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尸灭迹”后的第二天,我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出现在书房,心里还残留着一丝做贼后的心虚。虽然那些“罪证”已经被深埋地下,但总觉得萧衍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能看穿我昨晚的小动作。
他依旧坐在书案后,晨光中侧脸冷峻。我规规矩矩地行礼,然后像只鹌鹑一样缩到小案后,努力将自己隐藏在书卷之后。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他翻动公文和偶尔批注的声响。我捧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眼角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知晓昨晚之事的端倪。
他似乎毫无所觉,专注的神情与平日并无二致。
就在我稍稍放松警惕,以为成功蒙混过关时,他却忽然放下笔,状似无意地开口,声音平稳地打破寂静:
“昨夜睡得可好?”
我的心猛地一跳,握着书卷的手下意识收紧。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随口关心,还是意有所指?
“还、还好……”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心里却敲起了鼓。
“哦?”他抬眸,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平静,却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听闻你院里的夜来香,开得甚好。”
夜来香?!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他知道了!他果然知道了!他不仅知道我埋了那些东西,甚至连埋在哪儿都一清二楚!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我张了张嘴,想辩解,想否认,却在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眸注视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所有的侥幸心理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看着我瞬间煞白的脸色和无所适从的慌乱,萧衍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像是错觉。
“有些东西,”他重新拿起笔,目光落回公文上,语气淡然,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我耳中,“埋得再深,该知道的人,总会知道。”
我的后背瞬间沁出了一层冷汗。
他这是在警告我。警告我不要再耍这种自欺欺人的小聪明。在他面前,我所有的心思和动作,都如同透明一般。
“与其费心遮掩,”他顿了顿,笔尖在纸上划过一道利落的痕迹,声音不带丝毫情绪,“不如想想,如何从根本上,杜绝此类‘麻烦’的再次发生。”
从根本上杜绝?意思是让我以后都离厨房远点吗?我倒是想啊!经过这次,我对厨房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我低下头,脸颊滚烫,既是羞臊,也是后怕。原来我昨晚和夏竹她们鬼鬼祟祟的行径,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可笑的闹剧。
“知意……明白了。”我声音干涩地应道,心里那点因为“毁尸灭迹”成功而升起的小小得意,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满满的无力感和一丝被看穿后的颓然。
他似乎对我的认错态度还算满意,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今日起,加读《刑律疏议》。”他吩咐道,仿佛刚才那段令人心惊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是。”我讷讷地应下,拿起那本更加厚重、更加枯燥的《刑律疏议》,心里却乱成一团麻。
原来,我所以为的隐秘,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原来,我绞尽脑汁想要挽回的形象,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立起来过。
原来,我所有的挣扎和小动作,都逃不过他看似不经意,实则无处不在的掌控。
哥哥其实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我笨拙的讨好,知道我仓惶的掩饰,知道我可笑的坚持,也知道我……内心深处那点不愿服输、却又处处碰壁的狼狈。
他像是一个居高临下的旁观者,冷静地看着我在他划定的圈子里扑腾,偶尔伸出援手(虽然方式奇特),偶尔施加惩戒(手段更是别致),引导着,或者说,逼迫着我去适应这个世界的规则,去学会如何在他羽翼(或者说牢笼)下生存。
这种无所遁形的感觉,比任何直接的惩罚都更让我感到窒息。
我盯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中反复回响着他那句“该知道的人,总会知道”。
在这个男人面前,我仿佛永远都是一个透明人。
而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和小心思,在他绝对的力量和洞察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前路漫漫,我到底该如何自处?
难道真的要像他说的那样,彻底放弃无谓的挣扎,乖乖做个被他完全掌控的“挂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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