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烟疼的无法呼吸,眼前世界开始模糊。
眨眼间,眼前的女人变成芍药,她手上拿着一把短匕。
“酌烟,你辜负了我对你的期待,你该死……”
不,不要……
她冷漠阴鸷的脸一瞬间变成主上那温润如玉的脸,声音温和似叹息。
“为什么要被背叛我?我把你带回楼里,你却要做个白眼狼?”
我没有,没有背叛……
“既然这样,那我还是掐死你好了,至少就当作我没救过你。”
温润的脸陡然变得阴狠,双手紧紧掐着他的脖子,呼吸变得困难……
酌烟猛然惊醒,鬓边是薄薄的细汗,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梦里那种被掐的窒息感恍如实质。
胸前伤口泛着密密麻麻的刺痛,酌烟抬手想看看,却发现手掌被纱布包了起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他抬头看过去,只见侍女装束的女子端着汤药朝他走来。
“公子,您醒了?”
不待酌烟说话,她又继续道:“奴婢唤无月,这里是将军府,将军在前厅议事,待会儿便来。”
酌烟想开口说话,喉咙却是被烈火灼烧过一般干涩疼痛,“我……”
短短一个字,吐出的声音粗哑难听。
“公子放心,嗓音只是暂时的,先喝药吧。”
酌烟勉强的扯了个笑容,疲惫点点头,伸手接过碗。
汤药颜色黑的可以滴墨,一瞬间就让酌烟想起那双夜色下暗沉的眸子,胃里陡然翻江倒海,控制不住的干呕。
“公子!”
那碗汤跌落在地,瓷碗碎裂,汤汁溅得满地都是。
——————
“属下没有护住公子,办事不力,还请将军降罪。”
傅渊面色阴沉,眸底覆满冰霜,冷冷一眼,只让人遍体生寒。
“自己下去领罚,让辰溪三日内查清楚。”
辰已低头领命。
傅渊沉沉的目光落在那条玉兔银铃剑穗上,一想到躺在床上生死未知的少年,心里的戾气翻涌难以平息。
本以为这次刺杀是冲他来的,可那些人分明只是缠着他,真正的目标是酌烟……
是他这些天的动作太过张扬了,才让他们起了试探的心。
原本在他的计划中,这明明是已经料到的,甚至可以加一把火……
但……
傅渊指尖慢慢摩挲着剑穗上的玉兔,眼底幽深如墨,神色莫辨,玉兔渐渐染上他的温度。
“将军,公子醒了,可是却干呕不止……”
“你说什么?!”
傅渊素日冷若冰霜的脸,此刻透着心慌的紧张,他大步流星冲向内室,玄色衣袍扫过案几,掀起的风甚至带倒了上面的茶盏。
刚一踏进房间,酌烟那双含着水雾的眼眸便无力的看向他。
一张小脸苍白,往日嫣红如桃花的唇瓣也失了颜色,连呼吸都是轻轻的,就恍若即将凋零的花,脆弱的不堪一击。
“怎么回事?”
傅渊在床边坐下,让酌烟轻轻靠着他的胸膛,目光阴沉不善的看着颤颤巍巍替酌烟把脉的医师。
“将军饶恕,公子这是受得刺激太大,一时无法缓过来,休息几天即可。”
傅渊收回目光,转而问道:“药呢?”
“刚刚公子不小心打翻了,奴婢已经让人重新去熬了。”
等药熬好,傅渊才一口一口的喂着酌烟。
看着他闭上双眼,苦得眉头无力的轻皱着,傅渊眸底满是心疼,吩咐无月道,“去取些蜜枣来。”
喝完后,酌烟含着甜丝丝的蜜枣,才觉得嘴里的苦味去了不少。
“好些了吗?”
想到什么,傅渊又问道:“需要再躺会儿吗?”
酌烟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瓣,喉咙难受得让他不想说话,只是低低“嗯”一声。
傅渊轻轻把他放下躺好,将被褥拉到他的腹部,目光落在那被纱布缠着的双手,手腕纤细,白得血管清晰可见,脆弱得仿佛轻轻一碰便可折断。
良久,他声音微哑道:“以后都不会了。”
旁人听不懂这话,但酌烟明白,他这是向他承诺,不会再让他置于险地……
可是他也清楚,这次刺杀本就是冲他而来,无论如何他都避不了。
酌烟背过身,眼睫轻颤,眸中掠过一丝纠结痛苦。
傅渊见他转身闭上了双眼,以为他倦了,便不欲多说,只道:“睡吧,我在这儿看着。”
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酌烟死死咬住唇,拼命压制心底的酸涩和不知所措,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从眼尾滑落。
傅渊瞧见少年眼尾的晶莹,知他难受委屈,没有说话,只是用拇指轻轻为他擦拭着泪水。
感受到他的动作,一瞬间,酌烟的泪水无法止住,湿了鬓发和枕席。
少年脊背弯起,身体因为压抑着哭而颤抖,寂静的房间呜咽声不断。
不知过了多久,呜咽声才渐渐消失,清浅的呼吸声慢慢响起。
傅渊将黏在少年脸颊上的几缕发丝撩到耳后,眼中满是他的身影。
敲门声轻轻响起。
“将军,陛下召您进宫一趟。”
傅渊眉头一蹙,确定酌烟熟睡后,他掖了掖被褥,才起身出去。
将门关上,他瞥了一眼无月身后的莫总管,沉沉道:“莫总管,陛下有说什么事吗?”
“这陛下没同奴说,不过将军还是随奴进宫一趟较好,这点时间将军想必还是有的,也希望将军莫要让奴为难。”
傅渊眼底划过一丝不耐,良久才点头。
“无月,照顾好他,他说话难受,每隔一盏茶的时间进去看看,他想要什么就给他。”
无月低头领命。
莫总管暗暗吃惊,心想依镇远大将军对待那男人的细致,看样子,这是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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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酌睁开双眸,眼底一片冰冷。
萧寒青不是一个临时会改计划的人。
纵使心中怒火中烧,他也仍能笑意温和的忍着走完他的计划,在别处狠狠让对方痛不欲生的人。
不可能因为酌烟喜欢上了傅渊,就命人给他一个教训,让他心生恐惧听他话。
他只会利用他对酌烟的那一份恩情,用只言片语扩大化,让酌烟心甘情愿的压住对傅渊的喜欢为他完成任务,直至再无利用价值。
原着就是这般。
何况,萧寒青也不可能让她来行使刺杀任务。
温酌眯起双眼。
能把手伸进鸢满楼的人,除了他便无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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