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霖的诊所里,消毒水味混着中药味,闻着有点上头。
风行者躺在病床上,脸色还是白得像纸,但呼吸平稳多了。萧霖给他换完药,直起身擦了擦汗:“总算稳住了,再养几天就能下床,就是别再乱动真气。”
沈晋军叼着根没点燃的烟,蹲在墙角刷手机,突然“嚯”了一声,把烟屁股扔在地上(当然没真扔,只是做做样子)。
“咋了?”张梓霖凑过去看,手机屏幕上全是横江市的新闻推送,最上面一条标着“紧急”——地铁三号线施工工地突发怪事,夜间有“不明黑影”游荡,附近居民吓得不敢出门。
邓梓泓也凑过来看,眉头越皱越紧:“施工队昨天还发公告说进展顺利,怎么突然就出事了?”
广颂子一直靠在窗边闭目养神,这时突然睁开眼:“不是意外。”
众人都看向他。
“刚才我感觉到地面有震动,”广颂子声音低沉,“不是施工的震动,是地脉在翻涌,带着股戾气。”
“地脉?”沈晋军挠挠头,“你是说……龙脉?”
广成子正坐在桌边,用萧霖的微波炉热包子,闻言探出头:“龙脉?那玩意儿不是传说吗?跟龙王爷似的,藏在地下?”
“差不多,”邓梓泓解释,“横江市的老城区下面有一条隐龙脉,是城市的气脉所在。要是被挖断了,轻则天灾人祸,重则……”
“重则啥?”张梓霖追问。
“重则百鬼夜行,阴阳失调。”叶瑾妍的声音从桃木剑里传来,带着点凝重,“新闻里说的‘不明黑影’,恐怕就是被惊动的鬼魂。”
沈晋军刚想说点什么,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横江市地铁集团。
他犹豫了一下接起来,那边传来个焦急的声音:“是金土流年道长吗?我是地铁三号线的项目负责人,姓李。我们工地出事了,想请您来看看……”
挂了电话,沈晋军咂咂嘴:“说曹操曹操到。李经理说昨晚工地挖出个黑箱子,打开后就出事了,先是机器无缘无故坏掉,后来晚上就看到黑影在工地里飘,有个工人吓晕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黑箱子?”广颂子眼神一凛,“十有八九是黑月会的东西,他们故意让施工队挖断龙脉。”
“他们搞这出干啥?”张梓霖不解,“镇魂石不是刚被我们毁了吗?咋又折腾龙脉了?”
“往生阵需要阴气支撑,”邓梓泓道,“镇魂石被毁,他们肯定想找别的办法补充阴气。龙脉受损,阴气自然会外泄,正好被他们利用。”
沈晋军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得,活儿又来了。萧霖,你在这儿照看风行者,我们几个去工地看看。”
萧霖点点头:“小心点,我把急救箱给你们带上。”
广成子赶紧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等等我,我新配的‘驱鬼醒脑丸’还没试过效果呢,正好去现场测试一下。”
众人:“……”
地铁三号线工地围着高高的蓝色铁皮,上面刷着“安全第一,预防为主”的标语,看着挺讽刺。
李经理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头发乱糟糟的,眼下乌青,一看就是没睡好。看到沈晋军一行人,赶紧迎上来,握手的手都在抖。
“道长可算来了,”李经理苦着脸,“再这么下去,这工程别想完工了,我这乌纱帽也保不住了。”
沈晋军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慌,先带我们去看看挖出黑箱子的地方。”
工地里一片狼藉,挖掘机和推土机歪歪扭扭地停着,玻璃全碎了,像被什么东西砸过。地上散落着钢筋水泥,还有几个没来得及清理的土坑,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黑色。
“就是那儿。”李经理指着最里面的一个土坑,“昨晚挖掘机挖到三米深的时候,勾到个箱子,黑色的,看着挺旧,上面还刻着花纹。”
沈晋军走到坑边往下看,坑底有个明显的方形印记,周围的土是黑的,像被墨水泡过,闻着有股腥臭味,跟镇魂石周围的味道有点像。
“叶瑾妍,看看有没有记忆残影。”沈晋军道。
叶瑾妍的声音很快响起:“有,是黑月会的人!他们半个月前就来过这里,把箱子埋下去的,还画了阵纹,故意引导挖掘机挖到这里。”
“果然是他们。”广颂子蹲下身,用手指捻了点黑土,放在鼻尖闻了闻,“是‘蚀龙阵’,专门用来破坏龙脉的,阵纹已经被激活了。”
沈晋军刚想问问这阵咋破,突然听到工地深处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了。
“怎么回事?”李经理吓得一哆嗦。
广颂子站起身,手按在剑柄上:“阴气聚过来了,它们来了。”
话音刚落,工地里的风突然变大了,卷起地上的尘土,迷得人睁不开眼。铁皮围墙的阴影里,慢慢飘出来些半透明的影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面色惨白,眼神空洞,正是被惊动的鬼魂。
“我的妈呀!”李经理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真……真有鬼啊!”
沈晋军赶紧把他往身后拉:“别怕,有我们在。广成子,你的‘驱鬼醒脑丸’呢?快拿出来亮亮本事。”
广成子早就吓得躲到广颂子身后了,闻言探出头:“那啥,这药丸对普通小鬼有用,对付这种龙脉惊动的厉鬼,可能……可能效果一般。”
“关键时刻掉链子。”沈晋军翻了个白眼,掏出镇魂铃使劲晃,“叮铃铃”的声音在工地里回荡。
鬼魂们被铃声刺激,纷纷后退了几步,但并没有散去,反而在远处盘旋,像是在等待什么。
“不对劲,”邓梓泓道,“它们好像在害怕别的东西,不是害怕铃铛。”
他话音刚落,工地中央的塔吊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上面的钢丝绳“啪”地断了,吊着重物的钩子砸下来,正好落在离沈晋军不远的地方,砸出个大坑。
烟尘弥漫中,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从塔吊阴影里走出来,脸上带着个银色面具,只露出双眼睛,冷冰冰的,像淬了毒。
“谢汉辉!”邓梓泓低呼一声,“黑月会的金牌杀手!”
谢汉辉没说话,只是抬手打了个响指。随着他的动作,那些盘旋的鬼魂突然变得狂暴起来,眼睛里冒出红光,嘶吼着朝众人扑过来,速度比刚才快了好几倍。
“他能操控这些鬼魂!”叶瑾妍急喊,“小心被它们缠上!”
广颂子拔剑出鞘,金光一闪,劈向最前面的一个鬼魂。那鬼魂惨叫一声,化作黑烟消散。但后面的鬼魂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像潮水似的,根本杀不完。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沈晋军一边躲闪一边喊,“得先破了蚀龙阵,不然鬼魂会越来越多!”
“阵眼在那个土坑里!”广颂子喊道,“我掩护你,你去破阵!”
他说着往前冲,短剑舞得密不透风,金光所过之处,鬼魂纷纷溃散,硬生生杀出一条路。
沈晋军趁机冲向土坑,刚跑到坑边,谢汉辉突然动了。他像道黑色闪电,瞬间出现在沈晋军面前,手里多了把短刃,寒光闪闪,直刺沈晋军的脖子。
这一下又快又狠,沈晋军根本来不及躲。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嗖”地窜了过来,正好撞在谢汉辉胳膊上。谢汉辉的短刃偏了偏,擦着沈晋军的耳朵划过,带起一阵冷风。
沈晋军定睛一看,撞人的是菟菟。她刚才不知跑哪儿去了,原来是蹲在旁边的钢筋堆上,关键时刻冲了过来。
菟菟撞完还不算,张开嘴对着谢汉辉的胳膊就咬,“咔嚓”一声,居然咬碎了他风衣的袖子,露出里面黑色的护腕。
谢汉辉显然没料到会被只“小姑娘”偷袭,愣了一下,眼神变得更冷,抬脚就朝菟菟踹去。
“小心!”沈晋军赶紧把菟菟拉到身后,同时掏出张黄符拍向谢汉辉。这符是邓梓泓给的,据说是“破邪符”,威力不小。
谢汉辉侧身躲开,黄符落在地上炸开,没伤到他分毫。他冷笑一声,短刃再次刺来,这次目标是沈晋军的胸口。
就在这时,广颂子杀了过来,短剑直取谢汉辉后心。谢汉辉不得不放弃沈晋军,回身格挡。
“当”的一声脆响,两人各退三步。谢汉辉看了眼广颂子,又看了看远处正在破阵的邓梓泓,眼神闪烁了一下,突然转身,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工地深处,跟来时一样悄无声息。
“他跑了?”沈晋军有点懵,“这就跑了?”
“他不是我们的对手,”广颂子收起剑,“而且邓梓泓快把阵破了,他留在这儿没用。”
沈晋军这才注意到,邓梓泓正站在土坑边,手里捏着张黄符,嘴里念念有词。随着他的咒语,黄符燃起金色的火焰,他把符扔进土坑,坑底的黑色印记瞬间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白烟,那股腥臭味也淡了不少。
鬼魂们像是失去了力量,动作越来越慢,慢慢变得透明,最后消散在空气里。
李经理看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递上烟:“道长,这……这就好了?”
沈晋军摆摆手没接烟:“暂时好了,但龙脉受损不是一天两天能恢复的。你们最好先停工三天,我让人来做场法事,驱散剩下的阴气。”
“好好好,”李经理连连点头,“停工多久都行,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平安无事。”
沈晋军心里嘿嘿一笑,面上却一本正经:“放心,我们流年观做事向来公道。对了,破阵用的符纸和法器都是消耗品,这个费用……”
叶瑾妍在剑里翻了个白眼:“能不能别总想着钱?刚打完架不累吗?”
“累归累,钱也得赚啊,”沈晋军小声回嘴,“不然下个月龟丞相和丞相夫人的龟粮都买不起了。”
广成子凑过来,手里拿着个小药瓶:“李经理,要不要试试我的‘安神定魂丹’?能预防撞邪,一瓶只要九十九,买三送一……”
沈晋军赶紧把他拉走:“别在这儿推销你的假药了,走了走了。”
一行人走出工地,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刚才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
张梓霖伸了个懒腰:“黑月会也太能折腾了,刚毁了他们的阵眼,又来挖龙脉,就不能让我们歇会儿吗?”
“他们越是折腾,越说明他们急了,”广颂子道,“往生阵肯定出了问题,他们急需补充阴气。”
沈晋军摸了摸下巴:“我倒是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他们急着找阴气来源,肯定会露出破绽,我们正好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巢。”
邓梓泓点点头:“我同意。我这就给龙虎山发消息,让他们帮忙留意黑月会的动向。”
沈晋军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突然觉得这横江市的天,好像比以前更蓝了点。
虽然麻烦不断,但至少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而且身边有这么一群靠谱(和不太靠谱)的伙伴,好像再大的事,也没那么可怕了。
“走吧,”沈晋军挥挥手,“先回风行者那儿看看,然后找个地方吃顿好的,我请客。就当……庆祝我们又挫败了黑月会的阴谋。”
广成子第一个响应:“我要吃红烧肉,肥的那种!”
菟菟举手:“我要啃钢筋……不对,我要吃胡萝卜蛋糕!”
众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串歪歪扭扭的糖葫芦。
没人注意到,远处的楼顶,站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手里拿着小镜子,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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