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兴以南,一条被美军称为“保龄球道”的狭窄山谷里,驻扎着陆军第11炮兵团。
这里是支撑东线战局的重要支点,三个炮兵营呈品字形分布。
黑洞洞的m114型155毫米榴弹炮炮管斜指天空,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
炮弹箱堆积如山,油罐车在阵地间穿梭,通讯兵的叫喊和发电机的嗡鸣交织。
透着一股与前线紧张气氛截然不同的、近乎工业化的繁忙。
史密斯中校站在指挥所的观察哨里,举着望远镜,满意地看着他的“王国”。
充足的弹药,良好的射界,以及相对安全的后方位置,让他对即将到来的火力支援任务充满信心。
他放下望远镜,对身边的参谋说:
“告诉小伙子们,明天会是个‘喧闹’的日子,让‘洗衣盆’(指志愿军可能集结的区域)好好洗个澡。”
参谋笑着领命而去。
就在阵地外围那片枯黄的灌木丛与积雪覆盖的乱石交界处,一双眼睛正冷静地扫视着这片繁忙。
何雨柱已经在这里潜伏了半个白天。
他像一块没有温度的岩石,将整个炮兵阵地的布局、弹药堆放点、油料储存区和指挥所位置刻入脑中。
夜色如期降临,山谷里的风变得刺骨。
探照灯的光柱规律性地扫过,在雪地和伪装网上投下移动的光斑。
大部分士兵缩进了帐篷或掩体,只有少数哨兵在寒风中来回走动,呵出的白气迅速消散。
何雨柱动了,他首先靠近的是最外围的弹药堆放区。
巨大的木质弹箱码放得整整齐齐,上面覆盖着防雨雪的白布。
他无声地掠过,一片接一片的弹药箱区域变得空旷,只留下地面上被重物压出的凹痕和几片被风吹动的空帆布。
过程迅捷而安静。
一个哨兵似乎听到了一点细微的摩擦声,警惕地端起枪,朝着堆放区走了几步,手电光柱扫过。
空荡荡的地面让他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嘟囔了一句“见鬼,记错位置了?”,又晃悠着走开了。
何雨柱没有停留,转向下一个目标,沉重的m114榴弹炮,钢铁铸就的战争巨兽,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靠近第一门炮,下一刻,这门数吨重的钢铁造物,连同旁边堆放的几箱待发射药包和引信,一同消失了。
紧接着是第二门,第三门……
他沿着炮位序列移动,所过之处,只留下光秃秃的炮位基座和几截空荡荡的牵引杆连接头。
他动作极快,如同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拆除表演。
炮阵地、牵引车停车场、备用零件堆放点……
所有与“炮”相关的重装备和物资,成片成片地被他纳入那个无形的空间。
最后,他靠近了油料储存区。
几个巨大的椭圆形油罐并排安置,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柴油味。
他如法炮制,将这几个满载的油罐也一并收取。
完成这一切,他并未立刻离开。
他的目光投向那个灯火通明的团指挥所。
里面电台滴滴答答,几个军官正在地图前讨论。
何雨柱的目标明确:角落那个铁皮柜,里面存放着这个炮兵团的核心作战日志、地图坐标和通讯密码本。
柜门锁着,但这毫无意义。
下一刻,整个铁皮柜从内部消失,仿佛被什么东西从这个世界彻底抹去。
他退出指挥所,身影再次融入山谷的黑暗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清晨,山谷被一层薄雾笼罩。
尖锐的哨声划破寒冷的空气,炮兵阵地的士兵们揉着惺忪睡眼,走出营房,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战斗准备。
然后,寂静被第一声惊叫打破。
“炮!我们的炮呢?!”
一个士兵指着原本应该停放着重炮、此刻却空空如也的炮位,声音因极度的惊恐而变调。
更多的惊叫声在各个炮位响起。
“弹药!弹药全没了!”
“油罐!油罐不见了!”
“上帝啊……发生了什么?!”
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间席卷了整个阵地。
士兵们像无头苍蝇一样奔跑、叫喊。
他们看到的是光秃秃的炮位,是空荡荡的弹药堆放区,是只剩下几个混凝土墩子的油料储存点。
一夜之间,一个齐装满员的炮兵团,失去了它所有的牙齿和爪牙,只剩下茫然无措的人员和一堆毫无用处的空帐篷。
史密斯中校被外面的喧嚣惊动,冲出指挥所。
当他看到眼前这片诡异的“空城”景象时,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踉跄着冲到最近的炮位,徒劳地抚摸着冰冷的、只剩下固定螺栓的基座。
“中校!指挥所……指挥所的作战柜也不见了!”
一个参谋慌慌张张地跑来报告。
史密斯猛地回头,看向指挥所,又环顾四周这片死寂的、被洗劫一空的阵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比这山谷的寒风更刺骨。
这不是遭遇袭击,袭击会有痕迹,有枪声,有爆炸。这是……蒸发。
是超乎他理解能力的、彻底的抹除。
“封锁消息!立刻!向师部报告……报告我们……遭遇了未知情况……”
他的声音干涩发颤,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这荒诞的现实。
几乎在同一时间的清晨,几十公里外,志愿军东线指挥部下属的一个前进观察哨。
观察员老李举着望远镜,习惯性地观察着对面敌军纵深动向。
突然,他愣了一下,调整了一下焦距。
“班长,你来看……‘保龄球道’那边,好像不对劲。”
班长接过望远镜,看向那个熟悉的、时常喷吐火舌的山谷。
今天,那里异常安静。
没有车辆扬尘,没有人员大规模活动,最重要的是,那些原本清晰可见的、指向己方阵地的炮管……好像……少了很多?
“是不是伪装?”班长皱眉。
“不像……”老李眯着眼,“你看他们的活动,乱糟糟的,像是在……找东西?”
消息被迅速上报。
几个小时后,前线侦查分队抵近确认了那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情报,美军第11炮兵团,连同其所有重装备和弹药,仿佛人间蒸发。
志愿军指挥官们面面相觑,无法理解。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战机。
没有远程炮火威胁的敌军防线,如同被拔掉牙的老虎。
当天下午,志愿军东线部队在多个地段发起了迅猛的攻势。
失去了核心炮兵支援的美军防线,在猛烈的冲击下,开始动摇、后退。
张连长所在的团是尖刀之一。
他们冲过一片开阔地时,几乎没有遭到预料中的猛烈炮火覆盖。
“怪了,”小马一边奔跑一边喘着气说,“美国佬的炮今天哑火了?”
张连长没有回答,只是端着枪,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溃退的敌军身影。
他的脑海里,闪过长津湖畔那救命的物资,闪过天空中消失的伞花,又闪过刚刚接到的、关于敌军一个炮兵团神秘失踪的简报。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加快了冲锋的脚步,将心中那翻腾的、无法言说的震撼,化为刺刀上冰冷的寒光,狠狠扎向敌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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