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现场!”
“给我查!”
“今天,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门!”
水溶的声音不含一丝温度,像淬了冰的铁。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些混在人群中的黑衣人,活了。
他们不是贾府里那些吆五喝六的家丁护院。
他们是刀刃。
是沉默的、只为收割性命而存在的刀刃。
十几道黑影动了,快得只剩下残影,瞬间扼住了工地的所有出口。
没有喝问,没有喧哗。
只有金属出鞘的锐响,和甲胄叶片碰撞的冷硬脆音,交织成一张死亡的网。
整个大观园工地,顷刻间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铁牢。
贾府的下人们,平日里仗着主子鼻孔朝天,此刻却全都白了脸,腿肚子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他们甚至不敢呼吸,生怕下一秒,那冰冷的刀锋就会抹过自己的脖子。
主子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王夫人双手死死绞着佛珠,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念不出来。
邢夫人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椅子缝里,彻底变成一块木头。
三春姐妹和宝玉等人,何曾见过这般血淋淋的阵仗?一个个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挨在一起,像一群风雨中瑟瑟发抖的雏鸟。
“王爷!王爷!这、这是做什么?”
贾母终于从极致的惊骇中找回一丝声音。
她强撑着身子,由鸳鸯扶着站起,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都是一家人,何至于此?有什么话,咱们关起门来,好好说。”
“家务事?”
水溶缓缓转身,目光落在贾母身上。
那眼神冷得像北地的寒冰,让这位享了一辈子尊荣的老太太,后背窜起一股透骨的凉气。
“老太君。”
水溶的声音很平静,话里却藏着不容抗拒的份量。
“今日之事,一,涉及贵妃省亲的皇家工程,有人以次充好,偷梁换柱,此为欺君。”
“二,涉及朝廷亲封的监工,有人光天化日,蓄意谋害,此为行刺朝廷命官。”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沉重的石子,砸进在场所有人的心湖。
“您觉得,这两桩罪,哪一件,还是贾府的‘家务事’?”
贾母的嘴巴张了张,喉咙里咯咯作响,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欺君。
行刺朝廷命官。
任何一个词,都足以让贾家这艘看似坚固的大船,彻底倾覆!
她脚下一个踉跄,若不是鸳鸯死死扶住,只怕当场就要瘫倒在地。
与此同时,审讯开始了。
那些黑衣人根本不讲任何规矩,他们将工匠、管事、丫鬟、婆子,全部分隔开来,三五成群,就地盘问。
没有公堂,没有惊堂木。
只有一把把抵在喉咙上的短刀,和一个足以把人胆汁都吓出来的冰冷问题。
“土方是谁堆的?”
“脚手架是谁搭的?”
“刚刚,谁靠近过那边?”
角落里,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紧接着是骨头错位的脆响。
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工地的气氛,压抑到了凝固。
贾府这群养尊处优的主子们,彻底傻了。
他们习惯了用规矩和人情解决问题,习惯了在幕后运筹帷幄。
何曾见过如此简单粗暴,直奔结果的血腥场面!
这哪里是审案?
这分明是屠宰!
王熙凤瘫坐在椅子上,骨头里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看着那些如狼似虎的黑衣人,看着那些平日在她面前点头哈腰的下人,此刻被人像拎小鸡一样分开盘问。
她知道,自己完了。
她那点在内宅里呼风唤雨的手段,在绝对权利的暴力面前,脆弱得像一层被捅破的窗户纸。
不到半个时辰。
一个负责工地杂务的陪房,被两个黑衣人拖死狗一样拖了出来,扔在空地中央。
那人已经吓得涕泪横流,裤裆里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水渍,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骚臭。
“说。”
一个黑衣人头领,用刀鞘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
那陪房浑身一颤,连滚带爬地指向人群中的王熙凤,声音尖利得变了形。
“是她!是二奶奶!”
“是二奶奶让小的去做的!她说,只要制造一场‘意外’,让林姑娘出事,就赏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全家到庄子上去过好日子!”
“是她指使我的!王爷饶命!小的也是被逼的啊!”
轰!
这番指证,如同一道天雷,直直劈在王熙凤的天灵盖上。
她脑子里最后那根紧绷的弦,断了。
整个人,从椅子上软软地滑了下去,瘫在地上。那双永远神采飞扬的丹凤眼,此刻只剩下死灰般的绝望。
她输了。
从扬州开始,她就一步步踏入了对方的陷阱。
她以为自己在运筹帷幄,掌控一切。
却没想到,人家林黛玉,早就站在云端之上,冷眼看着她这个小丑,一步步走向自己挖好的坟墓。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个刚刚还不可一世的荣府大管家身上。
鄙夷,惊恐,幸灾乐祸。
水溶缓步走到王熙凤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瘫软在地的女人,眼神里没有鄙夷,也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凤奶奶。”
他开口,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你好大的胆子。”
“谋害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黛玉就站在不远处。
她看着眼前这血腥又高效的一幕,内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她前世只知水溶是个风度翩翩的闲散王爷。
却不知,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冷酷,狠厉,生杀予夺。
这才是他最为真实的一面吧?一个执掌皇家暗卫,手握生杀大权的,真正的统治者。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所熟悉的宅斗范畴。
这里没有阴谋算计,没有人情世故。
只有最赤裸,最原始的暴力与权力。
她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尘土的腥气,钻入鼻腔。她看到那个陪房脸上绝望的泪痕,看到王熙凤那张瞬间失去所有神采的脸。
一股凉意,从脚底心,慢慢爬上心头。
那是后怕。
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战栗。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她选择的这条路,不仅仅是唇枪舌剑,更是刀刀见红。
就在她心神恍惚之际。
一双眼睛,穿过混乱的人群,落在了她的身上。
水溶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只是一眼,他身上那股足以让百官颤栗的杀伐之气,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
那张冷峻的脸,也恢复了一贯的温和。
他转身,走向她。
高大的身影,像一道坚实的屏障,为她挡住了刺骨的寒风,也隔绝了身后那片肮脏与混乱。
他低头,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小心。
“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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