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天际刚泛起一丝鱼肚白,高宏斌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警卫员刘豹一脸凝重地站在门外,不等高宏斌发问,便压低声音快速汇报了昨夜盘山公路发生的骇人袭击和铁路坠崖未遂事件。
“……情况就是这样,团长!铁副参谋长和王营长已安全救回,铁路同志左臂骨折,多处挫伤缝合,无生命危险,现在军区医院。王营长失温加皮外伤,也在医院。” 刘豹语速飞快,但字字清晰。
高宏斌只穿着衬衣,站在房间中央,初听时还带着睡意的脸瞬间变得铁青!一股狂暴的怒火直冲顶门!他猛地攥紧拳头,骨节发出咯咯的爆响,下一秒,那饱含着愤怒和难以置信的重拳狠狠砸在了面前的实木桌面上!
“砰——!!!”
巨响在寂静的凌晨格外刺耳!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热水泼洒一地。
“无法无天!简直是无法无天!!老子还没死呢” 高宏斌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雄狮,胸膛剧烈起伏,“在首都近郊!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动用武装力量伏击现役高级军官?!他们想干什么?!要造反吗?!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他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带着浓重的杀意。
刘豹立刻挺直身体,声音带着执行命令后的斩钉截铁:“报告团长!刘虎队长带人连夜勘察现场、追踪线索并紧急讯问了相关知情人。初步确认……幕后主使,是铁家的那位,铁鑫!还有他妻子白雅舒!行动人员是他们通过隐秘渠道雇佣的亡命徒!”
“铁鑫?!白雅舒?!” 高宏斌的眼睛瞬间瞪圆,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和暴怒而收缩!
他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眼前阵阵发黑,身体都晃了一下,被刘豹眼疾手快地扶住。
他猛地甩开刘豹的手,声音因为极度的情绪冲击而变得低沉、颤抖,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悲愤和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的荒谬感:“……他妈的……那是他亲儿子!亲儿子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他铁鑫……他妈的连畜生都不如!!!”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破了音,带着一种被至亲背叛的锥心之痛。
刘豹也是第一次看到团长如此失态,脸上露出讪讪之色,但还是尽职地继续汇报:“团长,根据最新情报,铁鑫和白雅舒……现在已经赶到了首都国际机场,似乎……是想外逃。我们……需要立刻进行拦截吗?” 他请示道。
高宏斌剧烈地喘息着,胸口起伏不定。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几秒钟后,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狂暴怒火已经沉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封万里的深沉寒意和一丝……了然。他缓缓摇头,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硬,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疲惫和决断:“不用管他们。”
刘豹一愣:“团长?”
高宏斌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弧度:“跑?他们能跑到哪里去?真当老爷子是吃素的?出了这么大的事,动了老爷子的心头肉……老爷子会亲自‘处理’干净的。我们……等着看戏就行。” 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备车,去医院!”
军区医院,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高宏斌没有先去病房,而是直接找到了铁路的主治医生办公室。他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属于上级领导的关切,详细询问了铁路的伤势和治疗情况。
医生对这位深夜赶来、关心下属的团长印象极好,欣慰地详细汇报:“……高团长放心,铁营长身体素质极佳,意志力也很顽强。左臂肱骨骨折,复位固定得很好,需要静养几个月。
身上的挫伤和缝合伤口恢复情况良好,没有感染迹象。总体来说,没有生命危险,预后良好,就是需要时间恢复……”
高宏斌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但随着医生描述的细节——铁路如何在绝境中利用绳索自救、如何死死护住胸前的包裹,医生虽不知具体是什么,但强调了其重要性、以及那些触目惊心的外伤……高宏斌脸上那层“关切”的面具下,脸色却越来越阴沉,眼底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般翻涌。
他心里早已破口大骂:铁路你个王八蛋!老子就知道!又他妈拿自己做局!用命去赌老爷子的态度!赌得可真够狠的!
但表面上,他依旧维持着平静,甚至在医生说完后,还扯出一个堪称“温和”的笑容,伸出手和医生用力握了握:“谢谢您,医生!辛苦了!昨天夜里那么晚还把你叫起来做手术,真是太感谢了!”
医生连忙摆手,真诚地说:“高团长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医生的本分!比起你们在前线保家卫国,流血流汗,我们这点辛苦算什么!”
高宏斌再次道谢,转身离开医生办公室。当他走向铁路病房的那段走廊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封的阴沉和压抑的雷霆之怒。
病房门被高宏斌“砰”地一声推开,力道之大让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他如同一座移动的冰山,带着凛冽的寒气走了进来,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子,狠狠刮在病床上刚刚醒来的两人身上。
铁路和王庆瑞直接被唤醒。两人刚睁开惺忪的睡眼,还没来得及交流,就被门口那尊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煞神”吓得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彻底清醒!
王庆瑞看着团长那张黑得能滴出水的脸,头皮发麻,小心翼翼地赔着笑开口:“团……团长?您……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高宏斌的目光像冰锥一样扎在王庆瑞身上,嘴角勾起一丝皮笑肉不笑的弧度,声音更是阴阳怪气到了极点:“哟,这不是我们王大营长吗?怎么?我不能来医院?还是说……我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您二位养伤的雅兴?”
王庆瑞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识相地闭上了嘴,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铁路。
铁路喉咙干涩发痛,勉强清了清嗓子,用沙哑的声音试图缓和气氛:“团长……您日理万机,百忙之中还抽空来看我们……我们……”
“百忙之中?” 高宏斌猛地打断铁路,目光如电般射向他,那嘲讽的意味几乎要溢出来,“铁大少爷您这是折煞我了!您老人家都敢在首都上演悬崖飞车、舍命护‘宝’的大戏了,我高宏斌算个什么东西?不得赶紧屁颠屁颠地跑来关心一下您铁少爷的金躯玉体?” 他把“铁少爷”三个字咬得极重,充满了讽刺。
铁路被呛得脸色更加苍白,带着病态的虚弱感,低声道:“团长……您别这么说话……您这么说话……我听着难受。”
“难受?!” 高宏斌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寒意,“我哪敢让您铁大少爷难受啊?!您老人家连命都敢拿来当赌注玩!玩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我高宏斌这点阴阳怪气,在您面前算个屁啊?是不是啊?铁、少、爷!”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如同重锤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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