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大理寺衙署的雕花窗棂,在青石板地面投下细碎光斑。萧烬鸿刚审阅完周虎案的终审卷宗,将朱批后的文书推至案角,门外便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伴着熟悉的书卷气息。
“大人,辰时已至,这是您要的周虎案细节补充册。”苏慕言的声音温润如泉,他身着月白长衫,怀中抱着一叠整理得齐整的卷宗,额角沾着些许晨露,显然是一早从白鹿书院赶来。
萧烬鸿抬眸,见他将卷宗轻轻放在案上,指尖还夹着一个素色食盒,不由微怔:“苏先生今日怎的来得这般早?且还带了东西。”
“昨日听闻大人要归档周虎案的完整卷宗,便连夜将涉案人员的供词、证物清单按时间线重新梳理,免得大人查阅时费神。”苏慕言打开食盒,里面是两碟精致的点心和一碗温热的杏仁羹,“知道大人办案向来废寝忘食,特意从巷口的‘福记’买了些清淡吃食,大人垫垫肚子再忙吧。”
萧烬鸿看着案上香气氤氲的杏仁羹,心中泛起一丝暖意。自穿越而来,她每日沉浸在案件与大理寺的事务中,早已习惯了以冷硬姿态应对一切,这般细致的照料,还是头一次遇到。她没有推辞,拿起汤匙舀了一勺,甜而不腻的口感在舌尖化开,驱散了清晨的倦意。
“多谢苏先生费心。”萧烬鸿放下汤匙,翻开那本补充册。只见册页上字迹工整,每一页都用朱笔标注了关键信息:山贼头目的供词重点、被掳男子的证词时间线、周府财物的查封明细,甚至连黑风寨马厩中马车的蹄印尺寸都详细记录在侧,条理清晰得让她无需再反复翻阅原始卷宗。
“苏先生的整理之法,倒是新颖。”萧烬鸿指尖划过册页上的标注,眼底闪过一丝赞许,“按此方式归档,日后查案时,便能快速定位关键线索,比大理寺以往的卷宗整理方式高效得多。”
苏慕言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过是些整理文书的小技巧罢了。此前在书院整理典籍时,常需按朝代、类别梳理,久而久之便摸索出了这套方法。昨日见大人处理卷宗时,因文书混乱多费了不少功夫,便想着或许能帮上忙。”
说到这里,苏慕言微微躬身,语气诚恳:“大人断案时,不拘泥于古法,仅凭现场痕迹便能还原真相,这份能力让慕言深感敬佩。慕言虽不懂刑狱侦查之术,但自幼饱读诗书,擅长整理文书、梳理脉络。如今白鹿书院课业不忙,若大人不嫌弃,慕言愿来大理寺效力,协助大人处理卷宗、梳理线索,也算是为百姓尽一份力。”
萧烬鸿闻言,心中一动。如今大理寺正值改革初期,“口供记录室”和“证据保管室”刚设立,急需专人负责文书整理。此前的衙役虽熟悉流程,却缺乏系统的梳理能力,导致不少旧案卷宗仍堆积在库房,难以快速调用。苏慕言的能力,恰好能填补这一空缺。
“苏先生既有此意,那便再好不过。”萧烬鸿颔首应允,“我即刻让人在大理寺西侧腾出一间厢房,作为你的办公之处,日后便劳烦苏先生负责卷宗的归档与线索梳理。若遇案件中的文书难题,也需苏先生多费心。”
“能为大人效力,是慕言的荣幸,不敢称‘劳烦’。”苏慕言心中一喜,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大人放心,慕言定当尽心尽责,不辜负大人的信任。”
话音刚落,衙役赵二匆匆走进书房,躬身禀报:“大人,昨日抓获的周虎旧部王三,今日一早突然翻供,说自己并未参与囤积毒物,是被衙役屈打成招的!”
萧烬鸿眉头微蹙,周虎旧部的案件本已审结,王三此前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还签字画押,如今突然翻供,显然事有蹊跷。她起身道:“带我去天牢看看。”
苏慕言见状,立刻收起食盒,跟上萧烬鸿的脚步:“大人,或许王三的供词卷宗中藏有线索,慕言随您一同前往,也好及时查阅相关记录。”
萧烬鸿点头,二人一同前往天牢。此时的天牢内阴气森森,王三被关在最内侧的牢房中,见萧烬鸿一行人走来,立刻扑到牢门前大喊:“萧大人!小人是被冤枉的!那些衙役为了破案,对小人严刑拷打,小人实在受不住才胡乱招认的!您明察啊!”
萧烬鸿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过王三的身体。只见他脸上虽有几道抓痕,身上却无明显的严刑拷打痕迹,且眼神闪烁,说话时语气虽激动,却刻意避开了她的目光。她心中已有了判断,却并未立刻戳破,转而对身后的苏慕言说:“苏先生,麻烦你即刻去卷宗库,调取王三的供词记录和审讯时的旁证文书。”
“好,慕言这就去。”苏慕言应声离去,脚步轻快却不慌乱。
萧烬鸿蹲下身,与王三平视:“王三,你说自己是被屈打成招,那你倒是说说,审讯你的衙役是谁?用了何种刑罚?当日审讯时,还有哪些人在场?”
王三眼神一慌,支支吾吾道:“是……是两个穿灰衣的衙役,他们用棍子打我,还不让我吃饭……在场的还有一个记录的文书,具体是谁,我记不清了。”
“哦?”萧烬鸿语气平淡,“当日审讯你的,是衙役李平和张五,记录文书是陈六。你若不信,我可以立刻传他们来与你对质。至于你说的‘用棍子打你’,我昨日查看过你的身体,并无棍伤,反而你的指甲缝里,还残留着牢房墙角的泥土——想必是你为了制造被殴打后的假象,故意在墙上蹭刮出来的吧?”
王三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苏慕言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两本卷宗:“大人,这是王三的供词记录和陈六的旁证文书。供词上有王三的签字画押,旁证文书中也明确记录,当日审讯时,并未对王三使用刑罚,王三是自愿交代罪行的。”
萧烬鸿接过卷宗,扔到王三面前:“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你当日亲口所说、亲手所签的证据。如今突然翻供,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若你老实交代,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若是执意隐瞒,休怪我按律严惩!”
王三看着卷宗上自己的签字,又对上萧烬鸿冰冷的目光,终于撑不住了,瘫坐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大人……小人错了……是周员外的管家找到小人的家人,威胁小人若不翻供,就对小人的妻儿下手……小人一时糊涂,才敢编造谎言欺骗大人……”
“周员外的管家?”萧烬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周员外早已因涉案被关入大牢,他的管家竟还敢暗中作祟。赵二,即刻带人去周府,将管家抓获,严加审讯!”
“是!”赵二领命,立刻带人离去。
萧烬鸿站起身,对苏慕言说:“多亏苏先生及时调取卷宗,否则今日还需多费些周折。”
“这是慕言的本分。”苏慕言将卷宗收好,“不过周员外的管家敢如此大胆,想必是背后还有人撑腰,或是藏有其他秘密。待赵二抓获管家后,还需仔细审讯,以免遗漏线索。”
萧烬鸿点头赞同:“苏先生所言极是。今日之事,也让我意识到,卷宗的整理与保管至关重要,稍有疏忽,便可能给罪犯可乘之机。日后还需劳烦苏先生,对已审结案件的卷宗进行二次核查,确保每一份供词、每一份旁证都准确无误。”
“慕言定不辱命。”苏慕言躬身应道,看着萧烬鸿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他原本以为,萧烬鸿身为皇亲国戚,又擅长侦查,或许会轻视文书整理这类琐碎之事,如今看来,她对办案的每一个环节都极为严谨,这份态度,更让他坚定了留在大理寺效力的决心。
二人一同返回书房时,晨光已洒满整个房间。萧烬鸿重新坐回案前,开始处理今日的公务,苏慕言则在一旁的桌案前坐下,着手整理昨日未完成的旧案卷宗。
书房内静悄悄的,只偶尔传来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萧烬鸿偶尔抬头,便能看到苏慕言专注的侧脸,他眉头微蹙,手指轻轻捻着书页,遇到模糊的字迹,便小心翼翼地用朱笔标注出来。这般安静的相处,没有朝堂的纷争,没有案件的凶险,却让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她忽然意识到,在这个陌生的女尊世界,她不再是孤身一人。有苏慕言这般细致的人协助整理文书,有影在暗中默默守护,或许日后的办案之路,会比她想象中更顺畅些。
临近午时,苏慕言将整理好的三份旧案卷宗放在萧烬鸿案前:“大人,这三份卷宗已按您的要求梳理完毕,关键线索都已标注,您过目一下。”
萧烬鸿拿起卷宗翻阅,果然如他所说,每一处关键信息都清晰明了,甚至还在页脚附上了自己的见解,分析案件中可能存在的疏漏。她合上卷宗,对苏慕言说:“苏先生的工作,比我预期的还要出色。有你在大理寺,我也能更专心地处理侦查事务了。”
苏慕言闻言,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能得到大人的认可,慕言便心满意足了。时辰不早了,大人要不要再吃些点心?杏仁羹还温着。”
萧烬鸿看着他眼中的关切,没有拒绝,再次拿起汤匙。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二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点心的香气与书卷的墨香,原本冰冷的大理寺书房,竟多了几分难得的暖意。
萧烬鸿知道,这只是她在大靖王朝办案之路的开始,日后还会遇到更多棘手的案件、更复杂的朝堂纷争。但此刻,看着身边认真协助自己的苏慕言,她心中忽然有了底气——只要身边有这些真心相助之人,无论遇到何种困难,她都有信心一一克服,在这个女尊世界,闯出属于自己的刑狱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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