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在西厢房窗前,指尖轻轻拂过系统投射在窗纸上的虚影。
那是幅火舌舔天的幻象,柴房的木梁在火光中噼啪断裂,一个模糊的身影蜷缩在墙角——是刘嫂。
系统提示音刚落,窗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姑娘!春桃掀帘而入,鬓角碎发沾着雪粒,冬梅带着两个粗使婆子往柴房去了,搬了半车松枝和火油,说是让刘嫂夜里好好反省她喘着气,手心里还攥着方才从柴房外拾的半块火漆——朱红印泥里隐约能看出字边角。
我望着窗纸上跳动的虚影笑了。
王氏要烧的哪里是柴房?
是刘嫂这个知道寒心散来源的活口,是毒羹案里最后一个会说话的证据。
去叫沈福。我指尖叩了叩案上的青铜烛台,让他带十个护院换了柴房的守卫,就说我要亲自审刘嫂。
再让小顺子带几个机灵的小子去后墙埋伏,若见火光,立刻敲锣。春桃应了一声就要走,我又补了句:把我那盏琉璃灯带上,夜里雪滑。
更漏在廊下滴答作响。
我站在院门口,望着西角那堆黑影似的柴房。
三更梆子刚响,就见柴房方向腾起一簇火星——是松油被引燃的青蓝色火焰。
火势窜得极快,眨眼便舔上了屋檐,火星子混着雪粒噼里啪啦砸在地上。
救火啊!前院传来护院的喊叫声。
我顺着声音望去,果然有两个黑衣人正往柴房木门上泼火油,门闩一声被扣死。
可他们刚要退,沈福带着护院从两侧抄了过去,刀鞘重重磕在两人后颈。
押到祠堂。我裹紧斗篷走过去,火光照得那两个家丁脸色发青。
其中一个左脸有道疤的,袖口露出半角火漆令——朱红底纹,边角刻着缠枝莲,正是王氏房里那枚私印的模样。
祠堂烛火如豆。
我坐在主位,看着那两个被按在地上的家丁。
疤脸的先熬不住,额角冷汗直淌:姑娘饶命!
是...是王夫人身边的周妈妈说,只要烧了柴房,给我们各二十两银子...他抖着手指向另一个家丁,他身上还有火漆令!
另一个家丁地哭出来,从怀里摸出块带火漆的木牌。
我接过对着烛火照,印纹里的缠枝莲和王氏前日给我看的佛经封签一模一样。母亲若只是惩戒,何须三更纵火?我把木牌往案上一扔,又何须用私令调护院?
两个家丁瘫在地上筛糠。
我让春桃把木牌收进锦盒,转头对沈福道:去请稳婆来,刘嫂呛了烟,别让她断在咱们手里。
后半夜雪停了。
刘嫂被抬到偏厅时,咳得整个人都在抖。
她抓着我的衣袖,眼泪把锦缎都洇湿了:姑娘,我真没想害您!
冬梅说...说我儿子偷了库房的银锭,要送官...我就...就鬼迷心窍换了汤...
我命人去杂物房搜,果然在梁上的破棉絮里翻出半块银锭。
那银锭上的刻痕我认得——上月王氏捐给慈安寺的善款,每块都打了字暗记。
原来王氏早布下局,刘嫂若配合下毒,事后便用灭口;若不配合,照样能用治罪。
把银锭和供词封了。我对春桃道,再写封信给靖王府,让暗卫把火漆令和周氏的笔迹比对。春桃应着,烛火在她发间金步摇上跳了跳,映得她眼底发亮。
次日卯时,相爷的乌木拐杖重重敲在青石板上。
沈福从王氏佛龛的暗格里捧出本账册,泛黄的纸页上写着北境貂皮三箱,换毒方半页,经手人周氏——周氏是苏晚晚的乳母,这是王氏和苏家勾结的铁证。
更让我心寒的是末页,朱红私印清晰醒目:若清棠死,庶务归我。
清泽?相爷的声音在发颤。
廊下阴影里,沈清泽穿着月白锦袍走出来,腰间玉牌碰出清脆的响。
他望着账册,嘴角勾出丝笑:父亲,女儿家终究管不好中馈。
王氏被押到厅前时,鬓发散乱,发簪歪在耳后。
她盯着沈清泽,突然尖笑起来:我是为了泽儿!
他是我亲生的,凭什么永远低她一头?她扑过来要抓我,被护院死死按住,你娘死了,你爹早忘了她!
可我不能让泽儿也像我当年...像我当年...
我蹲下来,看她眼里的疯狂。你争的从来不是泽儿的前程。我轻声道,是你自己的不甘。
可你忘了——我指尖划过她腕间的翡翠镯子,杀人者,终被诛心。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响,眼前虚影突然清晰了些,能隐约看见五步外的棋路。
我抬眼时,正撞进沈清泽的目光。
他站在廊下,嘴角还挂着笑,可眼底像淬了冰——这局棋,才刚到中盘。
把冬梅也押起来。我对沈福道。
冬梅被拖走时,咬着牙一句话都不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雪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我望着那道血印,突然想起系统虚影里,她跪在公堂上,嘴里还咬着半块碎瓷片。
看来,有些秘密,她宁死也不肯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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