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新岁启药芽,红绳系春深
正月十五的灯笼还没摘下,磐石基地的雪就开始化了。屋檐下的冰棱滴着水,“嘀嗒嘀嗒”敲在青石板上,像在数着春天的脚步。药圃的保温棚被林默掀开一角,露出里面泛着绿意的冰莲苗,叶片上还沾着融化的雪水,在阳光下闪着亮。
“你看这苗,好像又长了点。”黑寡妇蹲在畦边,指尖轻轻拂过冰莲的新叶,叶尖的嫩黄像被阳光吻过的痕迹,“李伯说‘春雪化,药芽发’,果然没骗人。”
林默扛着锄头走进来,锄头上还沾着田埂的冻土:“我把东边的地翻了翻,苏晴说要种点青菜,给孩子们当辅食。”他放下锄头,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雷托冻土部落捎来的‘暖根粉’,说拌在土里能让冰莲扎根更快。”
黑寡妇接过纸包,打开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辛辣味混着草木香:“这粉里有姜黄和艾草,确实能驱寒。”她往手里倒了点,小心翼翼地撒在冰莲根部,“等雪彻底化了,咱们就把棚子全掀开,让它们晒晒太阳。”
正说着,丫丫抱着个小瓦罐跑进来,罐口冒着白汽,是刚熬好的姜汤:“姑姑,林默哥,苏晴阿姨让我送来的,说喝了不感冒。”她踮着脚尖把瓦罐递过来,辫子上还系着春节剩下的红绸带,一晃一晃的像只小蝴蝶。
“慢点跑,别摔着。”黑寡妇接过瓦罐,给丫丫也倒了半碗,“这姜汤里放了红糖,甜丝丝的,快趁热喝。”
丫丫捧着碗小口喝着,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冰莲苗:“姑姑,这苗什么时候能开花呀?我娘说开花了就能许愿,我想许个愿,让弟弟快点好起来。”
黑寡妇的心软了一下,摸了摸丫丫的头:“等天暖和了就开花,到时候让你第一个许愿。”她指了指墙角的薄荷苗,“你看那薄荷,都冒出新芽了,春天很快就来。”
丫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喝完姜汤就跑去给薄荷苗浇水,小铲子在土里戳来戳去,把土坷垃都拍碎了。林默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说:“等开春,把药圃东边的空地辟出来,给孩子们建个‘小药圃’吧,让他们自己种点好活的草药,也能学着认认。”
“好啊。”黑寡妇眼睛一亮,“我去找李伯要些容易发芽的种子,像薄荷、紫苏这些,长得快,孩子们看着也有成就感。”她顿了顿,补充道,“再做块小木牌,写上‘稚子药园’,让秦老题字,他的字好看。”
说干就干。林默去找秦老题字时,老爷子正坐在廊下晒暖,手里拿着本翻旧的《联盟药经》,老花镜滑到鼻尖上,看得津津有味。“题字?行啊。”秦老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不过得让孩子们给我送点新摘的薄荷来,我泡水喝。”
“他们肯定乐意。”林默笑着说,“丫丫昨天还说,要给您采最嫩的芽。”
秦老哈哈笑起来,笑声震得檐角的冰棱又掉了一块:“这丫头,跟她娘小时候一个样,嘴甜手巧。想当年她娘在药圃帮忙,比丫丫还小呢,就会帮着李婶捣药。”
林默听着秦老絮叨往事,突然觉得这些藏在岁月里的故事,比任何典籍都珍贵。那些看似平凡的日常,那些口耳相传的手艺,那些一代传一代的温柔,才是联盟真正的根基,比星银铠甲更能抵御时光的侵蚀。
“稚子药园”的木牌挂起来那天,孩子们像过节似的围在旁边。秦老题的字苍劲有力,“稚子”两个字带着点俏皮,“药园”二字却透着沉稳,像个慈祥的长辈在看着一群闹腾的孩子。丫丫第一个把自己的紫苏种子埋进土里,还用小石子在旁边摆了个圈,说“这是我的地盘”。
黑寡妇看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突然拉了拉林默的衣袖:“你看那边,李伯在教孩子们辨认蒲公英呢。”
李伯蹲在地上,指着一株刚冒芽的蒲公英,耐心地讲解:“这绒毛一吹就飞,里面裹着的是种子,落在哪儿就在哪儿生根。你们要是想种,就等它结籽了摘下来,撒在自己的小药圃里。”
孩子们听得眼睛发亮,纷纷凑过去看,丫丫还小心地摸了摸蒲公英的叶子,生怕碰坏了。林默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赵回春的小院,想起那些泛黄的医书,想起三百年前的联盟军医师——原来有些传承,从不需要刻意强调,只需要一片土地,一颗种子,和一双愿意守护的手。
三月的风带着暖意吹进药圃时,冰莲终于抽出了花茎。翠绿的花茎亭亭玉立,顶端的花苞鼓胀着,像藏了颗银色的星星。黑寡妇每天都会来量花茎的高度,在本子上画着曲线,说“再过十天就能开了”。
林默则忙着给“稚子药园”搭篱笆,用的是黑松林砍来的细竹,竹片上还留着淡淡的松脂香。丫丫的紫苏已经长到半尺高,紫莹莹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摇,像小姑娘穿着花裙子跳舞;其他孩子种的薄荷也冒出了绿芽,掐一片叶子揉碎了,满手都是清凉的香。
“雷说明天要去安全区换些种子,问咱们要不要带点什么。”林默放下手里的竹片,拍了拍身上的木屑,“他说安全区的‘胭脂花’开了,能做颜料,给孩子们染布玩。”
“带点‘驱蚊草’的种子吧,”黑寡妇头也不抬地给冰莲浇水,“夏天快到了,药圃蚊子多,种点这个能管用。”她突然想起什么,“再让他问问赵老,去年送的冰莲种子发芽了没,我还惦记着呢。”
第二天傍晚,雷果然带回了驱蚊草种子,还有赵回春捎来的信。信上的字歪歪扭扭,是用毛笔写的,说安全区的冰莲也长得很好,还说“等花开了,就给你们寄点花瓣,泡茶喝比在冻土采的香”。
黑寡妇把信小心地夹在《药草图谱》里,指尖拂过纸上的字迹,突然笑了:“赵老的字,比秦老的还难看。”
“但比秦老的有劲儿。”林默凑过来看,“你看这‘香’字,最后一捺拖得老长,像花瓣在飘。”
两人正说着,丫丫突然大喊:“姑姑!林默哥!你们快看!冰莲开花了!”
他们连忙跑过去,只见最先抽出花茎的那株冰莲,花苞已经绽开了半朵。银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像月光织成的裙摆,中心的花蕊泛着淡淡的鹅黄,在夕阳下闪着莹润的光,果然像颗落在绿茎上的星星。
“开了,真的开了!”黑寡妇的声音带着激动,眼眶有些发热。从冻土采种,到暖棚育苗,再到如今亭亭绽放,这株冰莲像极了他们走过的路——从硝烟到安宁,从陌生到相守,每一步都踏实而温暖。
林默握紧她的手,红绳上的铃铛轻轻响,像在为这迟来的绽放祝福。他知道,冰莲的花期或许短暂,但只要根还在,明年春天,它还会再开;就像他们的故事,只要这片土地还在,只要彼此的手还牵着,就会一直延续下去,在岁月里开出最温柔的花。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冰莲旁边,像一幅被时光定格的画。药圃里,孩子们的笑声、李伯的咳嗽声、远处雷的吆喝声,混着冰莲淡淡的香,成了这个春天最动听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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