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京城西郊云隐寺隐在深山雾气里,大雄宝殿的琉璃瓦泛着冷光,只有殿内几盏长明灯忽明忽暗,映得佛像面容肃穆。
影带着三名精锐衙役悄无声息落在寺外,玄色劲装与夜色相融,脚步轻得没半点声响。他按萧烬鸿吩咐,避开前殿值守的僧人,绕到宝殿后侧,指尖扣住窗沿轻轻一撑,翻身跃进殿内,落地时只带起一缕微风。
衙役们紧随其后,殿内寂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佛像底座厚重古朴,刻着繁复花纹,与林府管家遗书中描述的一致。影示意衙役们守住殿门,警惕四周动静,自己则蹲下身,指尖顺着底座边缘摸索,很快摸到一处松动的石块。
石块缝隙积着薄灰,显然许久没人动过。影屏住呼吸,缓缓将石块抽出,里面果然藏着一个油布包裹,裹得严严实实,还系着细细的麻绳。他刚将包裹取出,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刀剑碰撞的脆响,守在殿门的衙役低声急报:“影大人,有人来了,像是冲着这里来的!”
影眸色一沉,迅速将油布包裹塞进怀里,扯出腰间短刀,沉声道:“守住门口,别让他们进来!”
话音刚落,殿门就被一脚踹开,一群黑衣人手提长刀闯了进来,为首者面罩遮脸,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扫过殿内冷声道:“把东西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阁下是谁?竟敢闯佛门净地,阻拦官府查案?”影握紧短刀,周身气场凌厉,三名衙役也立刻摆出戒备姿态,挡在佛像前。
黑衣人嗤笑一声,挥了挥手:“少废话,动手!抢到东西者赏银千两,杀无赦!”
黑衣人们立刻扑了上来,长刀劈砍间带起冷风,影身形一闪避开攻击,短刀出鞘反击,刀刃相撞迸出火花。他身手极快,辗转腾挪间已划伤两名黑衣人的手臂,衙役们也奋力抵抗,殿内顿时乱作一团,烛火被风吹得剧烈摇晃,佛像的影子在墙上忽大忽小,透着诡异。
为首的黑衣人见久攻不下,眼神愈发凶狠,亲自提刀冲向影,刀势又快又狠,直指影的胸口。影侧身避开,短刀横劈,划伤对方胳膊,黑衣人吃痛后退,却不甘心,从怀里摸出一枚飞镖,猛地掷向影的后背。
“影大人小心!”一名衙役见状,立刻扑过去挡在影身前,飞镖狠狠扎进他的肩膀,鲜血瞬间渗出来,染红了衣料。
影瞳孔骤缩,怒火翻涌,转身一脚踹飞那名黑衣人,短刀连续挥砍,将对方的长刀挑飞,刀刃抵住他的脖颈:“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冷笑不语,突然猛地低头,撞向影的刀刃,当场气绝。影皱眉收回刀,刚想追问其他黑衣人,殿外又传来更多脚步声,显然对方还有后援。
“影大人,对方人太多了,我们撑不住了!”另一名衙役浑身是伤,气喘吁吁地喊道,刚才的打斗中他被砍中了大腿,行动已经有些不便。
影摸了摸怀里的油布包裹,知道这里面是还林文彦清白的关键,绝不能落入他人手中。他看向三名受伤的衙役,沉声道:“你们想办法突围,往山下跑,去找大理寺的人求援,我带着东西引开他们!”
“影大人,不行!他们人多,你一个人太危险了!”受伤的衙役急声道,想挣扎着站起来继续抵抗。
“没时间了,这是命令!”影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东西不能丢,林大人的冤屈全靠它了,你们必须把消息传出去!”
说完,他猛地挥刀砍向旁边的烛台,烛台倒地,点燃了旁边的布幔,火光瞬间蔓延开来,浓烟滚滚。黑衣人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视线受阻,影趁机抱起受伤最重的衙役,一脚踹开侧门,冲了出去。
“追!别让他跑了!”剩下的黑衣人反应过来,立刻追了出去,长刀划破夜色,紧追不舍。
影抱着衙役在山林间狂奔,夜色漆黑,树枝刮得他脸颊生疼,怀里的衙役气息微弱,轻声道:“影大人,放我下来吧,别拖累你……”
“闭嘴,撑住!”影声音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脚下丝毫没停,凭借对地形的熟悉,专挑崎岖难走的小路跑,试图甩开追兵。
可黑衣人紧咬不放,还不断有飞镖掷过来,影只能一边躲避,一边反击,后背和胳膊都被飞镖划伤,鲜血顺着衣料往下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串血印。他怀里的油布包裹始终紧紧贴着胸口,哪怕受伤,也没让包裹受到半点损坏。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影体力渐渐不支,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为首的黑衣人已经能看清他的背影,冷笑道:“跑啊,我看你还能跑多久!把东西交出来,或许能给你留个全尸!”
影停下脚步,将受伤的衙役藏在一处灌木丛里,低声道:“在这里等着,大理寺的人很快就到,别出声。”
说完,他转身面对追兵,短刀握得更紧,浑身是血的模样透着一股狠劲,眼神冷得像冰:“想要东西,先过我这关!”
黑衣人蜂拥而上,影再次与他们缠斗起来,短刀在他手中舞得飞快,每一刀都直指要害,倒下的黑衣人越来越多,可对方人数实在太多,他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鲜血浸透了劲装,视线开始有些模糊,但他始终没后退半步,死死守住藏着油布包裹的胸口。
就在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夹杂着熟悉的呼喊:“影大人!我们来了!”
影猛地抬头,只见远处火光冲天,萧烬鸿带着林舟和一群衙役骑马赶来,速度极快,很快就到了近前。萧烬鸿看到浑身是血的影,瞳孔骤缩,心头一紧,翻身下马,抽出腰间长剑,冲了上去:“杀!一个都别留!”
林舟和衙役们也立刻加入战斗,萧烬鸿的剑法又快又准,每一剑都直取黑衣人的要害,很快就斩杀了数名黑衣人。剩下的黑衣人见官府援军到了,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想往山林深处逃,却被衙役们团团围住,插翅难飞。
不到半个时辰,所有黑衣人就被全部制服,有的被斩杀,有的被生擒,现场一片狼藉,到处都是血迹和尸体。萧烬鸿快步走到影身边,见他浑身是伤,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立刻扶住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影,你怎么样?”
影看到萧烬鸿,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嘴角扯出一抹虚弱的笑,伸手从怀里掏出油布包裹,递到她面前:“大人,东西……拿到了,没丢……”
说完,他眼前一黑,身体直直倒下去,萧烬鸿立刻将他抱住,心揪得生疼,厉声喊道:“墨尘!墨尘呢?快过来!”
墨尘早就跟着队伍赶来,见状立刻上前,蹲下身为影检查伤势,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眉头紧锁:“伤得很重,失血过多,还有几处刀伤很深,得立刻止血包扎,回京城医治!”
萧烬鸿点头,小心翼翼地将影抱起,动作轻柔,生怕碰疼他的伤口,眼神里满是担忧和心疼。她低头看向怀里的油布包裹,又看了看昏迷的影,眸色锐利如刀,那些阻拦查案、想要销毁证据的人,她绝不会放过。
林舟这时已经找到了藏在灌木丛里的衙役,将他扶了出来,那名衙役肩膀受伤,还有些虚弱,看到萧烬鸿连忙行礼:“大人,影大人为了保护证据,跟黑衣人拼死搏斗,还救了我……”
萧烬鸿点头,沉声道:“你们都辛苦了,先让墨尘为你处理伤口,稍后一起回京城。”
她抱着影,翻身上马,林舟和衙役们押着生擒的黑衣人,墨尘则在一旁照料受伤的衙役,一行人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夜色里,马蹄声急促,带着几分凝重,也带着几分希望——油布包裹里的证据,即将揭开二十年前的冤案真相,还林文彦满门清白。
回到大理寺时,天已经蒙蒙亮,萧烬鸿立刻将影送到后院客房,墨尘亲自为他清理伤口、缝合包扎,忙了两个时辰,影的伤势才暂时稳定下来,只是还没苏醒。萧烬鸿守在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庞,手指轻轻拂过他脸上的划伤,心头满是愧疚,若不是她让影独自去取证据,也不会让他受这么重的伤。
苏慕言和沈清辞得知消息后,也立刻赶了过来,沈清辞身体还弱,走路都有些不稳,却还是坚持守在门口,轻声道:“大人,影大人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苏慕言也劝道:“大人,你已经守了一夜,也该休息休息,这里有我和清辞看着,影大人醒了我立刻告诉你。”
萧烬鸿摇头,目光始终落在影的身上:“我没事,等他醒了再说。”
她从怀里拿出那油布包裹,放在桌上,缓缓打开。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信纸,还有几张账本碎片,信纸上面的字迹工整,是林文彦的笔迹,详细记录了当年西北粮草转运的全过程,包括粮草的数量、路线、交接人员,甚至标注了途中可能遇到的风险,还提到了察觉刑部尚书张启元的异常举动,怀疑他与匈奴有勾结。
账本碎片则记录了张启元挪用公款、贿赂官员的明细,还有与匈奴使者往来的账目,证据确凿,足以证明当年是张启元调换粮草,嫁祸林文彦,导致边境将士断粮惨败。
萧烬鸿看着这些证据,手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怒火。张启元为了权力,竟然勾结外敌,陷害忠臣,致使林文彦满门抄斩,如此恶行,简直令人发指。而当年参与审理此案的三位元老,必然也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同谋。
“大人,这些证据足够还林大人清白了。”苏慕言凑过来看着信纸,语气沉重,“张启元虽然已经病逝,但参与此案的元老还在朝堂上,我们必须将他们揪出来,绳之以法。”
萧烬鸿点头,眸色坚定:“放心,我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等影醒了,我就带着这些证据面见陛下,请求重审林文彦案,为林家满门昭雪,还大靖一个公道。”
就在这时,床上的影轻轻动了动,眼皮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萧烬鸿立刻凑过去,声音温柔了许多:“影,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影看到萧烬鸿,眼神渐渐清明,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萧烬鸿按住:“别乱动,你的伤还没好。”
“大人,证据……”影沙哑着嗓子问道,最关心的还是证据的安危。
“证据都在,完好无损。”萧烬鸿指着桌上的信纸和账本碎片,“有了这些,林大人的冤屈很快就能洗清了。”
影闻言,嘴角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显然是伤势过重,体力不支。萧烬鸿为他掖好被角,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对苏慕言和沈清辞道:“你们先看着他,我去趟皇宫,把证据呈给陛下。”
她将证据重新包好,揣进怀里,快步走出大理寺,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阳光渐渐升起,驱散了夜色的寒冷,也照亮了她前行的路,二十年前的冤案,今日终于要揭开真相,忠臣的冤屈,即将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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