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烛火将熄。
我独坐书房,指尖一遍遍摩挲着那支玉簪。
它温润如旧,像母亲的手曾轻轻抚过我的发。
可底部那道蛇形刻痕,蜿蜒曲折,仿佛一条蛰伏了二十年的毒蛇,终于要抬头吐信。
守玺翁被捕的消息已经传开,朝野震动。
可我心里清楚——他不是终点,只是第一块倒下的牌。
这簪子……有秘密。
我闭上眼,默念系统指令:【溯忆之瞳,开启】。
视野骤然扭曲,空气泛起涟漪般的波纹。
刹那间,一股微弱却清晰的跳动从簪身传来——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种沉睡的共鸣,在黑暗中缓缓苏醒。
我猛地睁开眼,冷汗滑落鬓角。
这不是遗物。这是钥匙。
就在这时,烛火剧烈晃动,一道佝偻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榻前。
她披着灰褐色的旧斗篷,脸上沟壑纵横,双眼浑浊却深不见底。
“梦痂婆婆?”我脱口而出。
民间传说,她是唯一掌握“记忆剥离术”的人——能将别人强加于你脑海的幻象抽离,而不伤本神。
但代价极大,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
她没答话,只用枯瘦的手指点了点我手中的玉簪:“你想知道真相?那就得先割断别人塞进你脑里的梦。”
我心头一震:“谁给我的梦?”
“青鸾阁。”她沙哑道,“他们怕你知道,所以早在你出生那天,就把‘假记忆’种进了你的识海。你以为你是沈家嫡女、是被陷害的恶毒反派?不,孩子,那是他们想让你相信的故事。”
我呼吸一滞。
原来我一直活在别人的剧本里。
“三更割忆法。”她缓缓取出一根金丝,细如发丝,却泛着冷光,“以金丝缠太阳穴,借千丝引之力,将附着于玉簪的记忆幻象剥离出来。过程凶险,十人施术,九人疯癫。”
门外忽有脚步声逼近。
顾昭珩推门而入,玄色衣袍染了夜露,眉宇间满是凝重。
“你在做什么?”他目光落在那根金丝上,脸色骤变,“这是禁术!一旦失控,轻则失忆,重则神志溃散,永堕心魔!”
我抬眼看他,声音很轻:“若我不知真相,就永远只是别人笔下的反派。原主因陷害苏晚晚而死,我穿来后反击自保,可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局。连我的‘反抗’,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他眸色剧震,上前一步攥住我的手腕:“可若你出了事,我宁愿这世间再无真相。”
“可我不能躲。”我反手握住他的掌心,一字一句,“我要自己写结局。”
他盯着我良久,终是松开了手,转身将门窗紧闭,拔剑插于房梁之下:“若有异动,斩杀勿论。”
我点头,盘膝而坐,将玉簪置于眉心。
梦痂婆婆缓缓将金丝绕上我的太阳穴,冰凉刺骨。
她低语咒文,手中结印,空气中竟浮现出无数细若游丝的银线,与宅斗谋士系统的“千丝引”产生奇妙共鸣。
“准备好了吗?”她问。
我闭眼,深吸一口气:“来吧。”
金丝刺入头皮的瞬间,剧痛如雷贯脑!
轰——
眼前炸开一片血色幻象!
母亲身穿青鸾阁主袍,立于祭坛中央,手持蛇形玉佩,身后是熊熊烈火与跪拜的黑袍人。
可她的唇在动,声音却只有我能听见:
“封印已启,棠儿,快跑。”
画面骤转——
她抱着一个襁褓,在暴雨中奔走,将婴儿交给一名乡野农妇,留下一枚金锁和一句话:“等她长大,自然会来找你。”
那是我吗?还是另一个“我”?
接着,她回到相府,故意在书房留下线索:一本翻开的族谱,一页被墨水晕染的生辰记录,还有这枚玉簪……全是为了引导未来的我追查真相。
最后一幕,令我浑身颤抖——
她在临终前,亲手将真正的蛇形玉佩藏入地宫机关,换上一枚仿品交给守玺翁。
对方以为她仍在主持“净化仪式”,殊不知,她早已背叛青鸾阁。
更惊人的,是她在档案库中放入一份伪造的“命格契书”,上面赫然写着:“沈清瑶为嫡长,承宗祧正统”。
她不是在维护那个吃人的体制。
她是在用自己的命,撕开一道裂缝,让我能从黑暗中爬出来。
“她不是先生。”梦痂婆婆低声叹息,“她是卧底二十年的破局者。而你……从来就不是那个该死的‘恶毒嫡女’。”
泪水汹涌而出,我咬破嘴唇才没哭出声。
可就在意识即将崩溃之际,体内系统猛然轰鸣:
【提示:检测到高阶记忆剥离成功——溯忆之瞳·进化完成】
【新能力解锁:可主动剥离他人植入记忆】
【警告:使用将导致耳鸣加剧,视线短暂模糊】
我瘫坐在地,耳边嗡鸣如潮,眼前一片昏黑。
但我知道——
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我瘫坐在地,冷汗浸透了里衣,耳中嗡鸣如铁链绞动,视线模糊得像是隔着一层血雾。
可我的嘴角却在笑——痛得发抖,却止不住地扬起。
“原来……她不是要我活成别人眼里的‘好人’。”
“她是想让我活得像个人。”
泪水滚落,砸在玉簪上,溅开一缕微光。
那蛇形刻痕不再狰狞,反而像一条苏醒的龙脊,在黑暗中缓缓挺起。
系统轰鸣再起:
【溯忆之瞳·进化完成】
【新能力解锁:记忆剥离(主动)】
【警告:使用将导致神经负荷加剧,持续时间越长,反噬越重】
我抬手抹去唇边血迹——刚才剥离幻象时咬破的伤口还在渗血。
但这点痛算什么?
比起二十年被塞进脑壳的谎言,比起母亲在火光中孤身赴死的身影,这不过是通往真相的第一道门槛。
我强撑起身,指尖颤抖着拨通系统面板:“联系小陶。”
不到半炷香,院外传来急促脚步。
小陶冲进来时满头大汗,怀里紧抱着一个红布包裹的匣子,指节发白。
“小姐!按您说的,我把两块玉佩残片都磨开了……真品里面——有东西!”
他打开匣子,取出两枚几乎一模一样的蛇形玉佩碎片。
其中一块来自守玺翁手中,另一块,则是从母亲遗物密格中找到的真正信物。
“看这里!”小陶用银针轻轻挑起内层,一道极细的金线赫然浮现,在烛火下泛着幽光。
那不是装饰——是篆体的“封”字咒纹,以秘法嵌入玉芯,肉眼难辨。
“这金线……是皇室禁术‘镇魂引’的印记。”我声音沙哑,“母亲不是青鸾阁先生,她是打入敌营的皇室暗桩。她的任务,从来就不是维持‘正统’,而是亲手瓦解这个以净化之名屠戮异己的邪教组织。”
空气仿佛凝固。
原来所谓“命格契书”,所谓“嫡庶之争”,全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戏。
母亲留下假族谱、假生辰、假身份,甚至让整个相府把我当成恶毒反派养大——都是为了掩护真正的计划。
她不是要我争宠、争权、争那一纸虚名。
她是要我在所有人都以为我该死的时候,突然站起来,撕碎剧本。
三日后,宗祠。
我一身素白立于高台,身后是百名曾被逐出家门、贬为奴婢却始终不肯低头的沈家族人。
风卷起我的袖角,像一只即将展翼的凤。
“今日,焚伪谱,立心碑。”
话音落下,火焰腾空而起,烧尽那本写着“沈清瑶承宗祧”的伪造族谱。
焦灰纷飞如雪,落在众人眼中,却是新生的种子。
我取出母亲的玉簪,插入新立的“心脉录”石碑核心。
刹那间,天地寂静。
【提示:千丝引·万念归源启动】
【共鸣范围:全城百姓梦境覆盖】
【信息传递成功】
当夜,整座京城万人同梦——
一位白衣女子站在月下回眸一笑,朝他们轻轻挥手。
无数人心头响起同一句话,温柔而坚定:
“我女儿,从来就没错。”
那一刻,有人痛哭,有人跪拜,有人终于敢喊出自己真实的姓名。
系统震动至近乎咆哮:
【顶级谋士·心战统帅,倒计时:99.5%】
【人格与力量合一在即】
我没有欢呼,只是静静望着皇宫方向。
深夜,一只黑羽信鸦悄然飞落窗台。
它没有携带任何书信,只用喙轻轻啄了三下——三声,如钟,如誓,如开启命运之门的叩击。
我抚过玉簪,低语如诉:
“妈,你的局,我接住了。”
“接下来的棋——”
“由我来下。”
风忽止,月隐云后。
远处废殿轮廓浮现,残檐断壁间,似有一扇门,正无声等待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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