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书房。
慕容瑾斜倚在铺着锦缎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羊脂玉扳指,指尖漫不经心摩挲着上面的云纹。
窗外的春阳透过窗纱洒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殿下,今早皇后娘娘借着去城外寺庙祈福的由头偷偷出宫,去了城南的一处民宅,见了一位女子。”
慕容瑾指尖一顿。
他抬眸看向卫凛,眯了眯眼,“肖似皇后?年岁与孤相仿?”
“是。”
卫凛点头。
“属下远远跟着,虽未看清全貌,但那女子的眉眼轮廓,与皇后娘娘有七分相似,看身形年岁,确实与殿下相差无几,皇后娘娘在民宅待了约莫一个时辰,离开时眼眶泛红,还留了不少银两与衣物。”
宁芙蕖向来注重中宫威仪,极少私自出宫,更不会对一个陌生女子如此上心,还特意避开宫人,显然是不想让人知晓此事。
“那处民宅的底细查了吗?女子的身份呢?”慕容瑾声音冷了几分。
“民宅是三年前买下的,登记在一个已故老仆的名下,平日里只有那女子与一个老嬷嬷居住,对外只称是外地来京养病的。”
“至于女子的身份,属下还在查,暂时未发现她与朝中任何势力有关联。”
慕容瑾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的春色,眉头微蹙。
宁芙蕖与那女子的关系定然不一般,他并不记得宁家还有什么旁系……
“继续盯着那处民宅,查清女子的来历,还有她与皇后的具体关系。”
慕容瑾想到什么,眼底掠过一抹阴暗,“另外,再去查当年皇后生产时的宫人,尤其是接生的稳婆与伺候的宫女,一个都不能漏。”
卫凛心中一惊,连忙应声道:“属下遵命。”
“温贵妃的事,查清楚了?”他忽然开口。
卫凛神色带上几分愧色,回话时腰弯得更低了些。
“属下办事不利,未能查得全貌,只确认温家并无在江南静养的嫡女,所谓‘温晚棠’的身世,确是温家与陛下一同编造的谎言,但至于温贵妃究竟是从何处而来,属下追查多日,仍未找到确切线索,所有可能关联的痕迹,都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慕容瑾把玩扳指的动作顿了顿,抬眸看向卫凛,眉头微蹙,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刻意抹去?是父皇的手笔?”
“大概率是。”
卫凛应声,补充道:“属下曾派人去江南核查温家早年的行踪,却发现当地与此相关的记录全被销毁,当年伺候过‘温家嫡女’的仆从也尽数失踪,连温家内部,也只有温大人一人知晓内情,口风极紧。”
慕容瑾沉默片刻,将玉扳指放在案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缓慢。
温家说谎,父皇遮掩。
慕容瑾不由得愈发好奇了起来。
“继续查。”他抬眸,眼底恢复惯常的漫不经心,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既然是刻意抹去,就说明这里面藏了秘密,从温家那位公子温酌入手,他消失的时间,与温贵妃入宫的时间,未必是巧合。”
“是,属下即刻去安排。”
卫凛领命,转身欲退。
“等等。”慕容瑾叫住他,“皇后那边的动静也盯紧些,那名宫外女子的身份,还有当年皇后生产的旧案,一并查。”
“属下明白。”卫凛应声退去。
书房内重归寂静,慕容瑾走到案前,拿起卫凛递来的、关于温家的零散密报。
指尖划过“温酌”二字,眸色渐深。
……
长乐宫里,熏香燃得极淡,只余一丝若有似无的梅香。
那是慕容尚特意让人寻来的,说贴合温酌从前在静安寺的习惯。
温酌斜倚在窗边软榻上,身上披着件月白绣梅的薄披风,指尖无意识捻着一本摊开的诗集。
念慈端来温好的牛乳,轻声道:“娘娘,牛乳快凉了,您喝点吧。”
温酌缓缓回过神,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牛乳盏上,却没动。
“陛下今日还来吗?”他轻声问,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陛下今日有事,总管刚刚来说今晚怕不能来了,让娘娘好好歇息。”
“……嗯。”
温酌应了一声,视线重新落回诗集上,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书页上墨迹模糊,映着他眼底灰暗。
“把牛乳放在那里吧。”他轻声说。
念慈放下牛乳,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公子,御花园的迎春开得正好,今日天暖,要不要奴婢陪您去走走?陛下虽设了禁地,却也允您在宫苑内散心的。”
温酌愣了愣,迎春……
他想起静安寺的初春,沈瑶曾拉着他在溪边看迎春,嫩黄的花瓣沾着露水,像撒了一地星光。
那时他还能笑着说“年年都能看”,可如今,连走出长乐宫的几步路,都成了奢侈的念想。
“不了。”他摇了摇头,声音轻轻的,“外面风大。”
念慈见他不愿,只好安静了下来。
殿内静得能听见熏香余烬掉落的声响,温酌握着温热的牛乳盏,指尖感受到几分暖意。
突然,“哐当”一声响起。
宫女惊慌的声音传来。
“对不起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看着地上散落的锦盒与里面滚出的细碎物件,手足无措,脸色惨白,连忙跪下请罪。
念慈眉心皱得紧紧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温酌缓缓抬眸,墨色长发披散在肩头,衬得他面色愈发素白。
他轻轻摇头,声音平静无波,“无事。”
目光落在那只雕花木盒上时,他却顿了顿。
盒身是紫檀木,雕着温家独有的缠枝莲纹,边角打磨得光滑,一看便是温府制式。
“把它给我吧。”
宫女连忙捡起盒子,小心翼翼擦去灰尘,双手捧着递过去。
温酌放下牛乳盏,伸手接过,指尖抚过盒面梅纹。
打开盒盖,里面整齐码着几件玉佩、折扇,皆是寻常世家子弟的玩物。
但温酌从未见过,可盒内衬里的绣纹,确是温府专属的云纹锦缎。
他指尖抚过玉佩,忽然在一枚白玉双鱼佩的夹层处摸到异样,凹凸不平的触感绝非玉料本身所有。
这玉佩的样式,竟有几分像母亲的旧物。
他从未见过母亲,都是父亲讲述的。
那是一个很聪明却温柔的女人。
“你们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温酌不动声色按住玉佩,声音依旧平淡。
“是。”
念慈带着宫女们收拾好东西便退了出去。
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界声响。
温酌将木盒放在案上,指尖仔细摸索着玉佩夹层,顺着纹路轻轻一推,“咔嗒”一声轻响,夹层缓缓打开。
一张折得整齐的小纸条滑了出来,纸页泛黄,字迹凌厉,带着几分急切。
温酌展开纸条,目光触及的瞬间,身体一僵,指尖控制不住颤抖,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纸上只有五个字,“酌儿,杀了慕容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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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猜猜是谁写的?
蠢作者昨晚开了小酌儿新画,让朋友指定发色,画着画着忽然觉得好适合画精灵,哈哈哈,灵感这不就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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