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昊轩刚走出社团小剧场的后门,手腕就被人轻轻攥住。
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坚定。他回头,撞进张敏芝教授那双布满细纹却格外明亮的眼睛里——这位年近六十的老教授,此刻没了课堂上的严肃,眼神里满是急切与疼惜,手里还紧紧攥着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跟我来。”张教授没多废话,拉着他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傍晚的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校园里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偶尔有抱着书本的学生路过,恭敬地向张教授问好。杨昊轩被拉着往前走,手腕上传来的温度很暖,让他想起前世那位同样惜才的恩师,心里莫名泛起一丝酸涩。
他能猜到张教授的来意。刚才社团汇报演出的意外,他用女嗓救场的瞬间,虽然只有短短几秒,却未必能逃过这位资深音乐人的耳朵。
两人走进教学楼三楼的教授办公室,张教授反手带上房门,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在外。办公室不大,却收拾得格外整洁,靠墙的书柜里摆满了乐谱和音乐理论书籍,最显眼的位置放着一张老照片——年轻时的张教授站在舞台上,抱着小提琴,笑容灿烂。
“坐。”张教授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自己则坐在对面,把手里的纸摊开在桌面上。
那是一张《披荆斩棘的哥哥第三季》的招募简章,封面印着节目LoGo和“热血、突破、绽放”的字样,下面还标注着报名截止日期。杨昊轩的目光落在上面,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和他想的一样。
“社团演出的事,我都知道了。”张教授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语气缓和下来,“那个和声,是你唱的吧?”
杨昊轩指尖微微蜷缩,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轻声说:“教授,我……”
“你不用解释。”张教授打断他,眼神锐利却温和,“我教了三十多年音乐,什么样的嗓音没听过?你的声音很特别,男嗓低沉有质感,女嗓清亮空灵,这种天生的双声条件,是老天爷赏饭吃。可你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她的问题直击要害,让杨昊轩一时语塞。
他能怎么说?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顶级音乐人,怕展露太多才华引来麻烦?说原主性格内向,习惯了收敛锋芒?这些理由,在这位惜才如命的老教授面前,似乎都站不住脚。
“我知道你性格内向。”张教授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软了下来,“原主的档案我看过,家境普通,父母都是农民工,供他读书不容易。他从小就敏感,怕自己做得不好被人嘲笑,哪怕有天赋,也不敢轻易展示。”
杨昊轩猛地抬头,惊讶地看着张教授。他没想到,张教授竟然这么了解原主的情况。
“你以为我为什么一直盯着你?”张教授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份作业,那是杨昊轩上周提交的编曲作业,“你的作业,表面上中规中矩,符合教学要求,但里面藏着的东西,骗不了我。爵士和声的隐性运用,古典之体与流行旋律的融合,这些都不是一个普通学霸能轻易做到的。”
她翻到作业的最后一页,指着角落里一个被划掉的旋律片段:“这个动机,很有灵气,为什么不继续发展下去?是怕太出格,不符合‘标准答案’吗?”
杨昊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他确实是故意的,穿越过来之后,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扮演着“学霸杨昊轩”的角色,不敢展露丝毫超出这个身份的才华,生怕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可他没想到,还是被张教授一眼看穿了。
“才华这东西,就像埋在土里的金子。”张教授放下作业,身体微微前倾,语气恳切,“你把它埋得越深,就越容易被遗忘。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有天赋,甚至比你更有冲劲。那时候,中央音乐学院的教授看中了我,想带我去北京深造,可我呢?因为怕自己跟不上,怕被大城市的学生看不起,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遗憾,眼神飘向窗外,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后来,我就在这所学校当了老师,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这座城市。我见过太多有天赋的学生,因为怯懦、因为自卑、因为各种顾虑,最终埋没了自己的才华,过着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我不想你也走我的老路。”
杨昊轩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他看着张教授眼中的遗憾,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为了迎合市场,为了维持顶流的身份,放弃了自己真正热爱的音乐风格,最终在无尽的商业化中迷失了方向。
“《披荆斩棘》这个节目,我帮你了解过了。”张教授把招募简章推到他面前,“它不是那种只靠炒作博眼球的综艺,里面有真正热爱音乐的人,有愿意为了舞台拼尽全力的前辈。这对你来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她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怕性格内向不适应综艺,怕展露才华引来非议,怕给父母添麻烦。这些我都帮你考虑到了。节目组提供食宿和补贴,不用你花一分钱,还能给你父母寄点生活费。至于性格,舞台会改变一个人,你需要的不是强迫自己外向,而是找到一个能让你放松下来的环境,让音乐替你说话。”
杨昊轩的目光落在招募简章上,“披荆斩棘”四个大字格外醒目。他想起原主手机里的家庭相册,想起父母在工地打工的艰辛,想起原主写在备忘录里的那句“想让爸妈在电视上看到我”,心里的防线渐渐松动。
“我给你看个东西。”张教授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视频里是年轻时的她,站在一个小型演出的舞台上,拉着小提琴,虽然有些青涩,却眼神坚定,光芒四射。
“这是我唯一一次登上稍微大一点的舞台。”张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虽然没有成名,没有暴富,但我至今记得那种感觉——当音乐响起,所有的紧张、自卑都消失了,眼里只有琴弦和观众。那种纯粹的快乐,是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
视频播放结束,张教授把手机收起来,看着他:“昊轩,你这辈子,难道不想体验一次真正的舞台吗?不想让你的音乐被更多人听到吗?不想让你的父母,为你骄傲一次吗?”
一连串的问题,像重锤一样敲在杨昊轩的心上。
前世的他,站在格莱美颁奖典礼的舞台上,面对全球亿万观众,却从未有过张教授视频里的那种纯粹快乐。他的舞台被各种利益捆绑,他的音乐被各种规则束缚,他早已忘记了最初为什么要开始唱歌。
而现在,有一个干净、热血、能让他纯粹享受音乐的机会摆在面前,他真的要因为内心的顾虑而放弃吗?
“我……”杨昊轩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我怕我做不好。”
“没有谁一开始就能做好。”张教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重要的是敢于尝试。哪怕最后没有走红,哪怕只唱了一首歌,这段经历也会成为你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你要记住,才华不该只藏在象牙塔里,它需要阳光,需要土壤,需要被人看见。”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放在招募简章上:“我已经帮你提交了初步的推荐材料,节目组对你的专业成绩和乐器技能很感兴趣。现在,只需要你点个头,在报名表上签下你的名字。”
杨昊轩看着桌上的笔和招募简章,心里天人交战。一边是安稳平淡的校园生活,不用面对未知的挑战和非议;一边是充满无限可能的舞台,是原主的梦想,也是他内心深处对音乐的渴望。
他想起刚才在社团小剧场,用女嗓救场的瞬间,虽然只有短短几秒,却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悸动。那种不受束缚、随性而唱的感觉,是他穿越过来之后从未有过的。
“教授,”杨昊轩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却也多了一丝坚定,“如果我参加了,真的能像您说的那样,纯粹地享受音乐吗?”
“当然。”张教授毫不犹豫地点头,“舞台是公平的,它只认才华和真诚。只要你拿出你的音乐,剩下的,交给观众就好。”
杨昊轩深吸一口气,拿起桌上的笔。指尖触碰到冰凉的笔杆,他的心里突然安定下来。
前世的遗憾已经无法弥补,今生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不该再被过去的阴影束缚,也不该再替原主继续怯懦下去。
他要登上舞台,不是为了成名,不是为了暴富,而是为了体验一次纯粹的音乐,为了完成原主的梦想,为了不辜负眼前这位惜才的恩师。
杨昊轩握着笔,在报名表的签名栏里,一笔一划地写下了“杨昊轩”三个字。字迹工整,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
“好!”张教授看到他签名,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这才对嘛!放心,后续的事情交给我,我会帮你对接节目组,争取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她小心翼翼地收起报名表,像珍藏一件稀世珍宝:“明天我带你去录报名视频,不用紧张,就像平时练习一样就行。记住,不用刻意隐藏,把你的真实水平展现出来就好。”
杨昊轩点点头,心里既紧张又期待。他知道,从签下名字的这一刻起,他的人生轨迹将彻底改变。那个藏在象牙塔里的学霸,即将踏上一条披荆斩棘的道路。
“谢谢教授。”他站起身,对着张教授深深鞠了一躬。
“跟我客气什么。”张教授摆摆手,语气轻快,“我等着看你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那一天。对了,明天录视频的时候,穿得精神一点,给节目组留个好印象。”
杨昊轩应了一声,转身向门口走去。
走出办公室,晚风迎面吹来,带着草木的清香。他抬头看向天空,夕阳已经落下,天边泛起了淡淡的晚霞。校园里的路灯次第亮起,昏黄的灯光照亮了脚下的路。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里面存着原主父母的联系方式。他想了想,编辑了一条短信:“爸妈,我报名参加了一个音乐综艺,以后可能会在电视上看到我,你们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短信发送成功,很快就收到了回复。是母亲发来的,只有短短几句话:“儿子,加油!不管结果怎么样,爸妈都为你骄傲。注意身体,不要太累。”
看着短信,杨昊轩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个舞台上,唱出最好的音乐,让父母为他骄傲,让张教授的期待不被辜负,也让前世的自己,没有遗憾。
他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不知道自己的双声嗓会不会被观众接受,不知道在人才济济的节目里能不能站稳脚跟。但他知道,他已经准备好了。
从今天起,杨昊轩不再是那个只会藏着才华的学霸。他要带着前世的音乐底蕴,带着今生的双声天赋,在披荆斩棘的舞台上,一步步绽放属于自己的光芒。
他转身往宿舍的方向走去,脚步坚定。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在预示着一条通往舞台中央的道路。而他口袋里的手机,还在静静躺着,里面存着张教授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不忘初心,放声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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