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京城大理寺后院的书房依旧亮着烛火,橘黄色的光晕透过窗棂洒在青石板上,映出零星飞虫的影子。
萧烬鸿坐在案前,指尖捏着一支狼毫笔,正低头批改刑侦学堂学子的办案札记。案上摊开的札记字迹工整,却在关键的痕迹分析处出现疏漏,她抬手在空白处批注,墨痕落在宣纸上,力透纸背。
“大人,夜深了,该歇息了。”苏慕言端着一碗温热的银耳羹走进来,轻声提醒。他身着月白色长衫,袖口挽起少许,露出纤细的手腕,眉眼间带着几分担忧,“您这几日连轴转,既要管学堂授课,又要处理大理寺积案,身子熬不住。”
萧烬鸿抬眸,放下狼毫笔,接过银耳羹,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她浅酌一口,清甜软糯的口感驱散了些许疲惫:“无碍,学子们的札记里藏着不少办案思路,多改改能帮他们少走弯路。”
她看向苏慕言眼下淡淡的青黑,蹙眉道:“你也别总陪着我熬夜,卷宗整理的事可以分些给下属,不用事事亲力亲为。”
苏慕言温笑点头:“知道了,都听大人的。”他走到案旁,目光落在札记上的批注,眼中满是钦佩,“大人这批注精准又细致,学子们定能受益匪浅。”
两人正说着,一道灰色身影悄然落在窗沿,影单膝跪地,声音低沉:“大人,有密探传回‘幽冥阁’余孽的消息。”
萧烬鸿神色一凛,放下银耳羹:“说。”
“密探在西北凉州探查时,发现‘幽冥阁’余孽在沙漠绿洲中建立了隐秘据点,且近期与当地的马匪勾结,频繁劫掠过往商队,似在囤积粮草与武器。”影递上一份密函,“更关键的是,密探拍到余孽据点外有匈奴使者出入,疑似在密谋勾结。”
萧烬鸿接过密函,展开细看,上面画着据点的大致布局,还标注了匈奴使者出入的时间。她指尖划过“匈奴勾结”四字,眉峰紧蹙:“‘幽冥阁’余孽刚被清剿完一批,竟敢如此猖獗,还勾结外敌,看来是想卷土重来。”
苏慕言凑上前,看完密函后沉声道:“匈奴一直觊觎我大靖西北边境,若与‘幽冥阁’联手,恐会引发边境战乱,百姓又要遭殃。”
“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萧烬鸿语气坚定,“影,你即刻带人再赴凉州,进一步探查据点的具体防御、余孽人数及武器储备,务必小心,切勿暴露行踪。”
“属下领命。”影躬身应下,起身便要离去。
“等等。”萧烬鸿叫住他,从案旁取过一瓶伤药递过去,“凉州地形复杂,马匪与余孽都凶悍,若遇冲突,优先保自身安全,情报可以慢慢传,不必急于一时。”
影接过伤药,指尖微顿,抬头看向萧烬鸿,眼中闪过一丝暖意:“属下明白,谢大人关心。”说完,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夜色中。
影离去后,书房内恢复寂静,苏慕言看着萧烬鸿凝重的神情,轻声道:“大人打算亲自带队去凉州清剿吗?”
“嗯。”萧烬鸿点头,“‘幽冥阁’余孽勾结外敌,此事非同小可,我必须亲自去一趟,才能放心。”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陆惊风还在北方协助清剿余孽,等影传回详细情报,我便传信给他,让他带人赶往凉州汇合。”
“那大理寺与学堂的事怎么办?”苏慕言问道,“您走后,需有人坐镇统筹。”
“大理寺的事务交给林舟,他办事谨慎,能力出众,足以应对日常案件。”萧烬鸿思索道,“刑侦学堂的授课,就劳烦你多费心,若有疑难,可与楚凡商议,他心思缜密,能帮你拿主意。”
“大人放心,慕言定会打理妥当,不让大人分心。”苏慕言颔首应下,又担忧道,“凉州偏远,气候恶劣,大人此去务必保重身体,我会让人提前备好御寒衣物与常用药材,随大人一同带去。”
萧烬鸿回头看向他,眼中泛起暖意:“有你在,我很放心。”
次日清晨,萧烬鸿召集林舟、楚凡、顾云曦、赵昀、沈清辞等人议事,将“幽冥阁”余孽勾结匈奴的消息告知众人。
“这群余孽真是死性不改,刚安分没多久就又搞事!”赵昀听完,当即拍桌怒道,“大人,我跟你去凉州,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也愿随大人前往。”林舟上前一步,沉声道,“属下熟悉清剿流程,能帮大人统筹兵力,安排突袭事宜。”
楚凡扶了扶腰间的玉佩,缓缓道:“‘幽冥阁’余孽囤积粮草武器,必然涉及资金流转,我可以提前赶往凉州,追踪他们的资金动向,或许能找到据点的隐秘通道,为清剿提供助力。”
顾云曦则道:“我擅长绘制地形与据点布局图,若大人需要,我可随队前往,根据探查情报绘制详细图纸,方便制定突袭计划。”
沈清辞虽体弱,却也坚持道:“我虽不能上阵杀敌,但可随队打理文书,整理情报,帮大人分担琐事。”
看着众人主动请缨的模样,萧烬鸿心中一暖,她知道,这些人都是真心想帮她,想守护大靖的安稳。她沉吟片刻,开始安排部署:“楚凡先行出发,追踪资金动向,探查隐秘通道;顾云曦随我一同前往,负责绘制图纸;林舟统筹兵力,安排突袭细节;赵昀协助林舟,负责打探周边马匪的动向;沈清辞留守京城,协助苏慕言打理学堂与大理寺的文书事务,毕竟你身体不便,长途奔波恐吃不消。”
沈清辞闻言,虽有些失落,却也明白萧烬鸿是为他着想,便点头应下:“好,我听大人的,定会协助苏先生打理好后方事务。”
“赵昀,你性子急躁,此去凉州务必沉稳,不可擅自行动,一切听林舟安排。”萧烬鸿特意叮嘱道,“若遇事冲动,打乱清剿计划,回来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大人,我一定听话!”赵昀连忙收敛性子,认真应下。
安排妥当后,众人各自行动,楚凡当天便带着两名随从,快马赶往凉州;林舟则开始调配大理寺的精锐衙役,准备武器与粮草;顾云曦则整理绘图工具,随时待命;赵昀也收起玩心,跟着林舟熟悉清剿方案。
萧烬鸿则留在大理寺,处理积压的紧急案件,同时等待影传回详细情报。期间,她收到陆惊风的回信,得知他已收到传信,正带领北方的清剿队伍赶往凉州,预计十日左右便能汇合。
三日后,影传回详细情报:“幽冥阁”余孽在凉州沙漠绿洲的据点共有三处,主据点设有重重机关,余孽约三百余人,配备弓箭、长刀等武器,还扣押了十几名过往商队的人员作为人质;匈奴使者已离开据点,但留下了几名亲信,负责与余孽联络,约定半月后再次会面,商议联手劫掠边境城镇的事宜。
收到情报后,萧烬鸿不再耽搁,当即决定次日启程前往凉州。当晚,苏慕言将备好的御寒衣物、常用药材及整理好的文书交给萧烬鸿,细细叮嘱道:“凉州昼夜温差大,大人每日需记得添衣,药材都分类装好,若感不适,及时服用。清剿时务必小心,切勿轻敌,若遇险境,优先保自身安全,后方有我们坐镇,大人无需牵挂。”
萧烬鸿接过包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在京城也要保重身体,照顾好清辞与孩子们,等我回来。”
沈清辞站在一旁,递过一瓶亲手熬制的安神汤药:“大人,这是我熬的安神汤,路途遥远,您夜里赶路时喝上一碗,能睡个安稳觉。”
“多谢。”萧烬鸿接过汤药,心中暖意融融。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萧烬鸿便带领林舟、顾云曦、赵昀及两百名精锐衙役,骑着马朝着凉州方向进发。苏慕言、沈清辞等人送至城门口,看着队伍渐渐远去,直到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返回。
队伍一路向西,越走越荒凉,起初还有村庄城镇,后来便只剩戈壁与草原,偶尔能看到零星的牧民帐篷。路途遥远,众人每日晓行夜宿,赶路的同时,还会抽空演练突袭战术,熟悉清剿方案。
赵昀起初还有些兴奋,沿途四处张望,可走了几日,便觉得枯燥乏味,却也谨记萧烬鸿的叮嘱,没有擅自行动,乖乖跟着林舟熟悉战术。
顾云曦则利用赶路的间隙,根据影传回的情报,开始绘制据点的初步布局图,每一处机关、每一条通道都标注得清晰明了,方便后续调整突袭计划。
林舟则每日清点人数与物资,安排士兵轮流值守,确保队伍行进安全,同时与楚凡保持联络,了解他追踪资金动向的进展。
萧烬鸿则每日查看情报,分析“幽冥阁”余孽的动向,调整清剿计划,偶尔还会指导衙役演练战术,提升队伍的作战能力。
七日后,队伍抵达凉州边境的一处哨所,楚凡早已在此等候。
“大人。”楚凡见到萧烬鸿,连忙上前见礼,“属下已追踪到‘幽冥阁’余孽的资金动向,他们的粮草与武器都是通过一处隐秘山洞运入据点的,那山洞位于主据点后方的沙漠深处,只有一条狭窄通道,且设有守卫。”
“很好。”萧烬鸿点头,“有没有查清山洞守卫的人数与换班时间?”
“查清了。”楚凡递上一份情报,“山洞守卫约二十人,每两个时辰换班一次,换班时守卫人数最少,是潜入的最佳时机。”
萧烬鸿接过情报,与林舟、顾云曦等人一同查看,随后道:“陆惊风还有三日才能赶到,我们先在此休整,等待他汇合。同时,再派几人暗中探查据点,确认楚凡所说的隐秘山洞,核实守卫情况。”
“是。”林舟应下,当即安排人手前往探查。
休整期间,萧烬鸿每日都会查看探查人员传回的情报,不断调整清剿计划。顾云曦则根据新的探查情报,完善据点布局图,将隐秘山洞的位置与通道详细标注出来。
三日后,陆惊风带领北方清剿队伍抵达哨所,与萧烬鸿汇合。
“大人!”陆惊风一身玄色劲装,风尘仆仆,见到萧烬鸿后,眼中满是战意,“‘幽冥阁’余孽竟敢勾结匈奴,属下定要将他们斩草除根!”
“别急,我们需制定周密计划,一举将他们一网打尽,还要救出被扣押的人质。”萧烬鸿笑着安抚道,随后将清剿计划告知陆惊风,“你带领北方队伍,从据点正面突袭,吸引余孽的注意力;我带领林舟、赵昀及部分衙役,从隐秘山洞潜入,直捣主据点核心;楚凡负责在外围拦截,防止余孽逃跑;顾云曦则留在哨所,根据前线情报,随时调整布局图,传递消息。”
陆惊风听完,点头道:“大人的计划周密,属下遵命!”
一切准备就绪,萧烬鸿看着眼前士气高昂的队伍,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幽冥阁”余孽勾结外敌,妄图扰乱边境安稳,她绝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今夜,便要将这些余孽一网打尽,还凉州边境一个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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