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渊刚把雪貂冰莲塞进怀里,那玩意儿冷得他一个激灵,差点没把伤口给冻麻了。他拖着一条瘸腿,借着一块冰岩喘粗气,体内灵力被天渊戟和魔猿血鼓抽得七七八八,这会儿连站着都费劲。眼前那“冰焰守魂坛”的光柱还在那杵着,跟个指路的灯塔似的,可惜照来的全是豺狼。
“小子,别跟块风干肉似的杵着了!”敖烬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来,一如既往地欠揍,“刚才动静太大,闻着味儿来的可不止雪狼部那几条杂鱼。左边,三百步,那股阴嗖嗖的寒气,啧,有点意思了。”
几乎在敖烬话音落下的同时,牧渊也感觉到了。那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一种能冻彻骨髓、连灵力运转都变得迟滞的阴寒之力,像一张无形的网,悄无声息地罩了过来。
他猛地扭头,只见左侧冰峡拐角处,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站了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繁复的深蓝色祭司袍,上面用银线绣着扭曲的、像是某种深海生物的诡异图腾。脸上戴着一张光滑如镜的冰面具,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面具上映出牧渊此刻略显狼狈的身影。他手里握着一根扭曲的冰晶手杖,杖头镶嵌着一颗幽蓝的、仿佛在跳动的心脏般的宝石。那股子阴寒气息,就是从他和那手杖上散发出来的。
“外来者。”冰面具下传出声音,干涩、冰冷,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像是两块冰在摩擦,“留下圣坛信物,以及…你怀中的冰灵。可留全尸。”
牧渊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口气比雪狼部那帮人还大,而且一眼就盯上了冰莲。他握紧了天渊戟,戟身传来微弱的嗡鸣,似乎对那冰杖散发的气息有些躁动。
“你谁啊?戴个面具装神弄鬼。”牧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故意大声道,同时疯狂运转《黑龙帝经》,试图驱散那股侵入体内的寒意。
“冰渊部族,侍奉圣坛之祭司。”冰面具人,或者说冰渊祭司,缓缓抬起冰晶手杖,“不识抬举,那便…化为冰雕吧。”
他手杖只是轻轻一点地面。
咔嚓!
牧渊脚下的冰面瞬间爆裂,数十根尖锐的冰刺毫无征兆地猛地刺出,每一根都散发着致命的寒气,直捅他的下盘!这攻击来得太快太刁钻,完全是冲着他瘸腿、下盘不稳的弱点来的!
“操!”牧渊骂了一句,反应却快到了极点。他根本没用瘸腿发力,而是单凭腰腹力量和左腿猛地一蹬冰岩,整个人像是被强弓射出去一样,险之又险地贴着那些冰刺掠了出去,衣角被划破,带出一串冰渣。
但他还没落地,那祭司手杖再挥,空气中瞬间凝结出密密麻麻的冰锥,如同箭雨般劈头盖脸地射来,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空间!
“老混蛋!这怎么打?”牧渊人在半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眼看就要变筛子。
“蠢货!你的戟是烧火棍吗?那点残存的煞气是留着下崽儿?”敖烬骂骂咧咧,“用‘荡八荒’的起手式,震碎它们!别用蛮力,用震劲!”
牧渊瞬间福至心灵。天渊戟在他手中划出一道凶悍的弧线,并非硬碰硬,而是以一种极高频率剧烈震颤着扫向冰锥群!
嗡——砰!
剧烈的震波荡开,那密集的冰锥竟被凌空震碎大半,爆成漫天冰粉!虽然还有少量漏网之鱼擦过他的身体,留下几道血痕,但致命危机已被化解!
牧渊落地,踉跄一步站稳,喘着气,眼睛却死死盯着那祭司。
那冰渊祭司似乎微微顿了一下,大概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伤残又力竭的小子,能用如此巧劲破了他的冰锥阵。“凶兵…煞气…难怪能惊动圣坛。”他自语了一句,语气里终于多了点别的东西,像是…贪婪?
“祭司大人也就这点手段?喜欢偷袭?”牧渊咧嘴,露出染血的牙齿,试图激怒他。
祭司不语,只是再次举起手杖。这一次,杖头那颗幽蓝宝石光芒大放,一股比之前强烈十倍的恐怖寒潮开始汇聚,周围的空气都发出被冻结的咔咔声,牧渊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不流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牧渊怀里的雪貂冰莲突然探出头,对着那冰渊祭司焦急地“吱吱”叫了几声,小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一种奇怪的愤怒?
那祭司的动作猛地一滞,凝聚的寒潮都波动了一下。他死死盯着冰莲,冰面具下的目光似乎变得无比惊疑不定:“这气息…你不仅是冰灵…你竟然…”
他话没说完,牧渊却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就是现在!”
他体内最后那点灵力,连同右臂压抑的凶煞之气,毫无保留地灌入天渊戟中。整个人如同扑食的恶狼,拖着瘸腿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一戟直刺祭司心口!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极致的快和狠!
冰渊祭司慌忙回杖格挡。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天渊戟的戟尖重重砸在冰晶手杖上!
恐怖的力量和煞气爆发,那祭司显然不擅长近身硬撼,被震得连连后退,面具下传出一声闷哼。更让他惊骇的是,他手杖上那颗幽蓝宝石的光芒,竟在接触天渊戟的瞬间黯淡了一丝,仿佛被那凶戟吞噬了一点力量!
“你…你这兵器?!”祭司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震惊。
“你猜!”牧渊得势不饶人,虽然浑身剧痛快要散架,但还是强撑着再次挥戟逼上。
那冰渊祭司似乎对天渊戟产生了极大的忌惮,又或许是因为冰莲的异常。他猛地一挥袍袖,一股浓郁的冰雾炸开,瞬间笼罩四周,阻隔视线和感知。
牧渊一戟扫空,警惕地后退两步。
待冰雾散去,那祭司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只有冰冷的声音残留空中,带着一丝不甘和凝重:“外来者…觊觎圣坛,亵渎圣灵…冰渊部族…记住你了…”
牧渊这才彻底松懈下来,用戟拄着地,大口大口地喘气,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差点直接脱力跪下去。刚才真是险到极致。
“跑得倒快。”敖烬哼了一声,“算他识相,再打下去,你小子就先油尽灯枯了。不过,他好像很在意那只小貂子?”
牧渊掏出怀里的雪貂冰莲。小家伙似乎也吓坏了,蹭了蹭他的手指,然后伸出小爪子,指向冰峡另一个更深、更幽暗的方向,嘴里发出急促的“吱吱”声,显得非常焦急。
牧渊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那边似乎比守魂坛光柱所在更加寒冷、更加死寂。
“它什么意思?让我们别去守魂坛,去那边?”牧渊皱眉。
敖烬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感知什么:“那边…好像有种更古老、更让人不舒服的气息…混小子,你怎么选?是继续去争那明晃晃的守魂坛,还是跟这小东西去趟未知的浑水?”
牧渊看着怀里焦急的小东西,又感受了一下自己几乎空荡荡的丹田和遍体鳞伤的身体。
去守魂坛,就是众矢之的,以他现在这状态,纯属送死。
他咬了咬牙。“信它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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