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把训练场的朱砂阵染成了橘红色时,周列的雷鞭已经能带着灵音破风了。持国天王的虚影比之前清晰了些,琵琶弦上的金光能顺着雷鞭的电流缠成光带,风一吹,光带散开的碎星落在镇邪草上,竟让叶片多了层淡绿的光泽。
“不错,这‘雷音缠’总算练熟了。” 杨戬的声音在脑海里响,少了之前的急躁,多了点认可,“昨天你对付蚀墙鬼时还慌着喊我,今天这配合,不用我多嘴也能稳住。”
周列刚想笑,就看见赵伯背着个旧帆布包走过来。包上缝着块褪色的补丁,上面绣着 “烽火台巡查” 四个字,他手里还拿着张泛黄的地图,指腹在上面的 “老城区粮站” 处画了个圈。
“今天有个特殊任务,” 赵伯把地图递过来,指尖沾着点墨渍,“这粮站废弃三年了,昨天巡逻队发现里面有腐气冒出来,可能藏了腐骨煞。你跟林晓、汪雷一组,去看看情况 —— 汪雷熟悉老城区的地形,让他带个路。”
周列心里 “咯噔” 一下,指尖的雷鞭差点散了。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黑骨头碎片,碎片贴着掌心,竟微微发寒 —— 之前蚀墙鬼藏骨的墙面,和粮站在地图上的位置,正好在一条直线上。
“我……” 周列刚想找借口推脱,就看见汪雷从训练场入口走过来。他穿着件新的黑色卫衣,手里的九黎骨刃藏在袖子里,只露出一点雷纹的边角,看到周列时,嘴角勾了个浅淡的笑:“周列,林晓,准备好了吗?粮站那边路不好走,得早点出发。”
林晓抱着妹妹的虚影走过来,小声跟周列说:“汪雷哥好像有点不一样,他今天没擦骨刃。”
周列点点头,把地图叠好塞进兜里,激活杏黄旗收了持国天王。他摸了摸袖口的青铜碎片,碎片的温度正好压下心里的慌 —— 不管汪雷打什么主意,这次他有雷音缠,还有林晓妹妹的白光能预警,总不至于像上次那样被动。
粮站在老城区的最北边,砖墙爬满了枯萎的爬山虎,大门上的铁锁锈得只剩个空壳。推开门时,“吱呀” 的声响在巷子里绕了三圈,灰尘混着腐气扑面而来,周列赶紧用雷鞭扫了下,电流撞在灰尘上,竟扬起片黑色的粉末。
“小心点,腐骨煞喜欢藏在骨头堆里。” 汪雷走在前面,脚步很轻,鞋底踩在碎砖上没发出一点声音,“这粮站以前囤过军粮,后来闹了次鼠灾,就废弃了,墙角可能还堆着以前的粮囤木架。”
周列跟在后面,手里的结界检测仪屏幕亮着黄灯。他留意着汪雷的背影,发现他的手总在袖子里动,像是在摸骨刃,而且他走的路线,正好绕开了地图上标注的 “安全通道”,往粮站深处的仓库去。
“汪雷哥,地图上标着仓库那边是危房,咱们是不是先查外围?” 林晓突然开口,妹妹的虚影躲在她怀里,指着仓库的方向,小声说:“姐姐,那边有黑影。”
汪雷脚步一顿,回头时笑容有点僵:“没事,我以前来过人,仓库的梁还结实。腐骨煞肯定藏在里面,早点解决早点回去。”
他说着就往仓库走,周列赶紧拉住林晓,用口型比了个 “小心”。林晓点点头,妹妹的虚影从她怀里探出来,手里的透明糖果亮了点,白光顺着地面往仓库的方向飘。
刚走到仓库门口,就闻到股浓得呛人的腐味。周列激活雷鞭,持国天王的虚影瞬间显形,琵琶弦上的金光绷得紧紧的。仓库里的光线很暗,只有破窗透进来的几缕阳光,照在堆着的木架上,木架间的缝隙里,竟散落着不少白骨 —— 不是人的骨头,是老鼠的,可每根骨头上都缠着层黑色的腐气。
“嗷 ——”
一声嘶哑的嘶吼突然从木架后面传来,一道黑影猛地扑出来。那黑影比蚀墙鬼大了三倍,浑身裹着腐气,手里还抓着根沾着肉渣的白骨,眼窝处的黑洞里,正往外冒着绿火。
“是腐骨煞!” 汪雷突然往旁边躲,正好把林晓让到了黑影面前,“周列,快用雷鞭!”
周列心里一紧,没时间想汪雷的动作,赶紧甩动雷鞭。持国天王的琵琶同时响起,灵音顺着雷鞭的电流缠成光带,“啪” 地抽在腐骨煞身上。黑腐气被光带烧得 “滋滋” 响,腐骨煞嘶吼着后退,手里的白骨往地上一砸,地面竟裂开道缝,更多的黑腐气从缝里冒出来。
“林晓,让你妹妹的白光罩住我们!” 周列喊着,雷鞭再次扬起。这次他没急着攻击,而是让光带在三人周围绕了圈 —— 上次对付蚀墙鬼时他就发现,灵音的金光能挡腐气,这次加上雷鞭的电流,正好能形成个防护圈。
林晓赶紧点头,妹妹的虚影飘到空中,透明糖果炸开成片白光,像个罩子似的扣在防护圈外面。黑腐气撞在白光上,瞬间化成了黑烟,腐骨煞的嘶吼声更急了,手里的白骨突然往自己身上砸,黑腐气竟顺着白骨往它体内钻,体型瞬间大了圈。
“不好,它在吞腐气变强!” 杨戬的声音急起来,“让持国天王弹‘破邪调’,你用雷鞭劈它手里的白骨 —— 那是它的魂器,碎了它就没力气了!”
周列赶紧照做。持国天王的琵琶声变得急促,金光像针一样扎向腐骨煞,周列的雷鞭瞄准了它手里的白骨,电流顺着光带缠得更紧。就在雷鞭要碰到白骨时,汪雷突然往前迈了步,袖子里的九黎骨刃露出来,雷纹上的黑光正好扫过雷鞭的电流 ——
“滋啦!”
雷鞭的电流突然乱了,光带散成了碎星。腐骨煞趁机扑过来,黑腐气撞在白光罩上,罩子瞬间裂开道缝,林晓的妹妹发出声痛呼,虚影淡了些。
“汪雷你干什么?” 周列急得喊出来,手里的雷鞭再次凝聚,这次他没管汪雷,直接让光带缠着琵琶的金光,狠狠劈在腐骨煞的白骨上。
“咔嚓!”
白骨应声而断,腐骨煞发出声凄厉的嘶吼,黑腐气瞬间散了,化成缕黑烟消失在破窗外面。
周列赶紧收了雷鞭,去扶林晓。她妹妹的虚影已经很淡了,正靠在她怀里喘气,透明糖果只剩下半块。“汪雷哥,你刚才……” 林晓的声音带着委屈。
汪雷的脸有点白,赶紧把骨刃藏回袖子里:“我、我刚才没站稳,不小心碰到了雷鞭…… 对不起,周列,林晓,你们没事吧?”
周列没说话,目光落在仓库角落的木架上。那里藏着个巴掌大的木盒,盒盖上刻着的纹路,和他口袋里的黑骨头碎片、汪雷骨刃上的雷纹,一模一样 —— 是九黎的纹路。更让他心沉的是,木盒旁边的地面上,还留着个新鲜的脚印,鞋码和汪雷脚上的运动鞋,正好对上。
“这是什么?” 周列走过去,蹲下来想拿木盒。指尖刚碰到盒盖,袖口的青铜碎片突然发烫,木盒上的九黎纹竟亮起了黑光,和青铜碎片的金光撞在一起,发出 “嗡” 的一声轻响。
汪雷突然冲过来,想把木盒抢过去:“别碰!这盒子有问题!”
周列赶紧把木盒抱在怀里,往后退了步。他打开盒盖,里面铺着层黑布,布上放着块和他掌心差不多大的骨片,骨片上的雷纹比汪雷的骨刃更密,还沾着点新鲜的血渍 —— 和那天带血男人皮衣上的血,颜色一模一样。
“这是……” 周列的声音有点发颤,他终于明白,蚀墙鬼、腐骨煞,还有汪雷的异常,都和这骨片有关。
就在这时,仓库外面突然传来 “哗啦” 的翅膀声 —— 是噬骨鸦的声音!而且不止一只,翅膀扇动的声音越来越近,还裹着更浓的腐气。
汪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往后退了两步,盯着周列怀里的木盒:“你不该打开它的…… 它们来了。”
周列抱着木盒,握紧了雷鞭。他看着仓库破窗外越来越暗的天,听着越来越近的翅膀声,心里突然明白,这根本不是简单的巡查任务,而是个陷阱 —— 汪雷从一开始,就是要把他引到粮站,用腐骨煞消耗他的灵力,再用这木盒里的骨片,引来更多的恶灵。
可汪雷为什么要这么做?木盒里的骨片和青铜碎片有什么关系?破窗外的噬骨鸦,又藏着多少危险?周列抱着木盒,指尖的雷鞭再次亮起,心里的慌被压了下去 —— 这次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杨戬身后的新人,他有雷音缠,有林晓和她妹妹的白光,还有怀里的木盒和青铜碎片,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他都能扛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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