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军报如同一块巨石,彻底打破了新年伊始的平静。朝堂之上,果不其然,争论激烈。主和派引经据典,大谈民生疾苦,国库空虚;主战派则慷慨激昂,力陈国威不容侵犯,必须予以迎头痛击。
萧衍在朝会上一反常态,并未率先表态,直到争论至白热化,皇帝点名询问他的意见时,他才出列,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
“陛下,戎狄之患,非一日之寒。示弱,则其必步步紧逼;言和,无异于与虎谋皮。北境将士枕戈待旦,所求不过保境安民。臣,萧衍,愿亲赴北境,整饬军务,若戎狄敢再犯界,必率镇北军儿郎,将其逐出百里,扬我国威!”
他没有请求发兵,而是请求“整饬军务”,将开战的决定权握在了自己手中,既表明了强硬态度,又给朝廷留了转圜余地。此言一出,主战派士气大振,主和派也一时语塞。最终,皇帝下旨,命镇北侯萧衍即日启程,前往北境都督军务,相机行事。
圣旨传到侯府时,我正在核对送往北境军前的一批御寒物资清单。听着内侍尖细的嗓音宣读着旨意,每一个字都像小锤敲打在我的心上。
“臣,领旨谢恩。”萧衍接过圣旨,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只是接了一件寻常的差事。
送走内侍,书房内只剩下我们两人。他转身,看到我手中紧紧攥着的物资清单,纸张边缘已被我捏得发皱。
“害怕了?”他走到我面前,低声问。
我抬起头,想扯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却发现嘴角沉重得厉害:“北境苦寒,戎狄凶残……我……”我顿了顿,最终还是将最深切的担忧说了出来,“刀剑无眼,我怕……”
我怕你受伤,我怕你……回不来。
后面的话,我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他伸手,温热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拇指轻轻揩去我不知何时滑落的一滴泪珠。他的动作很轻,带着一种罕见的温柔。
“别怕。”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一种能安抚人心的力量,“我十四岁便随父亲上战场,在北境待了十年。那里的风沙、那里的敌人,我比任何人都熟悉。镇北军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兵,他们信任我,如同我信任他们。”
他捧起我的脸,迫使我的目光与他对视:“我向你保证,我会小心,会平安回来。家里,父亲母亲,还有整个侯府,就交给你了。”
他的眼神深邃而坚定,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或恐惧,只有对自身能力的绝对自信,以及……对我的全然托付。
我知道,此刻任何儿女情长的挽留都是多余的,甚至会成为他的负担。我用力吸了吸鼻子,将剩余的泪意逼了回去,重新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他一样镇定。
“好。我等你回来。”我握住他捧着我脸的手,一字一句道,“家里一切有我,你无需挂心。在北境,定要万事小心,保重自己。”
他凝视着我,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欣慰,有不舍,还有浓得化不开的深情。他低下头,将一个郑重而缠绵的吻印在我的唇上,不像平日的温柔缱绻,更像是一种烙印,一种誓约。
“等我。”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便毅然转身,开始部署出征事宜。调兵手令、粮草调度、军中人事安排……一道道指令从他口中发出,清晰果决。书房内人来人往,气氛紧张而有序。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挺拔而忙碌的身影,心中的担忧如同潮水般起伏,却也被一种更为强大的决心所取代。他守护国门,我便守护好我们的家。我要让他毫无后顾之忧地去,也要让他看到一个比离去时更加稳固、更加兴旺的侯府,等他归来。
开春的暖意,终究没能驱散北境带来的寒意。他奉命出征,我留京守望。忧心忡忡,却亦坚如磐石。因为我知道,我们都在为彼此,也为这个家,奔赴各自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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