈哈！旋风腿变‘扑街腿’！”
“通玄境就这？我上我也行啊！”
“林越也太淡定了吧？全程散步式闪避！”
秦锋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背上，有嘲笑，有同情，还有幸灾乐祸，唯独没有他期待的敬畏。
他抬头看向步云，对方正站在原地，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眼神平静得仿佛刚才只是赶走了一只苍蝇。
“你……你到底是什么境界？”秦锋喘着气问，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他实在无法接受，自己这个“通玄境初期”的天才，竟然被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学生，像耍猴一样轻松戏耍。
步云淡淡道：“勉强算……凝气境巅峰吧。”
“凝气境？！”秦锋像是被雷劈中，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你骗谁！凝气境怎么可能打败通玄境！”
在古武体系里，凝气境和通玄境是天壤之别，前者只是刚入门，后者已经能内劲外放，怎么可能被轻松碾压？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
步云没解释。境界只是力量的衡量标准，真正的战斗，经验、技巧、意志，甚至对能量的理解，都比单纯的境界重要得多。他纵横万域时，越级斩杀的强者比秦锋见过的人都多，这点境界差距，根本不值一提。
他转身准备离开，懒得再纠缠。
“等等！”秦锋突然喊道，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虽然膝盖还在发软，眼神却变了，刚才的愤怒和羞恼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热的光芒，“你……你收我为徒吧！”
围观的学生们再次愣住，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议论——这剧情反转得也太快了吧？刚才还喊打喊杀，现在就要拜师了？
步云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满脸期待的秦锋，嘴角抽了抽。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就是个典型的“武痴”，打不过就想拜师，倒是直白得可爱。
但收徒？还是算了吧。他可没精力带这么个咋咋呼呼的徒弟。
步云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加快脚步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留下秦锋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眼神里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师傅！你别走啊！我给你端茶倒水！我把秦家秘籍都给你看！”秦锋在后面追了两步，被跟班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步云消失在夜色中。
周围的学生们还在议论纷纷，这场“凝气境VS通玄境”的对决，最终以一种极其搞笑的方式落幕，却也让“林越”这个名字，在校园里的传说又多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而秦锋的拜师之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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