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与孜然的香味从帐篷前飘散开，惹得许久没吃烧烤的一群人侧目。
精致的少年一手抓着烤肉，一手举着凉茶。
一口肉一口凉茶，仿佛自己坐着的地方不是正在发掘古墓的山林，而是热闹的夜市。
他来山里，李青阳就钻到地底去了。
所以，换个地方吃东西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呢？
突然，少年的鼻子动了动。
一股奇异且熟悉的腥味从墓道口飘来。
那厚重的油脂香味，如同勾魂的锁链一般，不断窜入少年鼻中。
“鲛人！”
小九手中攥着一把半生不熟的烤肉，肉串的油脂，在炭火的炙烤下发出‘滋滋’声响。
听到少年说话，不明所以的看向少年。
“什么叫人？叫什么人？我小师叔已经进墓了。”
不就烤个肉嘛，不用叫他小师叔来，他也可以。
小九也想下墓，可林深说，这只是初步探查，进去的人越多越不方便。
哪里不方便？
万一墓中有一堆殉葬的怪物，人越多，战力才越强嘛。
不过领导说了算。
保护局不是玄天观，吃人家的饭，就要听人家的话。
谁让林深管着一线工作人员呢。
吃烤肉的少年鼻子动了动，身体却没有动。
鲛人油香味很浓，可这股香味里夹杂着腐败的味道。
不是新鲜的鱼肉啊。
已经腐败的鲛人肉，可是一点都不好吃。
少年如今不缺吃的，自然是挑剔了一些。
小九仔细看看手中的烤肉，琢磨着应该已经熟透了，就算不熟，饕餮吃了也不会闹肚子。
于是把手中烤肉递到少年面前。
小饕餮接过小九手中的肉串，心情很好的解释道：“不是叫人，是鲛人。”
站在不远处的林惊蛰呵呵一笑，接道：“鲛人！那种眼睛里流珍珠的异兽。”
小九‘嚯’了一声：“我的梦中情兽。”
多漂亮啊，绝对不是龙骨空间里长腿的丑陵鱼。
虽然他向来稀罕战力强大的异兽。
但人鱼也很好，不需要鲛人帮他抓鬼捉妖，漂亮的鱼，只需要每天在玄天观的水池里哭泣就好。
他敢说玄天观的师兄弟们，最喜欢看人鱼哭了。
林惊蛰一秒领悟小九的意思，鄙夷的看了小九一眼：“不劳而获，可耻。”
小九把炭火上的肉串翻了个面，冷哼一声：“躺平啃老，同样可耻。”
被两人一人一句打岔之后，少年垂下眼睛，不再看向味道飘出的方向。
腐败的鲛人和鲜辣的烧烤，还是新鲜的烧烤味道更好。
·················
“小心脚下。”林深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显得格外低沉。
岩壁上的长明灯为何能在光线触及灯油时亮起？
人鱼膏的燃点很低吗？
低到不过被光线一照，就能燃起熊熊火焰。
还是有某种他们尚未发现的古老机关被触发了。
先他们一步，点亮了这条通往深渊的路。
李明握紧手中的电筒，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鞋底踏在石板上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放大。
他的胆子很大，但不代表不会紧张。
为了舒缓自己紧张的情绪，李明小声询问身后的李青阳。
“你口袋里装着的那个小手办，是什么特殊型号的机器人吗？”
小手办变大之后很牛逼。
只要那个身穿玄色长袍的小手办在，他们就算在洞穴内再遇到诡异的琴虫，也不用害怕。
这就好像生化危机里，有里昂跟随在身边一样，自带外挂。
李青阳低头，小尸王正双手扒着口袋，偏着头，看向石栏下方。
在那黑漆漆的深渊中，依旧不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下方有东西在不断摩擦。
是琴虫，还是鲛人？
又或者还有其他异兽的存在。
岩壁上的绘画虽然斑驳不清，可从粗略的线条上，能够分辨出琴虫，和祭祀用的鲛人。
两种异兽，被绘图的人区别对待。
截然相反的态度，使得一种异兽成为了墓中守灵‘神兽’，而另一种异兽被制成了灯油，给墓室提供长久的照明。
李明阳拍了拍小尸王脑袋：“不是机器人。”
人类科技很发达，可他认知范围有限。
还没有听说过，能够自由变大变小的金属机器人。
质量守恒定律是自然界的基本定律之一。
在任何与周围隔绝的物质系统中，不论发生何种变化或过程，其总质量保持不变
小尸王手办大小的身材，能迎风长，靠的不是科学，而是玄学。
就好比，拖着九条大尾巴的狐狸，能幻化成盘靓条顺的美人一样。
这些事情都不能用科学来解释。
机器人？
这得用多牛逼的金属材料，才能让小尸王自由的改变大小。
“不是吗？不是机器人，那他是什么？”
走在前方的陈工开口打断了李明的问话：“小李，仔细看路。”
李明想知道的是保护局的机密，哪里能随便询问呢？
他们考古队也不会随意透露墓葬内的情况。
而且……
陈工觉得自己并不想听到答案。
李明没有领悟陈工的意思，追问道：“哦！哦…看着呢，到底是什么呢？”
李青阳平静的说出答案：“僵尸！”
陈工眼皮狂跳，他就知道，这个答案自己不会喜欢。
“僵尸啊…啊？僵尸？他？”
李明脚下踉跄，身后俊秀的年轻人是故意吓人吧。
他又不是没看过电影，僵尸哪有长成这个样子的？
那些脑门上贴着黄符，举着手蹦蹦跳跳的才是僵尸。
何况，僵尸的身边应该跟着一个道长，道长手中摇铃，穿着寿衣的僵尸在道长身后蹦跶。
可保护局的人，没有理由吓他。
难道浓缩的才是精华，因为是个小僵尸，所以才能揍崩盔甲将士。
不对！不对！
李明摇了摇头，就算是个小僵尸，那也不可能只有手办大小。
至少也该是孩童大小吧。
保护局这个年轻人肯定在忽悠他。
不说就不说吧，是他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处理特殊事件的部门，当然有特殊的本领与工具。
凌九霄‘呵’了一声，真话有的时候不像真话。
人们更愿意相信自己心中猜测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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