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失守!糜芳、士仁不战而降!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如同九天惊雷,在刚刚经历血战、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卧牛山与西凉联军头顶炸响!瞬间将大胜的狂喜冲刷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冰寒与巨大的震惊!
周仓与马超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目光碰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难以掩饰的惊怒与骇然!
江夏!荆州东部门户,长江中游锁钥!江夏一失,意味着东吴水军可以长驱直入,溯江而上,直逼南郡、襄阳!荆州腹地,门户洞开!更意味着,孙权彻底撕下了“盟友”的伪装,露出了吞并荆州的獠牙!
“孙权狗贼!安敢如此!”马超须发戟张,银枪顿地,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磅礴的杀气冲天而起,将周围空气都冻结!他虽与刘备有隙,但更恨背信弃义之徒!孙权此举,无异于在所有人背后狠狠捅了一刀!
周仓胸膛剧烈起伏,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杀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瞬间想通了许多关节!为何曹仁后撤得如此干脆?为何马超吞并黑风寨后按兵不动?恐怕背后都有孙权的影子!曹仁是想坐山观虎斗,消耗自己和马超;马超是待价而沽;而孙权,则是那个隐藏最深、出手最狠的黄雀!他利用湖阳之战牵制曹仁主力,自己则趁虚而入,直取江夏!
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一个碧眼儿孙权!
“消息确实吗?”周仓声音沙哑,问那信使。
“千真万确!”信使泣声道,“吕蒙白衣渡江,糜芳、士仁二贼不战而降,江夏守军群龙无首,顷刻溃散!东吴水军已控制江面,陆逊大军正沿江推进,兵锋直指南郡!庞军师请司马速回湖阳,商议对策!”
局势瞬间崩坏!前门驱狼,后门进虎!而且是一头更加凶猛、更加狡诈的老虎!
“周司马!”马超猛地转头,目光锐利如刀,逼视周仓,“如今局势,你待如何?”他话语中带着质问,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湖阳是周仓的根基,如今东吴兵锋直指荆襄,周仓首当其冲!
周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危急关头,越需沉着。他目光扫过尸横遍野的战场,看向南方江夏方向,脑中飞速运转。
孙权偷袭江夏,目标绝不仅仅是江夏一城!其意在吞并整个荆州!接下来,必然是猛攻南郡、襄阳,与曹仁争夺荆州控制权!而自己这刚刚击败曹仁、看似风光无限的湖阳势力,顷刻间便陷入了曹魏、东吴两大巨头的夹缝之中,处境比之前更加凶险!
退回湖阳死守?湖阳城小,夹在曹、孙之间,必成双方争夺的焦点,迟早城破人亡。
北上流窜?马超虎视在侧,曹仁败而不亡,北去之路艰难。
西投刘备?蜀道艰难,且刘备新立,能否接纳自己这支“杂牌”尚未可知,更远水难解近渴。
难道……真要如历史上那般,退出荆襄,另寻出路?
不!绝不!周仓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好不容易在荆北打开局面,站稳脚跟,岂能轻易放弃?况且,乱世之中,危机即是转机!
“孟起将军,”周仓看向马超,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孙权背信,荆州危急,此非我一家之祸,乃荆北所有抗曹力量之劫!唇亡齿寒之理,将军岂会不知?若让东吴全据荆州,以其水军之利,水陆并进,将军纵有铁骑,在这江河纵横之地,又能有何作为?届时,将军是北投曹贼,还是南降孙权?”
马超脸色变幻。周仓所言,正中要害。他流窜荆北,所依仗的便是骑兵机动性。若荆州尽归东吴,长江天堑被其掌控,他这支骑兵便成了无根之木,唯有被剿灭或投降一途。投降曹魏或东吴?他马孟起宁死不为!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马超沉声问道,语气缓和了些。
“合则两利,分则两害!”周仓斩钉截铁道,“当务之急,并非瓜分战利品,而是联合一切可联合之力,共抗东吴!趁其立足未稳,给予迎头痛击,将其赶回江东!至少,要保住荆北之地,作为你我立足之基!”
他手指南方,目光灼灼:“江夏虽失,然南郡、襄阳尚在!曹仁新败,无力南顾!此乃天赐良机!将军可率铁骑,沿汉水南下,截断东吴北上粮道,袭扰其侧翼!我则率部疾驰南郡,协助守城,稳住阵脚!同时,立刻遣使入蜀,禀报陛下(刘备),请其发兵东进,共击国贼!三方合力,未必不能挽回危局!”
马超眼神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周仓的计划很大胆,风险极高,但若成功,收益也极大。若能击退东吴,保住荆北,他马超便有了真正的根据地,不再是流寇。而且,与刘备联手抗吴,似乎也比投降曹魏或东吴更能接受。
“你有几成把握?”马超问道。
“事在人为!”周仓毫不退缩,“若坐视不理,十死无生!若奋力一搏,尚有一线生机!将军是愿坐以待毙,还是拼个鱼死网破?”
马超死死盯着周仓,良久,猛地一咬牙:“好!马某便信你一次!共抗东吴!但丑话说在前头,若事不可为,休怪马某自行其是!”
“一言为定!”周仓伸出手。
马超犹豫一下,伸手与周仓重重一击!
暂时的、脆弱的抗吴联盟,就此达成。
计议已定,两人立刻分头行动。马超收拢西凉铁骑,清点缴获,准备南下。周仓则下令全军急速打扫战场,收拢降卒,救治伤员,携带缴获的粮草军械,火速返回湖阳。
一日后,湖阳城,军议堂。
气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凝重。庞统、伊籍、赵铁柱、廖化、孙瘸子等人齐聚,人人面色沉痛。江夏失守的消息,如同乌云压顶。
“糜芳、士仁!误国奸贼!该千刀万剐!”赵铁柱双目赤红,捶胸顿足。关羽之死,与此二贼不无关系,如今又献城降吴,可谓罪大恶极!
庞统长叹一声:“江东背刺,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如此之快,如此之狠。吕蒙、陆逊,皆当世奇才,用兵如神。江夏既失,南郡危如累卵。若南郡有失,则荆州门户尽开,大势去矣!”
伊籍肃容道:“当务之急,是稳住南郡。南郡太守乃樊友,虽非名将,但忠心可靠。若能得我军相助,或可坚守待援。然,湖阳距南郡数百里,中间尚有曹军残部阻隔,如何驰援?”
周仓沉声道:“马超已答应联手抗吴,其铁骑不日即将南下袭扰东吴粮道。我军需尽快赶往南郡。曹仁新败,宛城震动,其残部自顾不暇,未必敢阻拦我军。可遣精锐为先锋,轻装疾进,打通道路。大队人马随后跟进。”
“即便抵达南郡,以我数千兵马,加上南郡守军,能否挡住吕蒙、陆逊十万大军?”廖化提出疑问。
“守城或可支撑一时,但久守必失。”庞统分析道,“关键仍在益州援军。必须立刻遣使入蜀,请陛下发兵!同时,可联络荆南零陵、武陵等地抗吴义军,以为策应。”
周仓点头:“便依军师之策。机伯先生,你与陛下有旧,又精通纵横之术,烦请你亲自走一趟益州,面见陛下与孔明先生,陈明利害,请速发援兵!”
伊籍凛然抱拳:“义不容辞!籍即刻动身!”
“士元兄坐镇湖阳,总揽后方,筹措粮草,安抚百姓。赵大哥、元俭兄,随我点齐五千精锐,即刻出发,驰援南郡!孙老留守,保障后勤!”
“诺!”众人领命。
军议散后,周仓独坐堂中,心情沉重。前路艰险,步步杀机。与马超的联盟脆弱不堪,南郡守军战力存疑,东吴大军压境,益州援军遥遥无期……这一去,凶多吉少。
但他别无选择。荆北是他苦心经营的根基,绝不能轻易放弃。而且,他心中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念头:历史的轨迹已然偏转,关羽未死(于麦城),但荆州危机依旧爆发。他这只蝴蝶,能否再次扇动翅膀,改变这注定的败局?
“无论如何,必须搏一把!”周仓握紧拳头,眼中闪过决然。
三日后,周仓留庞统、孙瘸子率两千守军镇守湖阳,自与赵铁柱、廖化点齐五千精锐(含千余骑兵),携带十日干粮,离开湖阳,冒着严寒,一路向南,急行军赶往南郡。
与此同时,伊籍已轻骑简从,星夜兼程,奔赴益州。马超亦率领西凉铁骑,沿汉水东岸南下,如同幽灵般,开始袭扰东吴的运输线。
荆襄大地上,风云再起。一场决定荆州命运,乃至影响天下格局的大战,缓缓拉开了序幕。
周仓率军一路急行,沿途果然遭遇小股曹军溃兵,皆被轻易击溃。五日后,前锋已抵达当阳地界,距离南郡治所江陵城已不足百里。
然而,就在此时,一骑快马自南方狂奔而来,马上斥候浑身浴血,见到周仓,滚鞍落马,泣声禀报:
“报——司马!大事不好!南郡……南郡太守樊友,听闻江夏失守,惊惧过度,突发风疾,昏迷不醒!郡中长史蒯祺,与东吴暗通款曲,欲献城投降!江陵城内,人心惶惶,兵马无人统领,危在旦夕!”
什么?!樊友病重,蒯祺欲降?!
周仓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来!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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