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村的海风裹着咸腥气，比往日更凛冽几分——村口的渔船歪斜地泊在滩涂上，船身裹着一层黏腻的淡黑物质，渔民说这是“黑涡区”飘来的邪浊，沾到手上会发凉，连海水都比往常深了一度，泛着暗沉的光泽。
林辰站在礁石上，望着远处海面上那个旋转的黑色漩涡，掌心的轮回令微微发烫。自从靠近望海村，令牌就没停过震动，像是在感应某种同源的邪浊气息。“黑涡的邪浊气息很奇怪，和魔渊的虚无晶邪浊不一样，带着股海腥味，还更‘活’。”他转头看向夜千凝，后者正蹲在滩涂边，小心翼翼地将一株灵禾幼苗放在沾了海水的礁石上。
这株灵禾是38章刚改良过的品种，叶片泛着淡青色的灵气，刚接触到带着邪浊的海风，灵气就像有生命般主动包裹住周围的黑气。可没过多久，叶片的光泽就弱了几分，吸附黑气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普通邪浊能轻松吸，但这种邪浊里掺了‘活气’，像在主动抵抗灵禾的灵气。”夜千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少量38章净化好的晶碎片粉末，撒在灵禾根部，“得用晶碎片增强灵气韧性，不然灵禾撑不了多久。”
苏清月展开卷边的望海村海图，指尖在标注“黑涡区”的墨点上反复摩挲。“渔民说半个月前突然出现的黑涡，一开始只有澡盆大，现在快有渔船那么宽了。”她指着海图边缘的小字，“有艘渔船靠近过，船员说看到‘黑色的鱼’在漩涡里游，其实是邪浊凝结的虚影，碰到船板就腐蚀出了洞。”她抬头看向林辰，眼神凝重：“我怀疑黑涡下面有裂隙，邪浊是从海底涌上来的，得潜下去看看源头。”
凌霜从储物袋里取出几块打磨成薄片的寒水玉，玉片泛着通透的蓝光，是专门为深海环境准备的。“海水里的邪浊更容易渗进经脉，把玉片贴在衣襟里，能护住心脉灵气不被侵蚀。”她将玉片分给众人，补充道，“我在浅海试过，这玉在咸水里能撑两个时辰，必须在时限内找到裂隙，不然灵气会被邪浊慢慢耗光。”
众人乘着小船往黑涡区驶去——越靠近漩涡，船身颠簸得越厉害，海水的颜色也从深蓝变成墨黑，连阳光都透不进来。林辰握着镇魔剑，将灵气注入剑身，金芒在船周围形成一道半透明的防护罩，挡住了溅上来的黑色海水。“准备潜海！夜千凝跟在我身边，用灵禾清理周围的邪浊；清月，你用避水符灯照亮海底，留意裂隙的位置；凌霜掌门，麻烦你用寒水诀冻住漩涡边缘，减缓水流速度。”
凌霜点头，双手快速结印，淡蓝色的寒气顺着船舷蔓延，在漩涡外围凝成一道环形的冰墙。原本湍急的水流慢了下来，黑色的海水暂时平静了几分。苏清月取出一盏特制的避水符灯，符纸点燃后，她轻轻往海里一抛，灯盏没有下沉，反而悬浮在水面上，暖黄色的光芒穿透海水，照亮了下方的景象。
“在那里！”苏清月突然指向灯影深处——海底约百丈的位置，一道约莫丈宽的裂隙正泛着黑色的光芒，浓稠的邪浊像墨汁般从裂隙里源源不断地往上涌，在海水中形成一道道扭曲的黑色丝带。偶尔有好奇的鱼群游过，碰到邪浊就瞬间翻肚皮，浮在海面上，鳞片很快就被腐蚀成了黑色。
林辰率先跃入海中，镇魔剑的金芒在水中散开，形成一道更宽的防护罩，将随后跃入的三人护在其中。越往下潜，海水的温度越低，连凌霜布下的寒气屏障都开始结霜，夜千凝怀里的灵禾幼苗，若不是撒了晶碎片粉末，叶片早就被邪浊染黑了。
突然，一道黑色的邪浊虚影从裂隙里窜了出来，像一条巨大的海蛇，张开“嘴”就往夜千凝的方向扑来。这虚影比渔民描述的更浓，表面还泛着淡淡的红光，和38章遇到的普通邪浊完全不同。“小心！这邪浊能主动腐蚀灵气！”林辰挥剑斩向虚影，金芒与邪浊碰撞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虚影被斩成两段，却没消散，反而很快又重新凝聚在一起，继续朝着众人袭来。
“这邪浊能再生！”夜千凝立刻将怀里的灵禾幼苗撒了出去，幼苗遇水即发，嫩芽快速生长，结成一道淡青色的灵气屏障，将邪浊虚影困在中间。“灵禾只能暂时困住它，得找到裂隙里的邪浊源头，不然我们的灵气迟早会被耗光！”
苏清月盯着裂隙深处，突然发现裂隙壁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些符文泛着暗红色的光芒，正源源不断地给邪浊输送能量。“你们看裂隙壁上的符文！和37章魔渊的聚浊阵符文像，但更复杂，应该是血魔宗改良过的引浊符！”她大喊道，“只要毁掉这些符文，邪浊就会失去再生能力！”
林辰立刻调整方向，将灵气全部灌注到镇魔剑上，一道凌厉的剑气直扑裂隙壁上的符文。“铛”的一声，剑气撞在符文上，泛起一阵刺眼的红光，符文的光芒明显黯淡了几分。凌霜趁机用寒水诀冻住邪浊虚影，夜千凝则操控灵木藤蔓，缠住裂隙壁，源源不断地输出灵气，压制邪浊的蔓延。
半个时辰后，裂隙壁上的符文终于被全部毁掉。失去能量供给的邪浊虚影不再再生，渐渐开始消散，海水中的黑色也慢慢变浅。林辰游到裂隙口，将掌心的轮回令贴在裂隙壁上——令牌的金芒与裂隙里的邪浊气息交织，映出裂隙深处的景象：一块半透明的晶石嵌在海底岩层中，表面缠绕着淡紫色的邪浊，比魔渊的虚无晶邪浊更浓，而且能感觉到，这颗晶石和其他地方的裂隙有微弱的共鸣。
“这是‘变异邪浊晶’，应该是‘母晶’分化出来的‘子晶’。”林辰浮出水面，抹掉脸上的海水，“我在晶石里感受到了其他裂隙的气息，望海村的黑涡只是其中一个出口，其他地方肯定还有类似的子晶，甚至有一个更核心的母晶在控制这一切。”
众人返回望海村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夜千凝蹲在滩涂边，看着灵禾幼苗吸收完残留的邪浊，叶片重新恢复了光泽，若有所思：“刚才潜海时，我发现灵禾能吸收变异邪浊里的‘活气’，要是能提炼出来，说不定能培育出专门对抗这种邪浊的灵禾。”
苏清月收起海图，补充道：“裂隙壁上的改良引浊符，比魔渊的聚浊阵更难破解，说明血魔宗一直在优化邪浊的输送方式。我们得尽快把这里的情况传给各门派，让大家留意沿海的灵脉异常。”
林辰望着远处渐渐变小的黑涡，心里清楚，望海村的危机只是开始——海底的变异邪浊、未知的母晶、改良的符文阵，都预示着血魔宗的阴谋比想象中更大，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是遍布三界的邪浊裂隙网络。
(第三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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