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了？”
青鸾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四十九天，足够干什么？
足够写遗书？足够和家人告别？还是足够……等死？
只有秦岳，在短暂的错愕后，像是明白了什么，眼中再次燃起了疯狂的火焰。
“对！足够了！四十九天！足够了！”他冲到通讯器前，对着月球那边的青鸾大吼道，“青鸾！别在三号实验室待着了！立刻去‘盘古’一号改装中心！现在！立刻！马上！”
“我们没有时间庆祝了！我们必须立刻把这份‘神’的力量，转化成我们能用的‘武器’！”
秦岳的吼声，像是一针强心剂，注入了死寂的指挥中心。
是啊，现在不是绝望的时候。
饕餮加速了，但他们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底牌。
四十九天，虽然短暂，但对已经将效率压榨到极限的人类统一战线来说，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白。”
青鸾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就走。
全副武装的士兵立刻在她周围组成一个密不透风的保护圈，护送着她，快步走向位于基地更深处的“盘古”一号改装中心。
那是一座专门为青鸾打造的“兵工厂”。
里面有最顶尖的工程师，最精密的设备，以及……为她准备的全新“玩具”。
半小时后。
“盘古”一号改装中心，中央测试场。
这里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边长超过五百米的立方体空间。墙壁由十米厚的高强度合金打造，足以抵挡战术核武器的正面轰击。
青鸾独自一人站在测试场的中央。
她的身上，已经换上了一套全新的，漆黑色的流线型作战服。这套作战服由记忆金属打造，可以完美贴合她的身体曲线，并且能够随着她左臂的变化而自动调整形态。
“青鸾，感觉怎么样？”秦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的扬声器里传来，“新的作战服和你的神经链接同步率如何？”
“百分之百。”青鸾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这套作战服就像是自己的第二层皮肤，“左臂的能量输出接口也已经接驳完毕。”
“很好！”秦岳的声音充满了期待，“那么，让我们开始吧！让我看看，真正的‘女武神’，到底有多强大！”
“第一项测试：武器形态！”
秦岳话音刚落，测试场对面的墙壁上，一个巨大的圆形靶标亮了起来。靶标的材质，是和“血巢”实验中，被孤狼一击打穿的钨钢合金墙壁，一模一样。
“青鸾！用你最擅长的‘刀’！让我看看它的极限在哪里！”
青鸾抬起左臂，心念一动。
这一次，从她臂铠中延伸出的，不再是那道吞噬光线的纯黑色能量刃。
而是一道……银白色的，仿佛由星光凝聚而成的光刃！
这道光刃长约一米，凝练到了极致，没有丝毫的能量外泄，看起来就像是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这是“白洞”核心将“混沌”之力完全转化为纯粹“秩序”之力后，形成的武器形态。
如果说，之前的黑刃代表着“毁灭”与“终结”。
那么现在的银刃，则代表着“切割”与“分离”的规则本身。
青鸾没有做任何助跑或蓄力的动作，只是那么随意地，对着数百米外的靶标，凌空一挥。
一道银色的残月，脱离了光刃，瞬间跨越了空间。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
甚至连破空声都没有。
数秒后，那面厚达两米的钨钢合金靶标，从中间无声无息地裂开了一道光滑如镜的切口。
上半部分，缓缓滑落，轰然砸地。
切口处，平滑得可以照出人影，连一丝一毫的熔化痕迹都没有。
这是……规则层面的“切割”。
它不是用高温或动能去破坏物质结构，而是直接将物质从概念上“分离”了开来。
“我的天……”观察室内，安德森上校看着这一幕，手里的咖啡杯都掉在了地上。
他想起了孤狼那石破天惊的一击。那已经是超越他想象的暴力了。
但和眼前这一幕比起来，孤狼的攻击，简直就像是原始人用石斧砍树一样粗糙。
而青鸾，则像一个拿着激光手术刀的顶级外科医生。
优雅，精准，而又致命。
“不够！这还不够！”秦岳却像是还不满意，“刀只是基础！青鸾，试试‘盾’！”
话音刚落，测试场的天花板上，数十个炮口伸了出来，对准了青鸾。
下一秒，密集的电磁炮弹，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每一发炮弹的威力，都足以将一辆主战坦克撕成碎片！
然而，青鸾只是站在原地，左手虚握。
一面巨大的，由无数银色六边形能量格组成的半透明护盾，瞬间在她头顶展开。
“砰砰砰砰砰！”
无数的电磁炮弹轰击在护盾上，却只能激起一圈圈涟漪，连让护盾晃动一下都做不到。
所有的动能，都被护盾完美地吸收、分解，然后……转化。
“能量转化率百分之九十九点七！吸收的动能被直接补充进了‘白洞’核心！”秦岳看着数据，激动地语无伦次，“这已经不是护盾了！这是一个‘因果律’武器！所有对她的攻击，都只会让她变得更强！”
“再试试远程攻击！‘矛’！”
青鸾心念再动，头顶的护盾瞬间消失，所有的能量汇聚到她的掌心，凝聚成了一杆长达三米，通体由银色雷光构成的能量长矛。
她手臂后摆，猛地向前一掷！
“咻——！”
银色长矛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闪电，瞬间命中了另一面墙壁上的靶标。
这一次，没有切割，也没有爆炸。
在长矛接触到靶标的瞬间，那个由超合金打造的靶标，连同它后面十米厚的墙壁，一起……消失了。
就像是被橡皮擦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一样。
那是纯粹的“秩序”之力，将物质的结构，强行还原成了最基本的能量粒子。
这是……“抹除”。
测试场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神明般的力量，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然而，这还仅仅是开始。
“第二项测试：感知延伸！”
秦岳的声音再次响起。
“青鸾，闭上眼睛。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青鸾依言闭上了双眼。
她的意识，通过“白洞”核心和“神之心”，向外无限延伸。
“我看到了……整个广寒基地的三维结构图。”
“我看到了……三千六百七十二名基地成员，他们的位置，他们的生理状态……其中有三百一十五人处于睡眠状态，八百二十人处于工作状态，其余人在休息……”
“我看到了……基地外，胖墩和山猫正在驾驶月球车，进行例行巡逻，他们正在讨论晚饭吃什么。”
“我看到了……‘盘古’五号实验室内，孤狼正在接受彼得罗夫博士的身体检查，他的情绪……很平静，但他在想我。”
“我看到了……更远的地方，那颗融合了‘秩序’与‘混沌’的‘心脏’，它的跳动频率，是每分钟3.e-7赫兹……”
青鸾的声音，平静地叙述着她“看”到的一切。
她的感知，已经化作了一张无形的天网，笼罩了整个月球。
她，成为了广寒基地，乃至整个人类文明，最强大的“预警系统”。
“最后……最后一项测试。”秦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即将到来的，最关键一步的期待。
“星门接口测试！”
测试场的地面缓缓裂开，一台小型的，只有一人高的“星门”原型机，从地底升了上来。
“青鸾，”秦岳的声音无比凝重，“尝试用你的力量，直接为它供能，开启它！”
这才是“白洞”核心，最重要的作用！
有了它，青令自己，就成了一座移动的，无限能源的“星门”能量站！
青鸾伸出左手，按在了星门原型机的能量接口上。
她缓缓地，将体内那股生生不息的庞大能量，注入了进去。
“嗡——”
星门原型机，瞬间被点亮！
内壁上，那些融合了“混沌”与“秩序”的符文，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疯狂流转！
星门的中央，空间开始扭曲，一个蓝色的“水幕”，迅速成型。
“坐标锁定成功！空间通道稳定率百分之百！能源消耗……我的天！能源消耗为零！”一个技术人员看着数据，发出了见鬼般的惊呼。
因为青鸾注入能量的同时，“白洞”核心也在源源不断地从高维空间汲取能量，完美地补充了消耗。
她，就是永动机！
看着那面稳定的蓝色水幕，看着青鸾那张在蓝光映照下，显得越发神圣而又冰冷的面庞。
张振国知道，时机……到了。
他拿起最高级别的通讯器，接通了所有参与“盘古”计划的，最高级别的指挥官和科学家的频道。
“各位。”
他的声音，传遍了地球和月球的每一个角落。
“‘盘古’计划，进入最终阶段。”
“作战代号：‘天剑’！”
“青鸾，你，就是‘天剑’的剑尖。”
“你的任务，只有一个。”
张振国看着屏幕上那个女孩，一字一句地说道：
“孤身一人，前往饕餮的腹地，为我们……取回它的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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