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又一个上好的官窑茶盏在萧承煜脚下粉身碎骨。
他像头被激怒的雄狮,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还有脸来?!啊?!他赫连烬哪来的脸踏进我靖王府的门槛?!”萧承煜声音吼得震天响,恨不得现在就去边境把人堵回去,“我妹妹因为他,一个人孤零零从北狄跑回来,瘦了多少?哭了多少回?他现在倒好,摇身一变成了北狄王,轻飘飘递个国书就想当没事人一样来访?!做梦!”
谢知遥坐在一旁,眉头紧锁,看着满地狼藉,叹了口气:“承煜,你冷静点。摔东西解决不了问题。”
“冷静?!谢知遥你告诉我怎么冷静?!”萧承煜猛地转身,手指着北狄的方向,眼圈都气红了,“那是我从小护到大的妹妹!不是他赫连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他在王位上权衡利弊的时候,想过宁宁的感受吗?!现在知道追悔了?晚了!”
乔兰菁坐在窗边,手里无意识地捻着一块帕子,看着暴怒的儿子,又看看沉默不语的丈夫,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复杂难言。
她当然也气,也心疼女儿。
一想到宁宁那段日子强颜欢笑的模样,她的心就跟针扎似的疼。
可是……
“煜儿,”乔兰菁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烬儿……他毕竟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长大的。”
这话像是一盆冷水,稍稍浇熄了萧承煜的一些怒火,却也让他更加憋闷。
是啊,赫连烬,那个曾经沉默寡言、却会默默跟在宁宁身后保护她的少年;那个在王府里和他们一同用饭,被爹娘当成半个儿子看待的萧烬;那个在西北遇险时,能毫不犹豫为承煜挡刀的兄弟……
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几人脑海中闪过。
萧景珩一直沉默着,脸色铁青,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
他内心的怒火不比儿子少,甚至更甚。
但他肩上担着靖王府,担着与北狄的邦交,他不能像儿子那样肆意发泄。
“那又怎么样?!”萧承煜梗着脖子,声音却低了几分,带着不甘和委屈,“他对宁宁好过,难道就能抵消他后来做的混账事吗?就能让宁宁受的委屈不算数吗?爹!娘!你们难道要因为他曾经的好,就让他再来招惹宁宁?!”
“谁说要让他招惹宁宁了?!”萧景珩猛地一拍桌子,终于爆发,声音沉雷般炸响,“老子第一个不答应!”
他喘着粗气,眼神锐利如刀:“他赫连烬现在是北狄王,身份不同了!他做的每一个决定,都牵扯着两国关系!他当初选择沉默,选择他的王位责任,那就该想到有今天!我萧景珩的女儿,不是他想要就要,想丢就丢的!”
乔兰菁看着丈夫和儿子,心中那团乱麻更是理不清。
她恨赫连烬让女儿伤心,可一想到那孩子如今孤身坐在北狄那冰冷的王座上,身边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心里又忍不住泛起一丝酸涩。
那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啊,怎么就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好了,都别吵了。”乔兰菁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宁宁已经去了南海,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他赫连烬要来,那是国事,我们拦不住。但想见我女儿,门都没有!”
她看向萧景珩:“景珩,接待北狄王是国事,按规矩办就是。但私下里,我们靖王府不欢迎他。他若识相,就该明白我们的态度。”
萧景珩重重哼了一声,算是默认。
萧承煜还是气不过,咬牙切齿:“就算按国事接待,我也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不然他还以为我们靖王府好欺负!”
谢知遥这时才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力量:“承煜,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是以北狄王身份正式来访,我们若做得太过,反而落人口实,让宁宁更难做。不如……公事公办,保持距离,让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我们靖王府的态度,让他知道,他失去的是什么。”
这话说到了乔兰菁和萧景珩的心坎里。
是的,冷漠,有时候比怒火更伤人。
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愤怒、心疼、旧情、大局……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这几位至亲之人,对那个即将到来的“客人”,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们无法像对待纯粹敌人那样恨他入骨,因为他身上烙印着太多过去的温情;他们也绝无可能轻易原谅他,因为他实实在在地伤害了他们最珍视的宝贝。
这种矛盾,像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勒得他们喘不过气。
而此时,远在北狄的赫连烬,正对着一份份需要他批复的国书来访细则,心却早已飞到了大晟,飞到了那个他魂牵梦萦的人身边。
他知道前路艰难,知道会面对什么,但他别无选择。
他必须去。
哪怕只能远远看一眼,哪怕要承受所有的怒火与冷眼,他也必须去求得一个答案,一个……或许早已注定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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