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府大牢的刺杀事件,如同在紫禁城上空炸响了一道惊雷!刺客公然潜入府衙,刺杀朝廷命官,灭口关键人证,这已不是简单的党争或构陷,而是赤裸裸的挑衅皇权,动摇国本!
皇帝闻讯,勃然大怒!当夜,养心殿的灯火彻夜未熄,一道道加盖了玉玺的密旨,如同雪片般从宫中飞出。皇城司、锦衣卫、刑部、大理寺……所有强力部门都被调动起来,一张无形的大网,以京城为中心,迅速撒向东南沿海,撒向朝堂内外可能藏污纳垢的角落!
一场席卷朝野的雷霆风暴,骤然降临!
首当其冲的,是东南官场和军中。数名与军械库案有牵连的官员被连夜锁拿进京,押入诏狱。闽浙总督被紧急召回述职,其麾下数名将领被停职审查。沿海各卫所、水师营地风声鹤唳,一场自上而下的大清洗,在血腥味中拉开序幕。
京城之内,更是人人自危。之前与东南官员往来密切、或有利益输送嫌疑的京官,纷纷被请去“喝茶”。几家与东南海贸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大商号被查封,账目被查抄。一时间,朝野上下,噤若寒蝉,往日里门庭若市的府邸,如今门可罗雀。
永宁侯府,却在这场风暴中,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永宁侯萧远奉旨“戴罪立功”,协助查案,每日早出晚归,面色冷峻。府门依旧紧闭,但门外的守卫已换成了皇帝亲拨的御林军,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某种程度的监控和隔离。
府内,赵氏经过大悲大喜,心力交瘁,彻底将内宅交给了沈清辞。沈清辞以铁腕手段,将侯府打理得如同铁桶一般,严禁下人议论朝政,更不许与外界有任何非必要的接触。她知道,此刻的侯府,正处于风口浪尖,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而这场风暴的真正核心——世子萧景珩,却依旧深居简出,仿佛外界的天翻地覆都与他无关。但沈清辞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息越来越沉凝,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偶尔闪过的锐利光芒,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
这日深夜,永宁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府中,没有回书房,而是直接来到了墨韵堂。萧景珩并未“安歇”,而是披衣坐在外间的书案前,对着一盏孤灯,似乎在沉思。沈清辞侍立在一旁,默默斟茶。
永宁侯屏退左右,在儿子对面坐下,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中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查出来了……军械库的旧弩,确实流入了黑市,最终……落到了盘踞在‘鬼哭岛’的一股悍匪手中。那伙悍匪,与倭寇往来密切,近期沿海的数起劫掠,都有他们的影子!”
鬼哭岛!沈清辞心中一震!这是《海国图志》中曾提及的一处险恶岛屿,位于外海,易守难攻,是海盗倭寇的理想巢穴!
“幕后主使呢?”萧景珩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早有预料。
永宁侯眼中寒光一闪,压低了声音:“线索……指向了闽浙按察使司的一个佥事,还有……兵部武库清吏司的一个郎中!这两人,一个在地方手握司法监察之权,一个在中央负责军械核销,内外勾结,瞒天过海!而且……据那司库郎中死前零碎的口供,似乎……似乎还牵扯到……”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几乎微不可闻:“……似乎还牵扯到某位……宗室!”
宗室?!沈清辞手中的茶壶微微一颤,茶水险些洒出!竟然牵扯到了皇亲国戚?!这案子,真是捅破天了!
萧景珩的指尖在书案上轻轻敲击了一下,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眸色更深沉了几分:“证据确凿吗?”
“人证已死,物证链还不完整。”永宁侯摇头,面色凝重,“那两人嘴极硬,在诏狱里只承认失察渎职,拒不承认通敌。至于宗室……更是捕风捉影,毫无实证。陛下虽震怒,但……投鼠忌器啊!”
沈清辞明白永宁侯的顾虑。牵扯到宗室,若无铁证,贸然动手,极易引发朝局动荡,甚至可能被反咬一口,引火烧身。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噼啪声。
良久,萧景珩缓缓抬起头,看向父亲,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父亲,既然水已浑透,何不……再搅得更浑一些?”
永宁侯一怔:“你的意思是?”
“东南糜烂,非一日之寒。通敌资敌者,绝非区区一佥事、一郎中所能为。”萧景珩的声音冰冷,“背后定然还有更大的鱼。既然他们想断尾求生,我们便……帮他们一把,把他们的尾巴,全都揪出来!”
“如何揪?”永宁侯追问。
“放出风声,”萧景珩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就说……通敌案关键人证虽死,但其生前已留下密账,藏于某处。账本上,记录着所有参与者的姓名和分赃数目……让他们自己,去猜,去抢,去……杀人灭口!”
沈清辞倒吸一口凉气!萧景珩这是要制造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密账”,引得那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自相残杀!这是何等毒辣却又高效的计策!
永宁侯眼中精光暴涨,猛地一拍大腿:“好!好一招打草惊蛇,引蛇出洞!让他们自己乱起来,我们才能浑水摸鱼!”
他看向儿子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前所未有的激赏。这个他一直以为需要庇护的“病弱”长子,其心机手段,竟已深沉如斯!
“此事,需做得隐秘。”萧景珩淡淡道,“父亲可借皇城司之手,将风声‘无意’中泄露给那几个在押官员的家人或心腹……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我明白了!”永宁侯重重点头,起身匆匆离去,步伐中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室内再次只剩下萧景珩和沈清辞。烛火摇曳,将他的侧影拉得忽长忽短。
沈清辞看着眼前这个心思深沉、手段狠辣的男人,心中百味杂陈。与他为盟,如伴虎眠,但不可否认,也只有他,才能在这滔天巨浪中,杀出一条血路。
“怕了吗?”萧景珩忽然开口,声音低沉,目光落在她身上。
沈清辞迎上他的目光,摇了摇头,声音平静:“怕,但更怕坐以待毙。”
萧景珩深深看了她一眼,未再言语,但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
窗外,夜黑如墨,雷霆将至。而这场由永宁侯府点燃的风暴,即将以更猛烈的方式,席卷整个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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