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宇决定参与野人山侦查任务的消息传回议事会,很快得到了批准。由他这位对邪恶气息感知超常的巡查使加入,无疑能极大提升小队的安全性和侦查效率。考虑到他伤势未愈,同盟并未给他安排队长职务,而是作为特殊顾问,随队行动。
侦查小队的组建迅速而高效。为了平衡各方利益并确保小队战斗力,人员构成颇为考究:
队长由协会“龙骧卫”副统领,一位名叫岳山的壮硕汉子担任。他并非异人,而是将外家横练功夫与军中杀伐之术结合到极致的武道宗师,气血雄浑,意志如铁,擅长正面攻坚与野外生存,对热武器和现代装备也极为精通。
副队长则是来自青城派的弟子,名为叶知秋,年纪虽轻,却已是筑基有成的剑修,一手青城剑法灵动迅捷,更兼修木系道法,对草木感知敏锐,在丛林中如鱼得水。
队员包括:
协会风闻司资深探员,代号“夜枭”,精通潜伏、追踪、情报分析,以及多种方言和边境地区风俗;来自南疆“清水寨”的苗族战士岩沙,是岩刚的堂弟,熟悉苗疆山林环境和部分巫蛊常识,作为向导和与当地苗寨沟通的桥梁;一位来自南洋降头师协会的年轻降头师,名叫乃篷,擅长使用一些追踪、预警和驱虫避毒的小降头术,其术法风格与苗疆巫蛊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最后一位,则是西方范海辛家族派来的代表,一位沉默寡言、名叫卡尔·范海辛的年轻猎魔人,精通各种对付超自然生物的技巧和武器改造,其冷静的观察力和精准的枪法是不错的补充。
这样一支六人小队,涵盖了近战、远程、法术、侦查、辅助等多个方面,且成员背景多样,既能应对复杂环境,也便于在跨境行动中减少不必要的注意。
三天后,小队在西南边境一个隐秘的军用机场集结。众人都换上了适合丛林行动的作战服或便装,装备也经过了伪装和精简。
岳山队长身材高大,古铜色的皮肤下肌肉虬结,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众人,声音洪亮:“诸位,废话不多说。此次任务,代号‘探荒’。目标,潜入野人山核心区域,查明异常能量源头及幽冥道(或邪神)活动情况,尽可能与幸存者取得联系。记住,我们是眼睛和耳朵,不是拳头!除非万不得已,避免与敌正面冲突!一切行动,听我指挥!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气氛肃杀。
冯宇站在队伍中,穿着一身灰色的特制作战服,气息内敛。他感受了一下体内的情况,魂力大约恢复了四成,勾魂索温养在袖中,关键时刻足以自保和发动一击。他对着岳山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众人登上了一架经过伪装、没有任何标识的中型运输直升机。引擎轰鸣,直升机拔地而起,朝着西南方向那连绵起伏、如同绿色海洋般的群山飞去。
机舱内,气氛有些沉默。除了岳山和夜枭是旧识,其他几人都是初次合作,彼此间还带着一丝审视与戒备。
叶知秋擦拭着他的青城佩剑,动作轻柔,眼神专注,仿佛那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乃篷则低声吟唱着古怪的音节,手指间缠绕着几缕几乎看不见的黑色丝线,似乎在准备着什么预警降头。卡尔·范海辛则一言不发,检查着他那柄经过特殊改造、刻满了圣文和符文的霰弹枪,以及腰间的银质子弹和圣水。
岩沙显得有些兴奋和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参与如此重要的跨寨,甚至跨境任务,不时透过舷窗向下张望,辨认着熟悉的山脉走向。
冯宇闭目养神,实则将感知缓缓外放。随着直升机深入西南边境,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天地灵气变得稀薄而紊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原始、蛮荒,甚至带着一丝淡淡腥气的能量。下方的山林,看似生机勃勃,绿意盎然,但在他的感知中,却隐藏着无数躁动、危险的气息,有些甚至带着微弱的邪异波动。
“我们已进入野人山外围区域。”驾驶员的声音通过内部通讯传来,“前方磁场异常,电子设备开始受到干扰,我只能送你们到预定降落点。”
半小时后,直升机在一片相对平坦的林间空地缓缓降落。舱门打开,湿热沉闷、夹杂着腐殖质和奇异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检查装备,十分钟后出发!”岳山下令。
众人迅速检查了各自的武器和补给。冯宇也确认了一下协会为他准备的一个小型储物法器,里面除了一些丹药和符箓外,还有那块幽冥之门碎片的微弱感应器,用于在近距离内探测同源能量。
小队沿着一条几乎被藤蔓和灌木掩盖的猎人小径,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密林深处。岳山和岩沙在前开路,夜枭和乃篷居中策应并留下隐秘标记,叶知秋和卡尔断后,冯宇则位于队伍中段,负责感知预警。
丛林比想象中更加难行。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光线昏暗。脚下是厚厚的、湿滑的落叶层,布满了毒虫和隐藏的坑洞。无处不在的蚊蚋和蚂蟥令人不胜其烦,若非有乃篷的驱虫降头和众人自身的防护手段,恐怕寸步难行。
岩沙不愧是优秀的猎人,他能通过地面上几乎不可辨的痕迹、折断的树枝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气味,判断出不久前是否有大型生物或人类经过。在他的带领下,小队避开了几处疑似猛兽巢穴和天然毒瘴区。
行进了大约半日,深入山林数十里后,周围的景象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树木变得更加扭曲怪异,树皮上开始出现一些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的纹路。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腥气变得浓郁起来,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
“小心,这里的植物......有点不对劲。”叶知秋忽然停下脚步,皱眉看着旁边一株叶片边缘带着锯齿、颜色暗紫的怪异灌木。他伸出手,指尖凝聚着一丝青色的木灵之气,轻轻触碰那叶片。
“嗤!”
叶片猛地收缩,边缘的锯齿竟然如同活物般试图缠绕他的手指!同时,一股微弱的、充满恶意的精神波动顺着木灵之气反向侵蚀而来!
叶知秋冷哼一声,指尖青光一闪,将那恶意波动震散,迅速收回了手。“这些植物......被污染了,带有攻击性和微弱的精神侵蚀能力。”
众人闻言,神色更加警惕。
冯宇闭上眼睛,将感知集中。在他的“视野”中,周围的丛林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不断扭曲蠕动的黑红色薄纱。地脉的气息变得淤塞而狂躁,那些植物的根系深处,缠绕着一丝丝令人不安的污秽能量。而那股甜腻的气味源头,似乎来自更深处......
“方向没错。”冯宇睁开眼,指向密林更深处的某个方向,“污染和那股邪异气息的源头,就在那边。而且......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他侧耳倾听,那并非物理层面的声音,而是一种混乱、饥饿、充满了原始欲望的精神低语,正从那个方向隐隐传来。
岳山打了个手势,小队立刻进入最高警戒状态,压低身形,朝着冯宇所指的方向,更加小心地潜行而去。
越往那个方向走,环境的异变就越发明显。树木扭曲得如同挣扎的鬼影,地面上开始出现一些散落的、被啃噬过的动物骨骼,骨骼上残留着清晰的牙印,不像是任何已知生物所为。空气中甜腻与血腥味混合,令人头晕目眩。
突然,走在最前面的岩沙猛地蹲下身子,举起拳头示意停止。他拨开前方茂密的蕨类植物,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前方一片林间空地上,赫然矗立着几座由泥土、石块和新鲜树枝搭建而成的、约一人高的简陋祭坛!祭坛上摆放着一些还在滴血的动物内脏和头骨,周围插着一些刻画着扭曲符号的木桩。而在祭坛中央,供奉着的,并非神像,而是一块不断微微搏动、表面布满血管状纹路的......暗红色肉块!
那肉块仿佛拥有生命,散发出浓郁的血腥气和令人疯狂的邪异波动!正是冯宇之前感知到的污染核心之一!
“是‘荒神’的祭祀点!”岩沙声音干涩,带着恐惧,“看这痕迹和供品的新鲜程度,举行祭祀的人......刚离开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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