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七十二小时,伊拉进入了一种近乎疯魔的状态。
她的眼睛仿佛变成了扫描仪,贪婪地捕捉着视野里的一切文字——墙上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课本里的“农民伯伯种田忙”、甚至地上破报纸的残片“狠抓革命,促生产”……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被她拆解、分析、烙印在记忆深处。
她的耳朵竖得像雷达,全力过滤着周围的声波。老师讲课的声音、同学课间的打闹、窗外社员们的闲聊、甚至王秀娟做饭时的自言自语……所有的语音、语调、句式结构,都成了她分析学习的素材。
高效学习法以前所未有的强度运转着,大脑超频带来的负荷让她时常感到轻微的眩晕和太阳穴的胀痛,但她毫不在意。她甚至下意识地模仿着周围人的口音和用语习惯,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更“本土化”。
【高强度专注语言习得,大脑活跃度持续峰值运行,能量阻滞受到剧烈冲击(累计松动3.5%)。奖励积分+40点。】
【宿主当前积分:2083点。】
积分在增长,但伊拉顾不上去看。她的全部心神都系在那不断减少的倒计时上。
【剩余:2天11小时03分】
课堂上,老师让她回答问题,她反应慢半拍,回答得也有些颠三倒四,仿佛心不在焉。老师摇摇头,只当她是天气太热发了蔫。
【剩余:1天05小时47分】
晚上,王秀娟发现女儿对着煤油灯发呆,嘴里无声地念念有词,像是在默写什么。叫她吃饭也喊两三声才听见。“这孩子,学魔怔了?”王秀娟担忧地对伊爱国说。
【剩余:18小时22分】
伊拉甚至开始出现短暂的“既视感”——听到一句话,看到一行字,会觉得无比熟悉,仿佛早就知道,但又隐约感到一丝隔阂,那是语言包效果和她自身学习成果在重叠又分离的奇异感觉。
【剩余:6小时01分】
最后的夜晚,伊拉毫无睡意。她闭着眼睛,在脑海里疯狂地复习、梳理、模拟对话。她感觉自己对这门语言的掌握程度在飞速提升,许多以前靠语言包直接“理解”的东西,现在开始真正“懂得”其内部的逻辑和规则。
但越是学习,她越是感到这门语言的博大精深和自身时间的紧迫。方言土语、俚语谚语、复杂的书面语……还有太多她未曾触及的领域。
【剩余:1小时00分】
心跳开始失控。她还能清晰无误地听懂窗外的虫鸣和父母的鼾声。
【剩余:00:10:00】
【剩余:00:05:00】
【剩余:00:01:00】
【剩余:00:00:10…9…8…】
伊拉屏住了呼吸,握紧了小拳头。
【00:00:00】
【万能语言包(试用版)已到期。功能已停止。】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就像……就像一直戴着一副无形的助听器和翻译眼镜,此刻突然被摘掉了。
世界,陡然安静了一瞬。然后,各种声音再次涌入耳膜,却仿佛隔着一层毛玻璃,变得有些……模糊和陌生。
她还能听懂大部分!父母翻身的声音,屋外的风声……这些最基本的、她反复强化记忆的声音和含义还能对应上。
但那种毫秒级无延迟理解、那种对细微语气和潜台词的精妙把握、那种对生僻词汇和复杂句式的不假思索……消失了。
她需要集中注意力去“听”,去“辨认”,去调动这三天疯狂记忆的成果来“解析”听到的话语。
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和轻微的恐慌笼罩了她。就像一个人突然近视了几百度,看东西变得费力。
她试着在心里默念一句简单的“我饿了”,发现能够顺利组织语言。但尝试想一个稍复杂的概念,比如“光合作用”,就变得有些困难,需要努力回忆对应的词汇。
成功了……但也只是部分成功。
她赌赢了开局,没有完全失去语言能力,省下了1000积分。但她同时也赌输了,她高估了自己三天学习的成效,低估了彻底掌握一门语言的难度。
现在的她,就像一个刚刚入门、听力不佳的外语学习者,依靠关键词和语境连蒙带猜,勉强维持沟通。一旦遇到快语速、复杂内容或者方言土语,很可能就会露馅。
【检测到宿主通过自身努力保留部分语言能力,规避了完全失语风险。奖励积分+100点!(基于难度和成果评估)】
【宿主当前积分:2183点。】
系统的奖励提示到来,肯定了伊拉极限努力的价值。2183点积分,距离2250的目标如此之近,却又仿佛隔着天堑。她保住了积分,却暂时失去了轻松获取更多积分的能力(比如深度交流、快速学习新知识)。
第二天清晨,王秀娟像往常一样叫她:“拉拉,起来吃饭了,今儿个熬的小米粥。”
这句话伊拉听懂了,关键词“起来”、“吃饭”、“小米粥”她都重点记忆过。她应了一声,坐起身。
但王秀娟接着絮叨了一句:“快点儿啊,粥凉了该凝皮了,你爹吃完还得去公社开会呢。”
“凝皮”?这个词伊拉有点陌生,反应慢了半拍,结合语境才猜出大概是“结一层膜”的意思。
“哦,来了。”她尽量自然地回答,心里却捏了把汗。
吃早饭时,伊爱国随口说起开会的内容,提到“传达上级关于夏锄工作的指示精神”、“防止病虫害”等几个词,伊拉听得半懂不懂,只能低着头默默喝粥,不敢接话,生怕暴露理解困难。
伊爱国和王秀娟对视一眼,觉得女儿今天格外安静,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有些蔫蔫的状态,只当她是前几天学习太累还没缓过来。
走出家门,遇到邻居打招呼:“拉拉,吃了吗?今儿个天真好啊!”
这句简单,伊拉听懂了,笑着点头:“吃了。嗯,天好。”
但对方接着又说:“瞅这日头,今儿个地里薅草可得遭罪了,非晒秃噜皮不可。”
“薅草”她知道,“遭罪”也能猜,“晒秃噜皮”又是个陌生的方言词,她只能含糊地笑笑。
每一步,每一次对话,都变成了一场小心翼翼的考试。她必须调动全部注意力,捕捉关键词,结合语境和表情去猜测含义。
这种持续的精神紧绷,比干农活还累。
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适应这种“半聋半哑”的状态,并利用现有的2183积分,尽快找到破局的方法。
是立刻兑换【常见疾病诊断】?还是再冒险等等,看能否凑够2250兑换语言包?或者……有没有其他捷径?
“遗忘”的阴影笼罩着她,而新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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