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抱着“孤狼”,站在巨大祭坛的边缘,感觉自己像是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充满了贪婪、杀意、疯狂和冰冷的算计,几乎要将他洞穿。怀中的“孤狼”全身毛发炸起,琥珀色的眼眸中燃烧着愤怒与不屈的银焰,对着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咆哮。它身上散发出的银光,与祭坛中央那口逐渐转为暗红色的“虚无之眼”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使得整个祭坛的震动愈发剧烈。
“交出‘钥匙’!‘普罗米修斯’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左侧,一名穿着银灰作战服、似乎是头领的“清道夫”军官厉声喝道,手中的能量步枪对准了马克。他身后的研究人员眼神狂热地盯着“孤狼”,仿佛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放屁!‘钥匙’属于全人类!应该由‘守夜人’保管,用于正确的净化仪式!” 右侧,伊万诺夫上校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带来的几名战士立刻举枪与“清道夫”对峙,尽管人数劣势,气势却丝毫不弱。
“阿弥陀佛……此物与佛有缘,当由我密宗护法,以无上佛法度化此间戾气。” 一个穿着绛红色僧袍、面容枯槁、眼神却锐利如鹰的老喇嘛双手合十,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诡异的精神感染力。他身后的几个彪悍的喇嘛和几名眼神闪烁的第三方势力头领也隐隐形成一股力量。
三方势力,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而祭坛中央,“虚无之眼”中的暗红光芒越来越盛,那股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涌出,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封而出!整个山腹空洞都在呻吟,头顶的“星空”扭曲成了诡异的漩涡。
“毒牙”和“雷鸟”迅速靠到马克身边,形成三角防御阵型。“毒牙”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狞笑道:“妈的,都想抢?问过老子手里的枪没有!”
“雷鸟”低声道:“他们在互相牵制,谁也不敢先动手成为众矢之的。但平衡很快会被打破!‘虚无之眼’的异动就是信号!”
马克死死抱着“孤狼”,心脏狂跳。他明白,自己和小狼此刻就是点燃这个火药桶的火星。无论哪一方得到“孤狼”,都可能引发灾难性的后果。而“虚无之眼”深处那个正在苏醒的存在,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伊万诺夫!”马克突然对着“守夜人”的方向大喊,“你所谓的‘净化’,到底是什么?需要‘孤狼’付出什么代价?!” 他必须知道真相!
伊万诺夫上校深深看了马克一眼,又看了一眼他怀中熠熠生辉的“孤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沉声道:“古老的契约记载,唯有流淌着守护之血的‘钥匙’,在‘虚无之眼’前,以全部的生命和灵魂为引,才能激发遗迹中沉眠的‘净化之光’,将‘饕餮’的本源意识重新封印,或者……同归于尽。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悲壮的决绝。
献祭!果然还是献祭!马克瞳孔骤缩,抱紧“孤狼”的手臂青筋暴起:“不可能!我绝不会用它的命去换!”
“由不得你!”那名“清道夫”军官厉喝一声,似乎失去了耐心,猛地一挥手!“动手!抢下‘钥匙’!”
“保护‘钥匙’!”伊万诺夫也几乎同时下令!
“嗡——!”
就在战斗一触即发的瞬间!祭坛中央的“虚无之眼”猛地爆发出刺目欲盲的暗红光芒!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无尽饥饿、愤怒和毁灭欲望的庞大精神冲击如同海啸般席卷整个祭坛!
“啊啊啊——!”
距离“虚无之眼”较近的几名“清道夫”士兵和第三方人员,抱着头颅发出凄厉的惨叫,七窍流血,眼神瞬间变得空洞、疯狂,然后竟然调转枪口,向着身边的同伴疯狂扫射!
精神污染! “饕餮”的本体意识已经开始泄露!
混乱!彻底的混乱!三方势力脆弱的平衡瞬间被打破!子弹横飞,能量光束四射,惨叫声、爆炸声、怒吼声响成一片!祭坛瞬间变成了血腥的杀戮场!
“小心!” “毒牙”猛地将马克扑倒在地,一串子弹擦着他们的头皮飞过!
“孤狼”在马克怀中发出愤怒的咆哮,身上的银光暴涨,形成一个微弱的光罩,抵挡着流弹和精神冲击的余波。
“不能待在这里!去‘眼’的旁边!” “雷鸟”一边开枪还击,一边指着“虚无之眼”的方向喊道,“那里的能量最混乱,但也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必须阻止仪式完全启动!”
马克一咬牙,抱着“孤狼”,在“毒牙”和“雷鸟”的掩护下,连滚带爬地冲向祭坛中央那口散发着不祥红光的池子。
越靠近“虚无之眼”,那股精神冲击就越发恐怖,仿佛有无数疯狂的呓语直接钻进脑海,诱惑着人放弃抵抗,投入那毁灭的怀抱。马克感到头晕目眩,几乎要呕吐。怀中的“孤狼”也显得异常痛苦,银光剧烈闪烁。
突然,一道炽热的等离子光束射向马克后背!
“小心!” 伊万诺夫上校猛地冲过来,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击!等离子光束瞬间贯穿了他的胸膛!
“上校!”马克目眦欲裂。
伊万诺夫重重倒地,口中涌出鲜血,看着马克和“孤狼”,用尽最后力气嘶声道:“记住……契约……不一定是……牺牲……还有……守护……选择……在……你……” 头一歪,气绝身亡。
“守夜人”的指挥官,就这样倒下了。
马克心中巨震。选择……在我?
就在这时,怀中的狼粪布包猛地变得滚烫无比!甚至烫穿了衣服,灼痛了马克的皮肤!布包上的暗红纹路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流动的光芒,脱离布包,如同有生命般,缠绕上了马克的手臂,并向着他怀中的“孤狼”蔓延而去!
“这是……孙福海……”马克惊骇地看着这异象。
与此同时,“孤狼”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它不再恐惧,反而发出一声高亢、清越、充满了无尽威严和悲伤的嗥叫!它额头的符文印记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芒!它与那些缠绕过来的布包光芒融合在了一起!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古老、充满了生机的银白色能量,从“孤狼”体内爆发出来,与“虚无之眼”中涌出的暗红能量形成了鲜明的对抗!
“吼——!!!”
“虚无之眼”深处,传来一声震怒的咆哮!一个由暗红能量凝聚而成的、巨大无比的、模糊的狰狞头颅虚影,猛地从池中探出,张开巨口,咬向马克和“孤狼”!
“就是现在!”马克福至心灵,他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怀中光芒万丈的“孤狼”,向着那暗红头颅虚影的眉心,狠狠抛了过去!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守护之灵,听我号令——净!”
他吼出了孙福海残页上那句残缺不全、他并不完全理解,但此刻却自然而然涌上心头的咒文!
“嗷——!!!”
“孤狼”化作一道璀璨的银色流星,直接撞入了暗红头颅的眉心!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暗红与银白的光芒疯狂地交织、碰撞、湮灭!整个祭坛剧烈震动,地面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头顶的“星空”开始崩塌!
“不——!!!” “普罗米修斯”的研究员发出绝望的嘶吼。
“成功了……还是……” “毒牙”和“雷鸟”看着这惊天动地的景象,目瞪口呆。
马克瘫坐在地,看着那团毁灭性的光球,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他做出了选择,但结果……是生是死?是封印,还是……彻底的毁灭?
光芒中,他仿佛看到了孙福海沧桑的面容,看到了李明宇决绝的眼神,看到了狼群奔腾的身影……
最终的时刻,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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