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遗扶贫成果展落幕的当晚,古城下了一场小雨。丁元英回到别墅时,衣摆沾了些湿气,他没急着擦拭,而是径直走到露台,将衣袋里那枚村民送的“悟道者”皮影轻轻放在石桌上。雨丝落在皮影的驴皮上,晕开淡淡的水渍,倒让人物眉眼多了几分灵动。
手机响了,是韩楚风打来的,背景里隐约有村民的欢笑声:“元英~,成果展太成功了!好多企业都想跟我们合作,还有三个贫困县主动找来,想加入非遗扶贫项目。现在董事会彻底服了,说要把‘济世’写进正天的章程,当成永久战略……。”
丁元英指尖划过皮影的轮廓,声音平静如雨中的石板路:“章程是死的,人是活的。把‘济世’写进章程不难,难的是让每一代正天人都记住‘杀富济贫’的初心——杀的是贪念,济的是人心;替天行道的本质,是顺道而为,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
“我懂……。”韩楚风的声音带着几分酒意,却依旧清醒,“我跟董事会说了,以后正天的高管,每年必须去试点村驻点三个月,亲身参与手艺生产,不准搞形式主义。谁要是忘了本,不管职位多高,一律调离核心岗位……。”
丁元英微微颔首:“这步棋走得稳。只有让决策者摸到泥土的温度,感受到手艺的重量,才不会被资本的泡沫迷了眼。当年王庙村的模式,核心就是‘亲身参与’,现在正天要做的,是把这种‘参与感’传递给更多人……。”
挂了电话,雨渐渐停了。丁元英走进书房,打开那个尘封的木箱——里面放着当年格律诗的公司章程、王庙村的生产记录,还有小丹的照片。他拿起一张王庙村村民当年的合影,照片上的人穿着朴素的工装,脸上带着疲惫却坚定的笑容。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山西试点村的皮影艺人,看到了贵州蜡染合作社的留守妇女,看到了云南竹编的年轻匠人——他们的笑容,和当年王庙村村民的笑容,如出一辙。这就是“道”的力量,它能跨越地域,跨越时间,让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走着同一条“自救”的路。
这时,肖亚文发来一条信息,附了一段视频:视频里,几个孩子围着老艺人,认真地学习皮影雕刻,小手握着刻刀,虽然笨拙,却格外专注。配文写着:“丁总,这是山西试点村的‘非遗小课堂’,孩子们都说,以后要当手艺传承人,靠手艺让家乡变富……。”
丁元英看着视频,眼底泛起一丝暖意。他想起了非遗进校园时那个刻“道”字的小男孩,想起了传承基地里钻研木雕的年轻学员——弱势文化的崛起,从来不是靠一代人的努力,是靠一代又一代的“薪火相传”。当年他布局格律诗,是为了点燃一把火;现在正天的扶贫,是为了让这把火,烧得更旺,照亮更多地方。
他给肖亚文回了一条信息:“告诉孩子们,手艺不仅能养家,还能养魂。守住手艺,就是守住自己的根……。”
放下手机,丁元英走到书桌前,铺开一张宣纸,拿起笔。他没有写高深的道经,也没有写商业布局,只是一笔一划地写下:“本是后山人,归耕尘外坡。杀贪济贫道,薪火永不熄……。”
这是他对《自嘲》的续写,也是对自己半生布局的总结。当年的“偶坐前堂客”,是为了看清红尘棋局;如今的“归耕尘外坡”,是为了守护棋局里的“道”。他这个观棋者,终究还是成了棋局的一部分,不是为了掌控输赢,是为了让棋局永远朝着“实事求是”的方向运行。
夜色渐深,丁元英将写好的字幅挂在书房的墙上,与当年的《自嘲》相对应。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字幅上,也洒在桌上的皮影、玉佩和陶坯上。这些物件,串联起他的半生,也串联起一场跨越岁月的“神话”。
他想起了小丹,想起她当年说“我要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现在他做到了,他活成了自己喜欢的样子——一个守在古城,看着文化传承、看着乡村振兴、看着人心向善的观棋者。而他为小丹续写的“神话”,也早已超越了最初的构想,变成了无数人共同的“神话”——关于坚守,关于传承,关于大爱,关于“道”的永恒。
丁元英走到露台,看着雨后的古城。远处的传承基地亮着灯,那是年轻学员们在熬夜打磨作品;试点村的方向,仿佛传来了皮影戏的唱腔,和着风声,回荡在夜空里。这声音,是“杀富济贫”的回响,是“替天行道”的序曲,是“道”在人间的低语。
他知道,“杀富济贫,替天行道”的征程,才刚刚开始。这盘棋局,没有终点,只有不断延伸的“道途”。而他这个观棋者与布局人,会继续守在这片土地上,看着薪火代代相传,看着弱势文化崛起,看着“道”在人间生生不息。
故事,仍在继续。道途无尽,薪火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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