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
启明缓缓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从长椅上站起身,随着散步的人群离开了公园。
不需要特意去感知,在他的脑海深处,那张精神地图中,一个崭新的光点正在代表人民公园的坐标上熠熠生辉。
显然,问题不在于自己的能力。
“看来那个会闹鬼的老楼,是真的有点东西啊。”
启明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方向,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虽然他对异能界的理论知识了解还很浅薄,但也清楚空间系能力的含金量。
在他的印象里,这种能够无视距离进行穿梭的能力,唯一一次失效,也就是在上次陷入了侵蚀空间之中而已。
而且即便是在那种极端环境下,空间封锁也并非绝对的。
比如他第一次被神谷悠介杀死之前,小雪就强行撕开了侵蚀的壁垒,跨越空间来到了他的身边。
由此可见,空间移动的优先级极高。
而哪怕是神谷悠介那种在异能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面对他后续的多次传送,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太好的反制手段。
可昨晚,那个平平无奇的天台,竟然能让自己连锚点都无法建立。
这甚至比无法传送更让他感到在意。
无法传送,可能是因为空间被加固了锁。
但无法建立锚点,是否意味着那个坐标不存在或者不被承认?
“是因为那个所谓的天台,本质上就是虚假的幻象?还是说……那个空间本身的规则,已经被扭曲到了连我的能力都无法解析的地步?”
启明站在路边,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建工局家属院。”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先去看看再说。
……
出租车卷起一地枯叶,绝尘而去。
启明独自站在街角,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目光越过那一排低矮的围墙,投向那栋被岁月侵蚀得不成样子的红色家属楼。
白天的红砖楼,看起来并没有比晚上更有生气。
外墙原本鲜艳的红砖早已在三十年的风雨中剥蚀成了暗沉的铁锈色,大片大片枯黄的爬山虎如同干枯的血管,死死地缠绕着楼体,顺着排水管一路向上蔓延,几乎将那些狭小的窗户都要吞没。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午后,但这栋楼周遭的光线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介质过滤了一层,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与陈旧。
启明眯起眼睛,视线聚焦在三单元那黑洞洞的楼道口。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冷不丁地从他身后极近的地方响了起来:
“小伙子,你是过来调查闹鬼的事情的吧?”
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搭话,让正全神贯注感知楼体气息的启明脊背一僵。
他下意识地就要一拳挥出,但随即意识到以自己现在的力量,一拳下去怕是会出人命,便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只是猛地转过身去。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跨栏背心、大裤衩,手里摇着把大蒲扇的老大爷。
老人家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如同树皮般深刻的皱纹,身形有些佝偻,但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透着股老年人特有的精明和好奇,正上下打量着启明。
见启明一脸警惕,老大爷倒是乐呵呵地摆了摆手中的蒲扇:
“别紧张,别紧张。老头子我没恶意。”
他指了指启明刚才站的位置,又指了指三单元的楼顶:
“我就是昨天傍晚在楼下乘凉的时候,瞅见你进了三单元,大半宿都没见出来。今天这大早上的,又看你在这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楼看,琢磨着你肯定不是普通的过路人。”
老大爷似乎是个热心肠,还没等启明开口,就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
“唉,这楼里闹鬼的事儿啊,在这一片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你是不知道,前两个月刚开始那会儿,那是人心惶惶啊。”
“我们也报过案。秩维局那帮穿制服的小年轻来过好几趟,又是拍照又是拿着那种滴滴响的仪器到处测量,折腾了好几天,最后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就说是管道共振,不了了之咯。”
说到这,老大爷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后来啊,有些住户不信邪,私底下凑钱请过私家侦探去蹲点,还有请那种穿黄袍的道士来做法事的……结果你猜怎么着?钱是花了不少,那哭声照样每天准时响起,谁也治不了。”
老大爷说完,又用那把蒲扇指了指启明,一副“我看穿你了”的笃定表情:
“看你这架势,也是哪家住户请来的高人吧?私家侦探?还是那种……驱魔师?”
启明则敏锐地从老人那絮絮叨叨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
“准时响起”。
他眼神微微一凝,打断了老人的话头:
“老人家,您刚刚说,那哭声每晚都会有……昨晚也不例外吗?”
“昨晚?那当然有了!”老人摇着蒲扇,指了指三单元四楼的一个窗户,“老头子我就住这单元 402。昨晚那动静闹得可凶了,不过说实话,听了两个月我也听习惯了,现在那是权当催眠曲,被子一蒙照样睡。”
启明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但他面色不变,继续追问道:“那之前那几波官方的调查员呢?他们也有听到过哭声吗?”
“那当然啦!”老人一拍大腿,“不然他们吃饱了撑的反反复复来个两三次?第一次来的时候,那帮小年轻脸色都不太好看,说是确实听到了,但仪器测不出来源。”
老头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最后憋了半天,给了个什么管道共振的说法。嘿,我看他们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飘忽得很,自己都未必信!”
如果连官方人员都能听到,说明这不是什么群体性癔症,而是真实存在的声波现象。
“那……之前来的那些法师,或者私家侦探呢?”启明试探着问道,“他们也听到了?”
一听这个,老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那是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劲儿。
“听到了!怎么没听到!”
他把蒲扇往手里一拍,绘声绘色地比划起来:
“就上个礼拜,有个背着长枪短炮、说是什么灵然侦探。那小伙子一开始牛气哄哄的,非要在楼道里打地铺。结果刚过十二点,我们就听见‘嗷’的一嗓子惨叫!”
老人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挤在了一起:
“那是真的惨啊!那小伙子连鞋都跑掉了一只,连滚带爬地冲下楼梯,一边跑一边喊‘有鬼’、‘救命’什么的。我就没见过下楼梯能下得那么快的,那是真真儿的屁滚尿流啊!”
说完这段趣闻,老人似乎是笑够了,这才重新把目光投向启明。
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古怪的狐疑,上下打量着启明:
“哎,不对啊小伙子……”
“你昨晚不是在那蹲了半宿吗?按理说三单元楼顶那位置听得最清楚……”
老人探过身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难道……你昨晚啥也没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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