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背对邀月的角度,她悄悄吐了吐舌头。
只要姐姐没当场发作,这关就算过了。
果然邀月虽觉异样,一时却未深究。
“倒是姐姐...”
怜星忽闪着杏眼凑近,“为何迟迟不动手?不如交由妹妹处置?”
这话问出全场心声。
邀月眸光微动,袖中寒玉似的指尖轻叩剑柄:“江府新晋的宗师,本宫在等。”
她说的是李鑫,却与众人所想并非同因。
怜星眼底掠过狡黠,趁机提议:“何不直接去寻他?这儿交给我便是。”
邀月一怔。
是啊,为何非要在此苦等?这个念头如投入静潭的石子,在她心里荡开层层涟漪。
见姐姐陷入沉思,怜星好奇得心尖发痒。
而众人听得明白:原来邀月按兵不动,是在等那位新晋宗师。
紧绷的气氛顿时松了三分——既知缘由,便不必时刻提防那柄悬顶之剑了。
若邀月愿分头行动,一人寻李鑫,一人留守,倒也并非不可。
至少李鑫只需应对一人。
但瞧邀月神色,似乎并不情愿前往。
得知李鑫破境的消息,江玉燕眉眼舒展:夫君晋入宗师了!
铁心兰闻言愕然:他竟已至宗师境?
难怪如此了得!
她瞥向移花宫二位宫主,忧色浮现:可即便突破,怕也难敌这两位......
压低声音提议:是否该传信让他避一避?
江玉燕轻抚鬓间玉簪:不必,我信得过夫君。”
这世上无人比她更清楚李鑫的真实实力。
更何况水中月剑正在此处,院中反是更有利的战场。
对话声清晰传入众人耳中。
江小鱼、花无缺与铁萍姑这才惊觉——
那位看似闲散的李公子,竟是江府最强之人。
如今更跻身宗师,当真深藏不露。
然铁心兰所言不虚,新晋宗师如何敌得过积年的老牌强者?
在众人看来,李鑫若至,必是十死无生之局。
苏樱凝视从容的江玉燕,暗自诧异:
她这般笃定,莫非李鑫另有底牌?
以一敌二莫说取胜,便是脱身都难如登天。
念及此,她不由攥紧袖中药囊——
纵要赴死,也绝不愿落入怜星之手。
铁心兰的私语被邀月当作蚊蝇过耳。
但二字却如利刃刺进她心口。
未曾想李鑫不仅觅得与她容貌相仿的替身,
竟还明媒正娶了江玉燕!
怜星听令!
突如其来的厉喝惊得怜星慌忙应声:
属下在!
只见邀月眸凝寒霜:屠尽江府,鸡犬不留!
遵命!
这杀令掷地有声,满院俱寂。
江玉燕瞳孔骤缩——
方才尚有余地,怎就突然要赶尽杀绝?
铁心兰在一旁看得直摇头,无奈地小声嘀咕:女人的心思真是捉摸不透,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苏樱闻言忍俊不禁,轻笑道:心兰妹妹,你自己不也是女儿身吗?倒是把自己也给说进去了。”
江玉燕若有所思地注视着邀月和怜星,突然灵光一闪:莫非她们要分头行动?邀月该不会是要去找李鑫吧?
这个念头不仅浮现在江玉燕心头,怜星显然也想到了。
她难掩激动之情,当即恭敬行礼:恭送大宫主!
花无缺与铁萍姑察觉到怜星的眼神示意,也连忙躬身:恭送大宫主!
邀月冷若冰霜地哼了一声,语气森然:若本宫取回六壬神骰时,这里还有活口,定让你陪葬!
怜星浑身一颤,真切感受到了邀月话中的杀意。
这绝非戏言,而是实实在在的死亡威胁。
怜星明白!她郑重应下,这无异于立下了生死状。
话音未落,邀月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
唉...怜星长叹一声,喃喃自语:她到底是怎么了?随即目光转向江府众人,勾了勾手指:那么,你们谁先来领教?
江玉燕见邀月离去,只剩怜星一人。
虽然对方的挑战方式有些古怪,但眼下也别无选择。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独自迈步上前。
战局即将展开!
与此同时,江府密室中。
李鑫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细细体会着体内澎湃的力量。”这就是宗师境界!他暗自惊叹。
如今的内力不仅浑厚无比,更比先天时期精纯数倍,威力更是成倍增长。
若说先前只能勉强与宗师周旋,现在的他完全有资格与宗师巅峰强者过招。
武道修行,入门看似简单,实则讲究机缘。
有人终其一生都难以窥见门径,全因资质与悟性的差异。
天赋异禀者,修行之路如履平地,直至山脚。
但对大多数人而言,先天突破至宗师才是真正的天堑。
跨过这道坎,便如同登上山巅,俯瞰众生,跻身武林强者之列。
李鑫在密室中完成了从先天到宗师的突破,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三天。
他没想到这次突破会耗费如此之久,好在最终有惊无险,成功晋升。
“不知道这段时间外面发生了什么,该去找刘喜试试手了。”
李鑫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随后迈步走出密室。
让他有些无奈的是,在他突破的关键时刻,系统竟然毫无反应,全程袖手旁观。
这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上次试图钻系统漏洞的事让它生气了。
不过转念一想,靠自己突破的境界或许更加扎实。
如今踏入宗师之境,再加上万剑归宗、玉女心经两大绝学,以及逍遥游轻功和金钟罩、铁布衫的防御功夫,李鑫自信即使不是天下第一,也能在战斗中占据优势。
“宗师境界需要稳固,好在我无需耗费太多时间。”
他一边思索,一边朝大堂方向走去。
刚出密室不久,他便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正迅速逼近。
抬眼望去,只见一道白色身影如月光般疾驰而来。
“这是……”
李鑫立刻想到了邀月。
那袭白衣他再熟悉不过,毕竟他曾在那上面留下过字迹。
“白衣依旧,桃花如故。”
他嘴角微扬,回忆起那个明月高悬的夜晚。
“那时的我,不过是个 ** 无奇的……绝世美男子。”
“而今晚,同样的一幕再次上演。”
李鑫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待。
他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襟,虽然以他如今的境界和气质,根本无需刻意修饰。
“似乎有点不对劲……”
“短短几日便踏入宗师之境,可刚出关就撞见邀月?”
“莫非出了什么差错?”
“她如何寻到此处?”
他猛然惊觉——此处可是江府地界。
自那夜分别后,他与邀月再无交集!
照理说,邀月不该知晓他的行踪。
“不合常理!”
“定有变故发生!”
李鑫垂首沉思,指尖轻叩剑鞘。
自那日惊退刘喜,
他便闭关苦修,力求突破。
闭关前,他分明记得已将江小鱼与花无缺收入麾下。
若说与邀月有关联之事,恐怕唯有花无缺这条线索。
“平心而论,花无缺在移花宫不过棋子。”
“对邀月而言,断不会为活着的花无缺亲自出手。”
李鑫比谁都清楚——
花无缺不过是移花宫精心打磨的刀刃,
活着只为诛杀江小鱼。
当然,若有人胆敢杀害花无缺,
移花宫必令其血债血偿。
这般霸道?
可移花宫确有霸道的资本!
李鑫眸光骤亮:“近日必有我不知的变故,
才引得邀月亲临江府。”
想通此节,另一件事浮上心头——
六壬神骰。
那枚刻意留给刘喜的骰中,
藏着他亲笔所书的密笺。
“若是为六壬神骰而来...”
“邀月应是途经江府,
恰逢我破境时的气机引动,
才循迹而至!”
两种可能皆在掌握,
李鑫已猜透邀月来意。
“若非取我性命而来...”
“说明她对我也非全无在意。”
他唇角微扬,这个结论倒合心意。
可当抬眼再望——
邀月疾驰而来的方向,
赫然是江府正堂所在!
李鑫瞳孔骤缩。
“以邀月性情,若真从正堂而来...”
“江家众人恐已遭不测!”
虽该往好处想,
但他更明白:
谋事当虑最坏局面!
一念及此,
他再不迟疑。
管她来意为何,
这架终究要打过才知深浅。
“若无降龙伏虎的本事——”
“怎配说邀月是我妻!”
剑啸破空!
李鑫化作流光直冲云霄,
双掌合十间——
万剑归宗·起!
刹那间,漫天剑气骤然凝聚。
化作一道恢弘磅礴的剑罡。
万剑归一!
这正是李鑫闭关苦修的绝技。
面对邀月这般绝世强者。
李鑫心知必须全力以赴。
他岂能容忍自己初入宗师之境,
便遭遇人生败绩。
阴沟翻船这等事,李鑫断不容许。
故而一出手便是杀招。
至于邀月能否接下,李鑫毫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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