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过后的风蚀谷，空气里还飘着细碎的沙粒，阳光透过稀薄的沙雾，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金红光斑——踩在沙面上，能感觉到残留的暖意，不像之前那样烫脚，反而带着点湿润的凉。林辰踩着灵晶鞋，走在主通道裂缝旁的沙地上，镇魔剑斜挎在腰间，剑鞘上的正阳灵纹泛着淡金光，随着脚步轻轻晃动，时不时往裂缝里探去；剑尖刚触到岩壁，就发出“嗡”的轻响，像灵脉在低声回应，金火顺着剑尖漫开，在岩壁上留下浅浅的光痕。
“昨天清淤时，总觉得裂缝深处有股‘牵引感’。”他停下脚步，回头对众人说，指尖划过裂缝边缘的岩壁——上面还留着净化阵的淡蓝灵纹，像层薄纱贴在石头上，“灵气不是单纯堵在这儿，更像被什么东西‘引’着往深处走。今天得往里面探探，看看是不是有跨域灵脉的痕迹。”
凌霜跟在后面半步远，背着装寒水玉阵盘的布囊，布囊口露出半截沙枣木灵杖——昨天暗沙坑的凶险还在眼前，她特意把灵木杖换成了更长的款式，杖顶的灵晶磨得更亮，连边缘的细纹里都透着灵气。“裂缝深处的沙可能更松，说不定还有隐藏的小暗坑。”她把灵木杖往沙地里一戳，杖顶灵晶瞬间亮了绿光，“这里是实的，能走。我走前面探路，你们踩着我的脚印，别错开。”
苏清月怀里抱着厚厚的兽皮卷，卷边用灵藤绳捆了三道，最里面夹着两张泛黄的灵脉图——一张是西漠风蚀谷的，一张是东海潮音礁的。昨天晚上，她在谷口的灵晶灯下熬夜比对，指尖都沾了墨痕，终于发现风蚀谷主通道的灵脉走向，竟和东海潮音礁的一条支流，在地下三百丈的位置有一道极淡的重合线，像两条偷偷牵在一起的线。“你们看这里。”她蹲下来，小心地把图铺在沙地上，用指尖点着重合处——那里的纸页已经磨损，墨迹淡得快要看不清，“旧记录里只标了‘疑似灵脉关联’，没说通不通。但昨天灵淤的咸腥气，说不定就是从这条线飘过来的。”
夜千凝怀里揣着个小布包，里面是剩下的北境灵泉土，手里还拿着把灵木小铲——铲头沾着点湿沙，是早上从谷口灵禾田旁挖的。昨天补种的新苗长得很好，叶尖都泛了亮，他想再挖点主通道附近的沙，回去和灵泉土混在一起，试试能不能让灵禾的根扎得更稳。“要是真有跨域灵脉，那东海的灵气会不会顺着通道流过来？”他蹲下来，轻轻挖了点沙，放在手心搓了搓——沙里裹着淡淡的灵气，比谷口的更润，却没有昨天灵淤的腥气，“这样西漠的灵禾就再也不用怕缺灵气了，说不定还能长得和南境的一样壮。”
阿木走在最外侧，手里拿着块测灵玉，玉面泛着淡蓝光，始终对着裂缝的方向。他是土生土长的西漠人，爷爷以前是守西漠灵脉的护脉者，小时候常听爷爷讲“三界灵脉本是一家”的故事。“我爷爷说，很久很久以前，西漠和东海的灵脉是通的，能互相传灵气。”他声音里带着点回忆的软，像在说小时候听的童话，“后来因为一次大震动，脉道断了，再也没人找到过断点。没想到……说不定就在风蚀谷。”
众人顺着裂缝往深处走，越往里，空气里的湿气越重——不再是西漠沙海该有的干燥，反而像站在东海礁边，呼吸里带着点咸意，连防沙长袍的布料都慢慢吸了潮气，变得软乎乎的。林辰的镇魔剑突然亮了起来，正阳灵纹的金火顺着剑身往上爬，像条小蛇缠在剑上，剑尖稳稳指向裂缝深处的一块黑石——那石头比周围的都大，半埋在沙里，表面泛着淡淡的蓝光，像裹了层融化的冰，灵气就是从石头缝里往外渗。
“就是这块石头！”林辰快步走过去，蹲下来，剑尖轻轻碰了碰黑石表面——金火刚触到石头，就传来一阵微弱的震动，黑石表面的蓝光瞬间亮了，能清晰看到里面有灵脉的纹路在动，像水流在石头里淌。“石头里面有脉道。”他凑近闻了闻，眉头轻轻皱起来，“而且……里面有和昨天灵淤一样的咸腥气，只是淡了很多，像被灵气冲淡了。”
凌霜立刻从布囊里掏出一块净化阵盘，嵌在黑石旁的沙地里——阵盘刚落位，淡蓝灵纹就顺着沙面蔓延，绕着黑石转了圈，像给石头系了条灵纹带，灵光慢慢往黑石里渗。“先清掉表面的滞涩气息，看看里面的脉道到底是什么样。”她指尖凝出一缕寒气，轻轻注入阵盘，灵纹转得更快了，黑石表面的蓝光越来越亮，空气里的咸腥气也跟着淡了些，慢慢变成了清新的灵气味。
苏清月赶紧把测灵玉贴在黑石上——玉面瞬间“嗡”地亮了，灵气波纹在玉上绕了五圈，慢慢稳定下来，数值跳到了65%！比主通道的流速还高了5%！“里面的脉道是通的！灵气比主通道还足！”她兴奋地在兽皮卷上飞快记录，笔尖划过纸页，沾着的沙粒簌簌落下，“这就是跨域灵脉的断点！昨天的湿灵淤，肯定是东海的浊沙顺着脉道飘过来，和西漠的灵脉碎渣混在一起形成的！”
夜千凝蹲在黑石旁，小手轻轻摸了摸石头表面——蓝光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暖暖的，像捧着灵泉水。“那清完浊沙，东海的灵气是不是就能顺着脉道流到西漠？”他眼里满是期待，小手在石头上轻轻划着，“这样灵禾就能喝到东海的灵气了，肯定长得更快！”
阿木却蹲下来，用手指抠了抠黑石表面的一道细缝——缝里沾着点灰色的东西，干了以后像细泥，和昨天清理的灵淤一模一样。“得小心。”他声音沉了些，不像刚才说回忆时那样软，“要是脉道没堵好，东海的浊沙还会飘过来，灵淤还会结。而且……东海的脉道里会不会有别的东西？比如礁石碎渣，顺着灵气飘过来，又会堵脉道。”
林辰点了点头，拔出镇魔剑，金火在剑尖凝得更实，像根细金棒，轻轻往黑石的细缝里探——金火刚进去，就传来一阵“滋啦”的声响，细缝里冒出淡淡的灰烟，还带着点咸腥气，灰烟一碰到空气，就慢慢散了，变成细小的沙粒落在地上。“里面还有残留的浊沙，不多，应该是脉道里没清干净的。”他收回剑，金火慢慢褪去，“得把脉道里的浊沙清完，再设个防护阵，挡住两边的杂质，这样灵气才能顺顺畅畅地流。”
凌霜从布囊里掏出三块寒水玉阵盘，分别嵌在黑石的上、中、下三个位置——阵盘的灵纹立刻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半人高的淡蓝灵罩，把黑石整个裹了起来，像给石头盖了层透明的被子。“这是‘双向净化阵’，既能清西漠这边的碎渣，也能挡东海那边的浊沙。”她指尖划过阵盘，灵纹亮得更稳了，连空气里的灵气都跟着转了圈，“大概需要一个时辰，就能把脉道里的浊沙清干净，阵也能固定住。”
苏清月坐在沙地上，把西漠和东海的灵脉图再叠在一起，用灵泉水在重合处画了个圈，旁边还注了行小字：“风蚀谷主脉黑石下，跨域脉道断点，清浊沙后可通。”“等阵设好，我们给护界盟传个信。”她抬头对林辰说，“让总部通知东海的护脉者，查一查潮音礁的那条支流，看看那边是不是也有浊沙，两边一起设阵防护，脉道就能一直通着，不会再堵。”
夜千凝掏出灵木小铲，又挖了点黑石旁的沙，小心地倒进装灵泉土的布包里，用手指轻轻搅了搅——沙里的灵气更足了，还带着点东海的湿气，混着灵泉土的暖，摸起来软乎乎的。“我回去就用这个混土种灵禾，肯定比单纯的灵泉土好。”他把布包系紧，揣在怀里，像珍藏着什么宝贝，时不时还低头摸一摸，怕包破了土漏出来。
一个时辰过得很快，裂缝深处的空气里，咸腥气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清新的灵气，像刚下过雨的森林。凌霜设的双向净化阵亮得更稳了，灵罩里的黑石表面，蓝光变成了和东海珊瑚礁一样的亮蓝，连里面的灵脉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灵气顺着纹路往主脉流，像小溪汇入大河。
苏清月赶紧把测灵玉贴在黑石上——玉面的数值“噌”地涨到了70%，灵气波纹平稳得像镜面，没有半点晃动，连玉面都透着润润的光。“通了！脉道彻底通了！流速比之前高了10%，而且没有一点滞涩气息！”她激动地站起来，怀里的兽皮卷都差点掉在沙里，赶紧扶住。
林辰伸手摸了摸黑石，能清晰感觉到里面的灵脉在跳动，灵气顺着脉道往主脉流，暖暖的，像春风拂过指尖。“太好了，这样西漠和东海的灵脉就能互通了。”他回头对众人笑了笑，镇魔剑的正阳灵纹也跟着亮了亮，“我们先回谷口，给护界盟传信，再去看看谷口的灵禾——说不定已经长得更壮了。”
众人往谷口走，越往外，空气里的灵气越浓，连路边的沙粒都泛着淡淡的蓝光，踩在上面，灵晶鞋都跟着亮。夜千凝走在后面，时不时停下来，蹲在路边的灵禾旁，小手轻轻摸一摸叶片——叶片比昨天厚了些，绿得更亮，叶尖的灵光像撒了层碎金，连叶脉都看得清清楚楚。“你们看！这株灵禾的叶片更宽了！”他兴奋地喊，声音里满是欢喜，“肯定是脉道通了，灵气更足了！”
回到谷口时，夕阳已经沉到了沙海尽头，把半边天染成了金红色，灵禾田的绿光在金红里格外显眼，像撒在沙海里的翡翠，连风里都带着灵禾的清香。苏清月立刻掏出传音符，指尖捏碎——灵气在空中凝成一行行工整的字，把风蚀谷发现跨域灵脉断点、清完浊沙设双向阵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护界盟，还特意加了句“建议通知东海护脉者核查潮音礁支流，同步设防护阵”。
阿木蹲在灵禾田旁，伸手摸了摸灵禾的根——根须比昨天扎得更深了，连周围的沙都变得更润。他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是那种放下心来的踏实：“以后西漠的灵禾再也不用怕缺灵气了，风蚀谷也不会再结灵淤了。”他像对待孩子似的，轻轻拂掉灵禾叶上的细沙，眼里满是欣慰。
林辰站在灵禾田旁，望着远处的沙海——夕阳的金红慢慢淡下去，星星开始在天上亮起来，灵禾田的绿光、镇魔剑的金光、黑石脉道的蓝光，在沙夜里织成了一层暖光。他知道，护脉的路还很长，三界的灵脉还有很多需要守护的地方，可能还会遇到新的暗坑、新的浊沙，但只要他们带着初心，一步一步往下走，像守护这西漠的灵禾一样，三界的灵脉就会越来越稳，沙海里的绿就会越来越多，结出满世界的希望。
(第六十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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