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深,前鼓苑胡同里的槐树开始大片大片地落叶。
何雨柱推着自行车进院时,何雨水正拿着扫帚在院子里清扫,落叶堆成了一个小丘。
“哥!”雨水看见他,把扫帚一扔就扑过来:
“今天供销社来了批新头绳,妈答应明天带我去挑。”
何雨柱把自行车支好,从车把上解下布兜:
“先把院子扫干净再说。”
母亲从厨房探出身:
“柱子,今天回来得早。你爸说厂里要加班,不回来吃饭了。”
晚饭简单,一盘炒土豆丝,一碟酱豆腐,配上早上蒸的馒头。
雨水叽叽喳喳说着学校的事,说新来的语文老师讲课有趣,说同桌的女孩子借了她半块橡皮。
“好好吃饭。”母亲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菜,“就你话多。”
何雨柱慢慢嚼着馒头,忽然开口:
“雨水,最近功课怎么样?”
“还行吧。”雨水咬着筷子,“就是算术有点难。”
“不懂的就问。”何雨柱说,“别自己憋着。”
“大字有每天练习吗?”何雨柱接着出招。
何雨水翻了翻白眼,答道:“当然有,每天写满三张你带回的纸,老师说我最近进步很大。”
饭后,雨水在西厢房的书桌上写作业,何雨柱坐在一旁看报纸陪着。
电灯的光晕在报纸上晃动,映得字迹有些模糊。
“哥,‘循规蹈矩’是什么意思?”雨水抬起头。
“就是守规矩,按章办事。”
何雨柱放下报纸:“怎么问这个?”
“语文课本上的。”
雨水把课本推过来:“老师说这是美德。”
何雨柱看着那个词,若有所思:“确实是美德。”
第二天是休息日。
何雨柱起了个大早,把院里的落叶彻底清扫干净,又修了修松动的院门。
雨水缠着他要去新华书店,说同学都买了新的笔记本。
“你那本不是还没用完吗?”何雨柱擦着自行车。
“就剩几页了。”雨水拽着他的衣袖,“哥哥,去嘛。”
雨水还挺会撒娇,何雨柱一般不会拒绝这种要求。
她一直都很聪明,知道哥哥是什么性格。
新华书店里人不少。
雨水在文具柜台前挑挑拣拣,何雨柱站在一旁等着。
忽然,他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刘艺菲正站在文学类书架前,踮着脚想取上层的一本书。
她今天穿着件浅灰色的外套,围着白色的围巾,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安静。
何雨柱走上前,帮她取下那本书:“《宋词选注》?”
刘艺菲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浅浅的笑意:
“何处长。没想到在这里遇见您。”
“陪我妹妹来买文具。”何雨柱指了指不远处的柜台,“你也来买书?”
“随便看看。”
她接过书,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书页:“听说这个版本注释得很好。”
雨水这时跑过来,好奇地打量着刘艺菲:“哥,这是谁啊?”
“图书馆的读者。”
何雨柱介绍:“刘艺菲同志。这是我妹妹,雨水。”
雨水乖巧地叫了声“刘姐姐”,眼睛却一直在两人之间打转。
她也是见过刘艺菲的,在庙会上。
“你哥哥经常帮我找书。”
刘艺菲对雨水笑笑:“是个很负责的人。”
从书店出来,雨水一直很安静。
走到胡同口,她忽然拽拽何雨柱的衣角:“哥,那个刘姐姐真好看。”
“嗯。”何雨柱推着车,目视前方。
“她是不是经常去图书馆找你啊?”
“她是去借书。”
雨水“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午后,何雨柱去了趟单位。
古籍修复室静悄悄的,只有老周在修补一本虫蛀的《资治通鉴》。
“小何,来得正好。”
老周推推老花镜:“这批新到的拓片,你来看看。”
何雨柱在工作台前坐下,拿起放大镜仔细查看。
这是一组唐代墓志拓片,字迹娟秀工整,保存得相当完好。
“应该是出自女子之手。”
老周说:“你看这个‘婉’字的笔法,很有特点。”
何雨柱点头:“像是官宦人家的女子。”
工作到傍晚,他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走出图书馆大门时,夜色已经笼罩了街道。
路灯一盏盏亮起,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路过招待所时,他停下脚步。
赵桂兰母子他们已经离开一个星期了。
陈主任说安置得很顺利,在南方一个小城落了脚,铁蛋也进了当地的小学。
回到院里,何大清已经回来了,正坐在院里抽烟。
看见儿子,他招招手:“过来坐。”
何雨柱在父亲身边的石凳上坐下。
“最近工作还顺心?”何大清问。
“还行。”
何大清吐出一口烟圈:
“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就是记住,凡事要想清楚后果。”
“知道了,你怎么说这个?”
“雨水说早上你们遇上了一个女同志,好像长的挺好。”
何大清也不隐瞒。
何雨柱心想何雨水这小叛徒,话还挺快。
开始旧事重提:“爸,你的名字确实挺克我的,我现在觉得你真应该改个名字。”
何大清:.......
父子俩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直到母亲在屋里喊吃饭。
晚饭时,雨水又开始叽叽喳喳,说着新华书店的见闻,说着新买的笔记本。
何大清偶尔插两句话,母亲忙着给每个人夹菜。
何雨柱静静吃着饭,听着家人的交谈。
窗外,秋风掠过屋檐,发出呜呜的声响。
月色如水银般泼洒在窗棂上,将书案分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图形。
何雨柱靠在太师椅里,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上敲击着一段来自另一个时代的旋律。
“政审...”他无声地勾起嘴角。
这个在后世几乎只存在于档案袋里的词汇,此刻却成了横亘在感情面前的界河。
他想起二十一世纪那些快餐式的爱情,匹配、约会、分手。
像扫码支付一样便捷,也像电子数据一样不留痕迹。
而在这里,一份好感要经过组织的审视,一次牵手可能要面临前途的拷问。
麻烦吗?确实麻烦。
但他竟从这麻烦里品出一丝庄重——仿佛感情不再是即时消费的快餐,而是需要精心养护的瓷器。
他清楚地知道,钱佩兰的试探、陈主任的提醒,在这个时代都合情合理。
若他真是个土生土长的五十年代青年,或许早已在重重顾虑前却步。
但他不是。
穿越者的身份给了他双重视角:他既理解这个时代的规则,又不完全被其束缚。
他尊重组织的程序,也坚信真挚的情感经得起任何审查。
“那就按你们的规矩来。”他在心里对看不见的规则说。
毕竟,他连时空都跨越了,还会怕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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